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对越反击战中,冯增敏带着200多人向越军投降,回国后被判10年徒刑,可他却说:“我也是为了这200多个家庭啊!”
当时,越南高平省班英地区大雾弥漫。
山间小路上,一支解放军队伍艰难行军。连续作战让战士们疲惫不堪,脚上的水泡破了又磨出新的,可没人喊一声累。
走在最前面的指导员冯增敏,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影影绰绰的山林。他心里突然一阵发紧——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片寂静得反常的山林里,藏着危险。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越军的枪口已经从四面八方悄悄瞄准了他们。而这个瞬间,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要了解这支队伍,得从抗美援朝说起。
当时,50军在汉江南岸创造过传奇战绩。1951年1月,这支由云南起义部队改编的军队,面对美军精锐,靠着血肉之躯筑起防线。
整整50个昼夜,他们寸土不让。军长曾泽生站在白云山指挥所,看着阵地前堆积如山的美军尸体,激动得声音发抖:“咱们50军,这回总算能在兄弟部队面前挺直腰杆了!”
其中,447团的一个连,全体官兵战斗到最后一人,用生命守住阵地,被授予“白云山团”荣誉称号。这份荣耀,成了50军的骄傲。
带着这份骄傲,1979年对越反击战打响,50军主动请战。所有人都以为,这支英雄部队能再立新功。
谁能想到,这支战功赫赫的部队,却在撤军时栽了大跟头。
50军下属的150师,前身是成都军区的独立团和高炮营。平时主要负责修路搭桥,实战训练比148师、149师差不少。
撤军时,分歧出现了。150师师长建议走大路回国,既安全又快速。可军指导组却坚持走小路,理由是清剿残敌、锻炼部队。
这个决定,成了悲剧的开端。
3月10日,448团接到从班英地区撤军的命令。原计划沿高平公路乘车回国,安全又便捷。
但军指导组却临时改道,选了地形复杂的天丰岭小路。那里山高林密,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
部队刚走到那嘎村盆地,越军的伏击就来了。密集的子弹突然扫射过来,毫无防备的2营瞬间乱了阵脚。
这时,通讯员气喘吁吁向团长李绍文报告:“敌人从三面围过来了!”。
得知三面受敌,新兵们抱着枪缩在壕沟里,吓得脸色发白,根本组织不起有效反击。
更糟糕的是,战斗刚开始,副团长胡庆忠就中弹牺牲,副政委龙德昶也失踪了。部队一下子没了主心骨,陷入混乱。
师部接到求援电报,马上请求派全团兵力支援。但军指导组判断失误,觉得“越军已经是惊弓之鸟”,只同意派1连和8连去接应。
冯增敏所在的8连就这样匆匆出发。没人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一场九死一生的突围战。
在前往那嘎村的路上,1连和8连遭遇越军围点打援。狭窄山路上,越军占据高地,火箭筒、迫击炮不断轰炸。
冯增敏亲眼看见,一名战士腹部被弹片炸开,肠子都流出来了,还在咬牙往前冲,直到倒在血泊里。
三天三夜激战后,两个连退到一座无名高地。这时阵地上弹药全打光了,战士们只能用石头、刺刀跟敌人拼。
冯增敏摸了摸干粮袋,里面只剩几小把炒面。看着身边战友饿得脱相的脸,他想起母亲在村口塞给他熟鸡蛋:“娃儿,一定要平安回来。”
就在这时,越军的劝降广播响了:“共军兄弟们,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保证安全……”带着广西口音的广播声在山谷回荡。
不少战士眼神开始动摇,有人小声说:“再耗下去,真得饿死了。”
3月15日清晨,冯增敏把全连召集起来。大家都以为,指导员要阻止大家跟敌人拼命了,因此都给外起劲。但谁知道,他的话却让战士们很惊讶。
“同志们,咱们弹尽粮绝,援军也指望不上。这样下去,只会白白送命……”
“冯指导员,你糊涂了?!”1连副连长王新跳起来,“咱们是军人,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路上!”
此时,王新腰间的手榴弹早扔光了,手里还攥着刺刀,可见,他已经做好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冯增敏沉默了好一会儿,却解释道:“我知道这是耻辱。可看看咱们还有多少人能站起来?他们家里都有父母妻儿,难道要让亲人只收到阵亡通知书吗?”
人群里,几个新兵已经哭出了声。
这时,1连连长李和平站出来:“我支持冯指导员。现在硬拼没意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的声音发颤,却很坚决。
最终,202名战士选择跟随冯增敏,高举双手走下山投降。
这件事传回国内,全军震惊。在广州军区战评会上,许世友司令员拍着桌子大怒:“50军的脸都被丢尽了!咱们的部队,从来没有向敌人缴过枪!”
战后,冯增敏和李和平被军事法庭以投降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庭审时,冯增敏辩解:“我是想保住这200多个兄弟的命。”
但判决书里写得很清楚:“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临阵投降不可原谅。”
1985年,中央军委启动百万大裁军。成都军区上报的裁撤名单里,50军赫然在列。
尽管这支部队在抗美援朝时立下赫赫战功,可冯增敏事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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