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手机屏幕依旧亮着，喀什的夜也透着丝丝凉意。这已是本月投出的第78份简历，回复栏里仍旧只有三条自动回复：“感谢投递，我们会尽快筛选”“您的经历与岗位不太匹配”“该职位已招满”，满心无奈与心酸。 来喀什已有四年多，这座城市的机会本应像巴扎上的摊位般繁多。可现实从第一周起就冷了下来。在招聘软件上搜“喀什 行政”，跳出的岗位要么要求“本地户籍优先”，要么标注“需熟练掌握维汉双语”。我持着普通话二甲证书去一家旅行社面试，老板看着简历皱起眉头：“我们要带团去塔县，你连‘羊缸子’都听不懂，客人要喝奶茶你能传达对话吗？” 后来降低标准，去应聘连锁餐厅的储备店长。面试在下午两点，正值饭点，店里满是大姐和穿校服的孩子。经理让我先在后厨帮忙，切了三小时洋葱，眼睛辣得泪流不止。最后他过来拍拍我肩膀：“小伙子，我们需要能熬夜的，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熬不住凌晨四点揉面。” 兜里的钱如沙漏中的沙，一天天减少。房租每月500多，每天午饭只敢买个五块钱的烤包子，晚饭就着自来水啃馕。 那天晚上没忍住，蹲在天桥上给家里打电话，望着桥下穿梭的三轮车，车灯在夜色中划出光带。挂了电话才发现，眼泪打湿了手机壳，上面还带着白天切洋葱时蹭上的蒜味。 今天又去了趟人才市场，墙上贴满“招装卸工”“招采棉工”的启事，白纸黑字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一个戴安全帽的大哥凑过来看我简历：“小伙子，会开叉车不？我们仓库缺人，管吃住。”我摇摇头，他叹口气：“喀什是好，可光看风景填不饱肚子啊。” 夜更深了，手机仍在静音震动，估计又是自动回复。窗外灯光下，树影摇晃，恰似我悬着的心。不知明天太阳升起时，会不会有消息说：“我们今天面试。”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