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12月,郭松龄的大军杀向奉天,张作霖将五万人马交由张学良、张作相指挥,说:“我就剩这点家当,都拿出来,索性输个干净。” 1925年的东北,可不是太平地儿。张作霖靠着奉系军阀的势力,坐稳了东三省的老大位置,手握几十万兵马,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打赢后,还进了北京,风头一时无两。可这奉系内部,问题多得像筛子眼儿。贪腐横行,派系林立,军队管理一团糟。底下的人看着上面花天酒地,心里早就不服气了。加上直系、皖系这些外头势力虎视眈眈,东北这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郭松龄挑这时候反叛,不是没原因的,奉系的烂摊子早就埋下雷。 那会儿全国也不消停。北洋政府四分五裂,军阀割据,冯玉祥的国民军在西北闹得欢,直系残余势力还在关内喘气,日本关东军又在东北边上盯着,谁都不想让对方好过。郭松龄反叛,说白了就是趁乱下手,想借着奉系的内讧,搞一把大的。 郭松龄这人,真不简单。1883年出生在沈阳,家里不算有钱,可他脑子好使。1905年进了奉天陆军小学堂,后来又上了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和北京陆军大学,算是奉系里少有的高材生。他还去日本留过学,学了一身西洋军事理论,回来后练兵特别有一套。跟着张学良干时,他带的第3、第8混成旅,打仗硬气,纪律也好。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奉军被直系揍得满地找牙,就他稳住阵脚,保住了主力撤退,名声一下起来了。 可郭松龄不是光会打仗的莽夫。他看不惯奉系的腐败作风,张作霖那套军阀做派在他眼里就是老古董。到了1925年,他跟张学良关系虽好,但对整个奉系失望透顶。他跟冯玉祥暗地里勾搭上,想借国民军的力量,推翻张作霖,自己上位搞改革。这想法听着挺高大上,可实际操作起来,风险大得吓人。 张作霖这老家伙,命硬得很。1875年生在辽宁海城,家里穷得叮当响,早年干过土匪,后来投了清廷,1902年被招安,慢慢爬到奉天一把手的位置。1916年他彻底掌控东北,1924年打赢直奉战争,势力顶峰时兵马有30万。可他管事儿的方式,太糙。奉系里贪官多,派系斗得凶,他靠铁腕压着,底下早就不满。1925年郭松龄反叛,他手头能打的精锐大多在外头,奉天附近就剩不到3万人,还都是杂牌军。 面对郭松龄的兵锋,张作霖没啥退路了。他把五万兵马全交给张学良和张作相,摆明了要拼命。这五万人里,有的老兵刚打完仗,累得不行;有的新兵连枪都没摸熟,凑合着上阵。他那句“索性输个干净”,听着豪气,其实透着无奈。这仗要是输了,奉系就真完蛋了。 1925年12月10日,郭松龄在锦州扯旗造反,把部队改成“国民军”,号称五军十四旅,直奔奉天杀去。他这回反叛,早有预谋。之前他就骂奉系腐败,说要清扫积弊,还跟冯玉祥约好一块儿干。可冯玉祥这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靠不住。郭松龄带兵打过来,气势汹汹,张作霖这边慌得一批。 张作霖赶紧开会,决定在巨流河一线挡住郭松龄。这地儿卡在奉天前面,是个咽喉。他把能调的兵都调来,总共五万,拼死一搏。郭松龄兵强马壮,但孤军深入,后勤跟不上,这给了张作霖一线生机。 12月中旬,郭松龄大军到了巨流河。这仗打得惨,奉军守阵地,郭军猛攻,一开始奉军真扛不住,被突破了好几道防线。可郭松龄也有麻烦,他的补给线拉太长,粮弹不够,冯玉祥的援兵又没影儿,部队士气开始晃。 张学良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他让人散传单,说冯玉祥不靠谱,还暗地里拉拢郭军里的旧部下,许好处。结果还真有军官动摇了,带兵投降。日本关东军这时候也掺了一脚。开始他们看热闹,后来怕郭松龄跟国民军搞太近,干脆帮张作霖,给了点情报和物资。12月下旬,张学良瞅准机会,夜袭郭军后方,一下打乱了阵脚。郭松龄想跑,没跑成。 12月25日,郭松龄和他老婆韩淑秀被抓。押到奉天后,张作霖没废话,直接下令枪毙。这场叛乱就这么完了。郭松龄的部队大多投降,回了奉系。可奉军也伤得不轻,兵力损了不少,内部矛盾更深了。张作霖保住奉天,但奉系从这时候开始走下坡路。 张学良在这仗里露了脸,证明自己能扛事儿。1928年张作霖被日本炸死,他接手东北,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退到关内。张作相打完这仗,1931年后不跟日本合作,退到天津,1949年去世。郭松龄这事儿,算是奉系衰落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