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4月，蒋介石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他突然抬眼看向宋美龄，艰难地开口：“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放张学良，你想知道吗？” 台北士林官邸内，蒋介石卧病在床。那天，他忽然叫来宋美龄，说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张学良吗？”说完这句话，他便沉默了。宋美龄没有应声，只是轻轻地为他掖了掖被角。这句话，如同一块未翻开的石头，沉进了历史深处。 早在几十年前，张学良就已经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他不是被杀，也不是叛逃，而是被软禁。最初是在南京，然后是浙江，再后来换了江西、湖南，最后去了贵州。 每次换地方，都很突然，也很隐秘。到了1946年，他被送往台湾，住进新竹五峰山中的一座木屋，身边除了几名警卫和赵一荻，再无旁人。 张学良曾说，他是走着上飞机的，到了台湾才知道，这一去，是几十年。几十年没自由，几十年看不见世界，只靠读书写字度日。 他常念佛，也爱画兰草，说那是“孤芳自赏”。赵一荻陪了他一辈子，从未离开过。他们没有婚礼，没有宴席，但那座木屋，是他们的世界。 而在30年代初，两人还都站在风口浪尖。张学良是东北的大少帅，蒋介石则是国民政府的领袖。两人合作密切，关系极好。 1930年的中原大战，张学良率东北军入关，助蒋平定冯玉祥、阎锡山，立下大功。蒋介石称他“忠诚可靠”，甚至考虑过让他接班。 但他们很快走到了分岔口。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侵略东北，张学良奉命不抵抗，三省一夜丢尽。他成了千夫所指，连报纸都骂他懦弱无能。他心里委屈，却一句话不敢说。蒋介石也不安慰，只说：“攘外必先安内。” 张学良始终不服。他认为国家在亡，他的兵不能再打中国人。1936年12月12日，他在西安与杨虎城联手发动兵谏，扣押蒋介石。这场事变震惊全国。 当时枪已经上膛，蒋介石的卫队一度准备拼死突围，但张学良没有动手，只派人看守，还劝蒋介石联共抗日。 周恩来从延安赶来，两边谈判数日。最终蒋答应抗日，事情和平解决。张学良亲自送蒋回南京，飞机落地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不会再自由了。果然，他被带走，从此音讯全无。 有人说蒋介石其实早已原谅了张学良，因为张没杀他，甚至救了他的命。也有人说蒋根本没法原谅，因为他被一个部下扣押了三天三夜，权威扫地。 在那样的年代，领导人不能有软肋，一个“张学良”出现，就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张学良在台湾的生活几乎与世隔绝。他写字、种花、下棋，自称“闲云野鹤”。赵一荻曾为他请愿，希望当局允许他出国，说他已经不关心政治了，只想看海。没人同意。蒋经国继任后，情况稍有放松，但仍设限。 张学良从不公开谈西安事变，他说那是“历史之误”。倒是一些旧人探访他时，他偶尔提起蒋介石，说：“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再多的，他也不说了。 1990年，他终于离开台湾，去了美国夏威夷。1994年，有记者去采访他，他穿着花衬衫、戴着草帽，说自己最爱的是清晨的海风。那一年，他已经93岁了。他说：“我命好，活得久。” 2001年10月14日，张学良在夏威夷去世，享年101岁。赵一荻早他几年离世，两人未能合葬。张的骨灰安放在一座小教堂内，没有公开仪式，也没有国旗盖棺。他的后人说，他一生只做了一件事——扣了蒋介石。 而蒋介石，自西安事变后，从未真正提起张学良。他在台北病榻上，直到去世前，才第一次低声提到那个名字。“我为什么不放他？”这是一个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蒋在世88年，走过抗日、内战、流亡、台湾建设，但对张学良，却始终如芒在背。 宋美龄活得更久，直到2003年才在纽约去世，享年106岁。她终生未再见过张学良，但人们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一本圣经，扉页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年轻时的张学良，穿着戎装，目光坚定。 这场历史的纠葛，从1936年拉开帷幕，到21世纪才缓缓落幕。两个人，一段事变，一生牵连，无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