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初中同学，管孩子特别凶。他大儿子第一次闹着要跳楼，这哥们二话不说，开车把孩
我有个初中同学，管孩子特别凶。他大儿子第一次闹着要跳楼，这哥们二话不说，开车把孩子拖到蹦极塔，硬按着脖子逼他跳了三十米高空。孩子下来时腿都软了，确实没再喊要跳楼。
可那之后，孩子像变了个人。以前在院子里追着小狗跑的疯劲没了，放学回家就钻进房间，关门前总会怯生生看他一眼，像只受惊的兔子。有次同学聚会，他带着孩子来，席间有人逗孩子：“现在还敢跟你爸犟嘴不？”孩子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脸唰地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是他爸瞪了一眼：“说句话啊，怂样！”孩子才低着头，蚊子似的哼了声“不敢了”。
后来他添了小儿子，管教更没了章法。小儿子打翻牛奶，他抄起衣架就抽过去，大儿子在旁边吓得直哆嗦，偷偷往弟弟身后躲。有次我去他家借东西，正撞见小儿子举着玩具车砸墙，嘴里喊着“我砸死你”，他爸一嗓子吼过去，孩子立刻把车往地上一摔，抱着头蹲在墙角，眼泪吧嗒吧嗒掉，却一声不敢哭出声。
前阵子在街上碰到他大儿子，已经上高中了，个子比他爸还高，却总习惯性佝偻着背。聊起家里，他盯着脚尖半天，才轻声说：“我现在啥都听我爸的，反正说了也没用。”我想起当年那个蹦极塔下腿软的小孩，突然觉得，那三十米的高空，或许没拦住孩子跳楼的念头，只是把他心里那个敢闹敢喊的自己，摔得稀碎。
他总跟人炫耀“孩子被我治得服服帖帖”，可每次家庭聚餐，两个孩子都像坐在针毡上，菜没夹几口就说吃饱了。看着那两张没什么笑容的脸，我忽然明白，所谓的“听话”，有时候不过是孩子在恐惧里，慢慢收起了所有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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