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中国的史书对于冒顿单于的记载其实并不全面、到位,他的生平事迹当然有所记载,但最根本的一点却没有点明,即:
在前202年汉高祖刘邦建立大一统汉朝的几乎同时,匈奴的冒顿单于同样建立了以匈奴为主体的大一统草原国家联盟。
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大一统组织都是传统封建式的大一统,而非帝制式的大一统,即是以汉国或匈奴国为宗主国,麾下是或分封或投降或加盟的一众臣属国。
其中汉朝鼎立之时,刘邦名为皇帝,实为天子,在汉国宗主国之下,还有楚国等共七个诸侯王国,都是刘邦先后分封,或原项羽分封但投降过来的(比如燕王臧荼、长沙王吴芮),楚王韩信等人公推刘邦为“天下共主”。
相比之下,匈奴国麾下的臣属国,数量恐怕远远超过“七”这个数字,而且这种封建组织模式一直较为稳定、持续的运行,直到汉武帝时代双方开战,因为疆域变化才引发匈奴国家联盟内部,各自地盘的剧烈变化及逐渐的分裂与瓦解。
为了更直观说明这个局面,我特意做了一张图,其中时间范围大概涉及前202年—前33年,即匈奴国家联盟在几乎整个西汉王朝的存在情况。
也就是说,匈奴国家联盟在极盛阶段,整体疆域包括了当时中国北方(河套地区、漠南漠北、东北地区)以及西域诸国的几乎所有地盘,而这个“宏图伟业”,奠基者自然是冒顿单于。
其中的臣属国,大概有几种“加盟”模式:一是被击败、驱逐,被迫臣服,比如东胡(即乌桓、鲜卑的前身)、大月氏等,这是史书明载的;二是被攻打很快投降;三是望风而降、主动臣服,特别是西域诸国,这种比重应该很大。
所以,在前210年—前202年这近十年间,很可能已经发生过类似后世蒙古铁骑席卷亚欧的情况,东至大海(北太平洋),西至大宛等地,都被冒顿单于的匈奴骑兵“光顾”过,从而或战或降,成为匈奴国家联盟的一员。
由此,冒顿单于不愧是匈奴乃至草原游牧民族的一代雄主,某种意义上甚至堪称成吉思汗的前身,只是因为历史记载的原因,并没有被真正流传与认知。
当然,匈奴的这些地盘未必都是冒顿单于在世时就全部打下的(其逝世于前174年),很可能还有老上、军臣等子孙单于的继续努力,但起码到军臣单于的时候,上述的疆域肯定已然定型。
如果是从类似“世界史”的角度来观察,显然在前202年左右,东北亚、中亚是存在着两个封建式大一统“帝国”,由此冒顿单于的历史地位与丰功伟绩,理应和汉高祖刘邦相媲美。
在被秦帝国击败之后,匈奴算是痛定思痛,诞生了冒顿单于这位一代雄主;而被秦帝国“荼毒”之后,华夏人也算在苦难中新生,由汉高祖刘邦鼎立新的、较为温和的大一统政权。
如果由此角度出发,军事史上可能会有一个惊人的新发现,即前205年彭城之战,项羽以3万骑兵“降维打击”刘邦数十万以步兵为主体的联军,很可能并不是骑兵兵种在亚洲战争史上的真正登场之作。
在这个时间范围内,驰聘在北方草原、西域等土地上的匈奴骑兵,很可能已将相关骑兵战术运用的炉火纯青,毕竟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也取得了所向披靡、席卷天下的实际战果。
个中的“世界级”震撼效果,显然不会弱于彭城之战对于华夏人的震撼力。可惜囿于记载的原因,已经被遗落于历史烟波之中,包括项羽等人是否有过“偷师匈奴”之举。
回到正题,两大同时建立的国家联盟,又地理邻接,显然会发生摩擦乃至开战,而201年中国史书记载的平城之战(白登之围)便是汉高祖刘邦与冒顿单于,也是汉国与匈奴国两个主体国之间的第一次真正较量。
其实在此之前,冒顿单于应该就已经和燕王臧荼有过勾连,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实际支持、参与臧荼的谋反之战,或许是他当时还有内部问题无法抽身,或准备不足,又或许是囿于之前蒙恬秦军的“战败阴影”,所以直到韩王信徙封太原、马邑,他才最终决定和中国掰掰腕子。
这一战的结果,其实是匈奴打败了,而且前期败得很惨,深入到大同盆地、太原盆地的匈奴军队,都被汉军正面击败、围歼,导致冒顿单于积累起来的内部威望难免受损,长期以来一贯胜利的势头也被摧折。
意外发生在刘邦的孤军冒进,被冒顿单于突然包围。如果了解了冒顿单于的平生功绩与雄心,不难意识到,所谓“陈平贿赂阏氏”、“匈奴故意放水”等说法,肯定是后世瞎编的。
以当时冒顿单于连战连败的尴尬处境,如果可以抓到或者干掉汉高祖刘邦,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当然,事实证明,此时匈奴骑兵的最巅峰战力,实际不敌中国步骑弩等多兵种联合作战的战斗力,再加上刘邦的突然成功突围等原因,冒顿单于还算明智的选择了撤军。
客观分析这一战,地形因素可能是主要原因之一,毕竟这是汉军的主场,却不利于匈奴骑兵的纵情发挥(比如七天拿不起下白登山)。
双方战斗力的实际差距,也让冒顿单于有了清醒认知,从此就算入侵也只是流动游击作战,绝不和汉军主力决战。
包括陈豨造反的时候,冒顿单于允许韩王信等人相助,但他本人和匈奴军队却是冷眼旁观,不愿下场。
这个“作战模式”,实际上一直延续到汉武帝时期,在吕后、文景等时代,匈奴和汉军就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接触,更不要说决战。可以说,这正是平城之战的福荫,所谓一战打出来七十余年的真正和平。
同时,两大政权所属文明阶段的不同,也可能是决定双方战斗力的基础,毕竟一个是农业文明,一个是游牧文明。在当时的历史阶段,前者显然是更先进的,甚至一直到唐朝这个农业文明的最巅峰阶段,游牧文明都始终处于弱势,直到宋朝才有所逆转。
这一点甚至决定了汉匈百年历史对抗的最终结局。
在汉武帝与匈奴开战之前,汉匈两大国家联盟内部,应该都经历了七十余年的整体休养生息阶段,文景之治众所周知,而以白羊、楼烦以及西域诸国的记载来看,他们同样是承平日久。
可惜,双方在这七十年历史阶段的总体和平交流,终究并不深入,更不要说深度融合,最终只能以战争来一决高下。而此时,处于农业文明上升期的汉朝,在第一轮汉匈战争能够彻底击败匈奴,在实力上其实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第二轮汉匈战争汉朝是屡战屡败,导致汉武帝痛定思痛,停止对外战争,后世昭宣等帝转而以争取西域诸国、断匈奴右臂为主要战略目标,这一历史阶段有力证明,汉朝能够最终制胜匈奴,恰恰不是汉军军事、战斗力的强大,反而是汉朝农业文明优势的全面胜利,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外交、贸易等各方面的实力。
有意思的是,前53年呼韩邪单于决定投降汉朝的时候,他的臣属说过一句话:“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虽如是而安,何以复长百蛮!”
他们一直都现在,都没有忘记冒顿单于所开创的一统“百蛮”大业,仍沉浸在昔日的类似天下共主的荣光之中,可惜形势比人强,经过汉匈的百年对抗,匈奴早已不复昔日辉煌。
当然,这肯定怪不得冒顿单于,后世子孙不争气,不会影响他自身的伟大与历史地位。
或许“汉朝高祖、冒顿单于”,也是完全可以并称的吧。
一个只知道劫掠为生的野蛮民族,何谈伟大!估计作者心目中的伟大是和特朗普心目中的伟大是划等号的吧!
不否定游牧民族在技术散播上对全人类的贡献,但游牧民族从来就不是人类进步的主力,尤其是机关枪发明后,游牧文明已经败给农耕文明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世之皆然!
伟大之处在于把匈奴集中起来,不然汉朝灭他不方便
鞑子?
会
瞎说,我大汉是大一统之国,分封的是封地不是国。匈奴却是一个联盟所以被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