1941年,新四军击毙日军108人。次日,日军派联络员请求收尸。罗炳辉听了把烟头一弹:"要尸体可以,明天上午十点,带着白旗来牛头岭。" 1941年春天,淮南丘陵地带的枪声打破了深夜寂静。新四军第五支队在谢家集附近设下埋伏,这场持续整夜的激战让日军付出了108条性命的代价。 次日清晨,湿漉漉的田埂上还残留着血迹,日军联络官佝偻着腰走进新四军驻地,提出要回收阵亡士兵遗体。 负责指挥的罗炳辉将军弹了弹烟灰,提出个让所有在场者都没想到的条件——想要收尸,得让日军举着白旗来牛头岭。 这位云南彝族人出身的将领脚上沾满泥巴的布鞋,记录着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奔波。 从江西吉安起义参加红军,到长征时期带着后卫部队急行军,再到如今在苏中开辟抗日根据地,罗炳辉带兵打仗有个特点:专挑别人觉得难啃的硬骨头下手。 皖南事变后重建的新四军缺枪少弹,他带着部队在三个月里端了六个日军据点,缴获的武器堆得跟小山似的。 日军第12旅团旅团长南浦襄吉在地图前气得直拍桌子,这个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老鬼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派出去的精锐部队怎么就栽在了庄稼汉手里。 他特意挑选的村田中佐带着三百日军、四百伪军,趁着月黑风高分成三路包抄谢家集,结果全撞在了罗炳辉布下的铁板上。 那天后半夜,起夜解手的战士王大柱发现麦田里闪过的金属反光。这个在平型关跟鬼子拼过刺刀的老兵扯着嗓子一喊,整个村子都动了起来。 警卫连长赵铁柱抄起鬼头刀往外冲,正撞上摸进来的日军小队长。 刀刃相碰的火星子还没散尽,罗炳辉的吼声就从村头传过来——他早算准了狭窄的打谷场最适合近战,百十号战士抄着大刀片往场子里压,砍得鬼子刺刀都抡不开。 村田中佐举着望远镜的手直打颤,望远镜里那些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国士兵,在石磨和碌碡之间闪转腾挪,大刀片子专往鬼子手腕、脖子这些没护甲的地方招呼。 半小时不到,三十多个东洋兵就横七竖八躺在了麦子地里,血水把刚抽穗的麦苗都染红了。 眼瞅着正面打不开局面,村田想带人绕道牛头岭。 可罗炳辉早带着主力抢占了山头,轻重机枪架在制高点上,专等日军往口袋里钻。新四军战士背着掷弹筒从山崖缝里钻出来,一炮掀翻了鬼子重机枪阵地。 山腰上的日军指挥官刚举起指挥刀,就被埋伏的神枪手点了名——这些枪法好的战士专门盯着戴白手套、挎指挥刀的鬼子打。 天蒙蒙亮时枪声渐歇,丘陵间横着108具日军尸体,伪军的尸首堆得比麦秸垛还高。逃回据点的村田被南浦襄吉扇得原地转了个圈,这才有了后来联络官举白旗要尸体的事。 罗炳辉提出的收尸条件传到日军耳朵里,气得南浦襄吉摔了茶碗。可没办法,日本军队讲究个“玉碎”体面,总不能把同胞尸体扔在野地里喂野狗。 第二天大早,三辆插着白旗的卡车沿着山路往牛头岭爬,车轱辘压得碎石嘎吱响。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听说这事,天没亮就挤在山道两边看热闹。 当头的卡车里,村田那张脸黑得能拧出水。车窗外密密麻麻站着的中国老百姓,有拄着锄头的庄稼汉,有挎着篮子的妇道人家,个个伸着脖子指指点点。 有个半大孩子突然喊了声“新四军万岁”,满山遍野就跟炸了锅似的,喊声震得松树枝子直晃悠。 搬尸体的日本兵耷拉着脑袋,白布裹着的尸体抬上车时,血水顺着车板缝往下滴答。 有眼尖的乡亲看见,有个鬼子兵搬尸体时手抖得厉害,裹尸布散了露出半张青紫的脸——正是前几天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佐藤小队长。 消息像长了腿似的传遍四里八乡,原先躲着鬼子的青壮年们,现在扛着扁担铁锹都来找新四军报名。 这场仗打完,日军在淮南地区再不敢大摇大摆走大路。伪军里头开始流传顺口溜:“宁绕十里岗,不碰罗阎王。” 南浦襄吉的作战地图上,牛头岭那个位置被红笔狠狠圈了个叉。后来东京来的特派员问起战况,这个老鬼子憋了半天憋出句:“碰上罗炳辉的队伍,比在长江里捞绣花针还难。” 当地县志里记着,谢家集战斗后三个月,新四军在淮南的根据地扩大了两倍多。仓库里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擦得锃亮,后来都发给了新入伍的战士。 那个喊着发现鬼子进村的王大柱,四七年跟着部队去了东北,他总跟新兵蛋子念叨:“当年罗将军让鬼子举白旗那场面,比过年看大戏还解气!” 日本人自己的档案里藏着段记录:有个随军记者偷偷拍了收尸时的白旗照片,底片还没送回国内就被宪兵队没收了。 翻译官村上三郎战后写的回忆录提到,有个搬尸体的士兵当晚就疯了,嘴里翻来覆去就念叨:“白旗,漫山遍野都是白旗......” 七十多年过去,牛头岭上的松树长得有脸盆粗。 放羊的老汉还能指认出当年激战的位置,说下雨天刨地,偶尔还能翻出锈成铁疙瘩的子弹头。 山下纪念馆里摆着罗炳辉用过的望远镜,玻璃镜片上还留着道细纹,据说是当年观察日军动向时被流弹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