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绍琴学李东垣,老话重提不过“尊古不泥”四字。他认东垣“脾胃内伤百病生”是正理,临证总先看中焦,治水肿淋浊不离运脾,这点师徒一脉相承;可他又嫌东垣方子太燥,把补中益气汤里升麻柴胡这些风药丢了,怕助热伤阴,连参芪术草的温补也少用,嫌其壅滞碍脾,反取三仁汤、焦三仙这些轻灵之品醒脾化湿。
他解东垣说的“阴火”不是虚火是湿郁化热,治小儿疳积不学东垣补土,倒用保和丸合升降散消导,治脾瘅糖尿病取黄连佩兰却舍了干姜白术。最显本事的是治慢性肾衰,不补肾专调脾,创个荆防肾炎方,拿荆芥防风苏叶代了羌活柴胡,既存升清之意又避了温燥,佐焦三仙消导通滞,硬是把东垣“土能制水”的老理儿翻出新篇。如此看来,赵绍琴学东垣是剥开“补土升阳”的壳,取了“调畅气机”的核,掺合温病学的轻透之法,把三百年老方盘出了新活——所谓老树新枝,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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