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村里一位老人临死前,含泪对站在床前傻妻子说:“我本想死之前,用耗子药毒死你,可我下不去手。我担心,我死后,你不会有一天好日子。我就一个儿子,不是你亲生的,我活着,儿媳妇就对你吆五喝六。我死了,她就更不把你当人了。”
傻妻子听了,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茫然,嘴里“啊啊”叫着,似是听不懂,又似被这残酷言语吓住了。老人叹了口气,颤巍巍地从枕下摸出个破旧的手帕,里面包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傻妻子手里:“这点钱,你收着,往后要是实在没活路……就当我没本事护着你。”傻妻子攥着钱,手指蜷缩,骨节泛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人咽气后,葬礼草草办完,家里的气氛陡然变了。儿媳往日还碍着老人面子,骂归骂,总归没太过分。如今没了顾忌,每日指使傻妻子像使唤牲口一般。天不亮,傻妻子就得起来做饭、喂鸡、打扫院子,稍有迟缓,便是一顿臭骂:“你个傻东西,还想偷懒,一家子人都等着吃喝,你能干点啥!”傻妻子低着头,手里动作加快,大气都不敢出。
有一回,儿媳丢了根金项链,死活咬定是傻妻子偷的。儿子在一旁默不作声,算是默认。儿媳揪着傻妻子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赔钱货,偷东西你还敢藏!今天不把项链交出来,我打死你!”傻妻子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呜呜”喊着冤,可没人信她。最后,儿媳竟搜遍傻妻子的破屋子,翻出她攒下来准备买新棉袄的几块钱,硬说是赃款,抢过去不算,还把傻妻子推倒在地,扬长而去。
傻妻子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老人临终的话,满心绝望。夜里,她摸黑来到村口的老井边,望着幽深井口,心想一跳进去,这一切苦楚便没了。可就在她准备纵身一跃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像是提醒她世间还有一丝牵挂。她想起老人塞给她钱时那颤抖的手,猛地惊醒,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此后,傻妻子像是变了个人。白天照旧干活,晚上却偷偷溜去村头土地庙,在那昏暗灯光下,用捡来的炭笔在墙上画些歪歪扭扭的字和画,大多是心里的苦水话。有次被村里老秀才瞧见,老秀才看着那些稚嫩笔触写下的悲苦,心中不忍,教她认字写字。傻妻子虽笨,却学得刻苦,每日干完活就跑去土地庙,跟着老秀才学知识。
日子久了,傻妻子能写简单的信。有天,她鼓足勇气,给城里亲戚写了封信,细数自家遭遇。亲戚震惊不已,没过多久就派人来接她。走的那天,儿媳还在家咒骂:“算她命好,逃出去也早晚饿死。”可傻妻子再也没回头,她知道,这一走,是挣脱枷锁,往后的日子,哪怕依旧艰难,却也有了盼头,那是老秀才和城里亲戚给她的微光,带着她逃离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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