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位入朝参战的师副政委,竟然带着两个连的战士抢了军火库,志司副司令员洪学智拍着桌子吼道: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1950年深秋,鸭绿江畔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27军94师副政委杨家华带着部队赶到吉林辑安时,心里咯噔一下。
兄弟部队的战士肩扛崭新步枪,腰挂牛皮子弹袋,可自己带的兵两手空空,连个刺刀鞘都没有。
队伍里的小战士蹲在江边抹眼泪:"副政委,咱这是拎着烧火棍上战场啊!"
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10月底94师正在长江边热火朝天地搞登陆训练,突然接到急令调往朝鲜。
当时师长在外考察,参谋长去兵团开会,杨家华这个副政委成了当家人。
兵团首长电话里说得明白:"轻装简行,武器留给当地驻军,火车已经备好了!"
杨家华没多想,连夜清点完两千多条枪交给芜湖驻军,带着全师官兵就往北赶。
火车咣当咣当跑了三天三夜,战士们抱着空枪套打盹,谁也没想到这身家性命全系在几杆枪上。
等到了辑安志愿军集结点,看着其他部队全副武装,杨家华才觉出不对劲。
他抓起电话打到志愿军司令部,接电话的邓华副司令员一听就炸了:"胡闹!哪有打仗不带枪的?"
等杨家华解释完交接武器的原委,电话那头沉默半晌,传来新指令:"去三号军火库领装备,就说邓华批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94师两个连的兵跑到军火库,管理员老张捏着登记本直摇头:"同志,不是我不给,没见着正式调令啊!"
战士们空手回来时,远处已经传来隐约的炮声。
杨家华抄起武装带就往外冲,带着警卫连直奔军火库。
路上他看见新兵蛋子王二柱正拿树枝比划射击动作,心里像被马蜂蜇了似的疼。
库房里堆满油光锃亮的莫辛纳甘步枪,管理员老张却像焊在门口:"杨副政委,您别难为我..."
话音未落,杨家华"啪"地掏出配枪拍在登记台上。
警卫员吓得要去拦,被他一把推开。
这个参加过孟良崮战役的老兵,手指点着库房水泥墙上的弹痕:"看见没?济南战役留下的!当年老子用三八大盖打国民党美械师都没怂过!"
他枪口没对人,却把管理员惊出满脑门汗:"今天这枪我拿定了!你要拦,先问问我手里家伙答不答应!"
铁门终究打开了。
战士们扛着新枪小跑回驻地时,杨家华特意落在最后,给管理员递了根烟:"对不住老哥,等从朝鲜回来,我负荆请罪。"
后来这事传到军长彭德清耳朵里,军务会上有人要处分杨家华。
彭军长转着茶杯说了句:"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要是我的兵空手上战场,老子带人抢坦克!"
长津湖战役里,94师守着死鹰岭要道。
零下四十度的寒夜里,握着杨家华"抢"来的钢枪,战士们打退美军七次冲锋。
炊事班长赵大勺用冻僵的手往枪栓上浇热水,新兵王二柱的枪托结着冰溜子,照样一枪撂倒三百米外的美军机枪手。
战役结束后清点装备,那些莫辛纳甘的枪管都磨短了半寸。
1953年停战协议签订时,94师官兵的枪托上已布满砸冰碴的凹痕。
回国授衔那天,杨家华摸着胸前的三级国旗勋章,对老部下说:"当年那仓库里要是有勋章,我指定再抢一回!"
2004年福州干休所玉兰花开时节,弥留之际的老将军突然挣扎坐起,警卫员听见他喃喃道:"老张...枪...还上了..."
窗外玉兰花瓣落满石阶,像极了长津湖的漫天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