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形象的留白之外还有抽象的留白,也即留白不一定是画面中什么都没有的纯白,抽象的留白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对未知和非必要因素的概括。在梵高的这幅《麦田》中便体现出对于抽象留白的丰富运用。画面的中心和重心是下方的那丛花草,所以其间各种物象层次丰富细密,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变化和希望。相邻的麦田则作了一种概括性的表达,只有近处才能看出一些纹理,如果说花草丛是一种丰富的动态真实的模糊表达,麦田就可以看作是一种简略概括的留白表达。
以此类推,左边绿色的田地和上方的山脉以及天空都采用了近乎平涂的表现方式,天空中既没有太阳,也没有云彩。三者所占的空间显得狭小,这是一种常见的感性所带来的错觉,而人们对于事物的认识同样会受到这种近大远小的错觉影响。三者又形成了不同梯次的留白,也即绿色田地是相对于麦田和花草丛的留白,山脉是相对于田地的留白,天空则是相对于地上所有事物的留白。
如果以花草丛代表梵高对于已知的丰富认识,则麦田、绿田、山脉、天空等层层留白便代表了越来越深的未知,层层未知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但一时又说不清楚,勉强表达反而会显得不尽其意和繁琐,故便将它们付诸于层次性的留白之中。
留白实际上给予了欣赏者以群体想象的空间,即在这里群体的想象力代替了某个个体的想象力,从而得以更大程度的发挥,也即在留白之中不仅概括了创作者所没有明确表达出的想象和认知,还可以概括众多欣赏者的各种解读,这样的过程也便成了欣赏者再创作的过程,并由此扩大了人类整体的认知空间。
在绘画中,种种已知和未知,清晰和模糊,细化和概括综合起来便构成了一幅作品的意境。意境包含实境又在实境之上,说得清的为实,说不清的为虚,虚实相交相融而形成意境,因为非虚非实,亦虚亦实,便可以对其有着多种丰富的解读,从而形成一幅作品不尽的韵味。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书画中的超诣】超诣是超越相对未知去尝试把握绝对未知
【书画中的超诣】人们对绝对未知的把握必然包含“非真”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