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 年 7 月,毛主席问高碧岑:“中国北临苏联,南临印度,东临日本。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从四面八方攻击中国,我们怎么办?” 高碧岑攥着笔的手顿了顿,砚台里的墨汁晃出细微波纹。他看见毛主席指尖在地图上敲出轻响,北境的红线标着苏联的装甲集群,南疆的蓝点圈着印度的山地师。 东海的箭头指向日本横须贺的美军基地 —— 这些标记是三天前总参谋部刚送来的,墨迹还带着纸的毛边。 “你看这三国,” 毛主席忽然指向桌角的《三国志》,“曹操、刘备、孙权,看着抱团,实则各有各的小九九。” 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像去年珍宝岛冲突中牺牲战士的白衬衫。 高碧岑记得 3 月那天,毛主席彻夜看战报,烟蒂堆满烟灰缸,最后在电报上批了三个字:“打出去。” 可此刻他的语气里没了硝烟味,反而指着苏联大使馆送来的照会:“他们说要‘外科手术式打击’,真敢动核按钮?我看未必。” 照会的措辞咄咄逼人,但毛主席用红铅笔在 “联合行动” 四个字下画了波浪线,旁边写着 “美国会答应?” 9 月的政治局会议上,周总理带来份密电,是驻波兰大使从美国武官那套来的消息:尼克松正私下抱怨 “苏联在欧洲太跳”。 毛主席听完笑了,让高碧岑把 1957 年尼克松访华时的照片找出来。照片上,年轻的尼克松站在故宫角楼前,西装皱巴巴的。“这个人,想从越南抽身。” 毛主席用烟斗敲敲照片,“我们给他个台阶。” 高碧岑当时没懂,直到 1971 年春,乒乓球队的小伙子们在名古屋递出邀请函,他才惊觉,两年前那句 “台阶”,早铺成了路。 “苏联想当老大,美国不答应,印度想占便宜,日本要看美国脸色。” 他掰着指头数,“哪有那么容易联合?” 斯诺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移动,高碧岑注意到,毛主席说这话时,目光掠过书架上的《孙子兵法》,那一页正好讲 “衢地合交”。 1971 年 7 月,基辛格秘密访华的前夜,毛主席把高碧岑叫到身边,指着地图上的太平洋:“你看这海,能隔开敌人,也能连起朋友。” 桌上摊着尼克松的竞选演讲稿,其中一句被圈了出来:“不能永远让中国留在国际大家庭之外。” 高碧岑忽然想起 1969 年那个夏夜,毛主席问完问题后,曾低声念过林则徐的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1972 年 2 月,尼克松的专机降落在北京时,高碧岑站在机场人群里,看着毛主席与尼克松握手的瞬间,突然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是靠坚船利炮硬拼,而是像下围棋般,在看似无解的棋局里,找到对方的断点。 苏联的核威胁还在,但当《上海公报》发表那天,驻苏使馆传来消息: 勃列日涅夫紧急召开了政治局会议,原本部署在中苏边境的导弹,悄悄往欧洲调了两个旅。 后来整理毛主席的书房,高碧岑在《三国志》里发现张纸条,是 1969 年 7 月写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三国不能联,因其利不齐也。” 墨迹洇透了纸背,像滴在历史上的墨,晕开了后来的乒乓外交、尼克松访华,晕开了中国从被包围到打开局面的漫漫长路。 多年后,高碧岑在回忆录里写:“那天主席的问题,像块石头投进水里,涟漪荡到 1972 年才停下。可石头落底的地方,早埋下了破局的种子。” 种子在 1969 年的焦虑里发芽,在 1971 年的秘密外交中生长,最终在 1972 年的握手时刻,长成了庇护国家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