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拿东西打翻了饭菜，儿子冲我吼还让我滚，我二话不说，收拾好行李转身就走。我还给儿子撂下一句话：“以后的房贷和生活费，找你丈母娘要去吧。” 走出他们家单元楼，冷风一吹，眼泪才掉下来。手里拎着的小行李箱，还是当年他们结婚时我买的，现在装着我几件换洗衣裳，轻飘飘的，心里却重得像压了块石头。 他们结婚五年，我在这儿住了四年。当初他们买这套房，首付大半是我和老伴攒了一辈子的钱，剩下的贷款，我每个月悄悄往儿子卡上打三千，就怕他们刚成家压力大。家里的生活费，水电煤气，基本也是我掏，想着他们年轻人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 每天早上五点多起来买菜，六点半做早饭，送孙子去幼儿园，回来收拾屋子，中午简单吃点，下午接孙子，晚上做晚饭，等他们回来吃。儿子儿媳下班晚，我就把饭菜温在锅里，自己先哄孙子睡。四年了，天天这样，没敢歇过一天。 就因为今天拿酱油瓶时手滑，把刚炒好的菜打翻在地上，油溅到了儿子的裤腿上。他当时就炸了，指着我骂，说我老糊涂了，啥也干不好，最后来了句“你滚吧，看见你就烦”。儿媳站在旁边，没劝，就看着。 我没跟他吵，也没哭。心在他说“滚”的那一刻，就凉透了。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一直在抖。衣柜里我的衣服没几件，大多是他们穿旧了不要的。我把自己的身份证、医保卡塞进口袋，拉着箱子出门。走到门口，看见他还站在客厅，脸涨得通红。我就说了那句“以后的房贷和生活费，找你丈母娘要去吧”，然后关了门。 现在住在以前单位分的老房子里，小是小了点，但清净。老伴走得早，这房子空了好几年，灰尘厚得很，我扫了一下午才勉强能住。晚上煮了碗面条，没滋没味的，吃着吃着就想起孙子，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哭闹着找奶奶。 儿子昨天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没接。今天早上他又发微信，说他错了，让我回去。我没回。不是不想孙子，是真的怕了。那句话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掉。我知道年轻人压力大，可再大的压力，也不能对自己亲妈说“滚”吧？ 我在这儿住了两天，他们没再联系。房贷这个月十五号该还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凑够。其实我手里还有点钱，够他们还几个月的，可我不想给了。给惯了，他们就觉得是应该的，连尊重都忘了。 你们说，我这时候要是心软回去了，他以后是不是还会这样？可真不回去，孙子还那么小，我又实在惦记。换成是你们，这坎儿能过去吗？还能再相信他说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