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我支农时,认识了一位当地姑娘,回部队前她送我一对枕头套

宛凝评情感 2024-12-27 18:54:46

“谁呀,这么晚了?”我刚脱了鞋子,正准备躺下,突然听到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心里一紧,赶紧披了件衣服去开门。果然是她。月光下,她低着头站在门前,手里抱着一个布包,像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过来的样子。

“兰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压低声音问。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很轻,“听说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我……我想给你送点东西。”

说着,她把手里的布包递过来。我接过一看,是一对枕头套,针脚不算细密,但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枕头套上绣着一对鸳鸯,鸳鸯下面是一片莲叶,图案虽简单,但每一针都透着认真。

“兰儿……”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有点哑,话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嫌弃,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就想着这个你总能用上。”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我分明看到她眼里藏着一点不舍。

没有再多说,她转身就走了,背影在月色下显得单薄而坚定。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

我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手里握着那对枕头套,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脑子里浮现出这三个月的点点滴滴,还有她那清澈的眼神,像水一样,慢慢浸润着我的记忆。

一切,还得从三个月前开始说起。

1971年的春天,连里接到命令,要派几个人去驻地附近的村子支农三个月。我是被挑中的人之一。当时心里挺高兴,想着下连一年多了,终于能换个地方走走看看。

村子叫青柳村,离我们连队不算远,走上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就到了。村子靠山吃山,全是土坯房,家家户户院子里堆满了柴火垛,一眼望去全是黄土和灰瓦。村里人都勤快,但日子过得很苦,地里的粮食刚够填饱肚子。

我被安排住在老杨家。老杨家只有父女俩,儿子去了城里打工,家里就剩下老杨和小女儿杨兰儿。老杨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兰儿一个人撑起了家里大半的活计。村里人提起兰儿,都说她是个好姑娘,长得清秀,又有主意,就是命苦,娘早走了,家里又穷,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刚到村里的那几天,我忙着熟悉环境,跟村里人一起下地干活,也没怎么注意兰儿。她话不多,每天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过来帮我端水端饭,偶尔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带着些许好奇。

直到那次拔麦子,我才第一次注意到她。

那天太阳毒得很,地里热得像蒸笼一样。我们几个一字排开,弯着腰往前拔麦子。我干得起劲,往前赶得快,可身后有个青年总是偷懒,拉着个趟子磨磨蹭蹭。我心里不痛快,就故意踢了几脚土过去,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低头开始干活。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我扭头一看,兰儿正站在不远处,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我愣了一下,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低头继续干活。

后来她走过来,低声问我:“兵哥,你是不是看不惯他偷懒啊?”

我咧嘴一笑,“你看得出来?”

“当然了,你刚才踢土那动作,谁看不明白。”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点调皮。

那一天,我第一次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笑得很干净,像是春天的风,吹散了我心里的疲惫。

从那以后,我们渐渐熟了起来。

兰儿是个特别爱学的人。虽然只上过两年小学,但她对认字写字很感兴趣。她知道我喜欢看书,就在每天晚饭后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听我讲书里的故事。她听得入迷,偶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问:“兵哥,你说书里写的那些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啊,不然怎么能写进书里呢。”我笑着回答。

她听了点点头,眼里闪着光,“要是我也能多读点书就好了。”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点不忍。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却因为家里穷,没机会多读书。后来我主动教她写字,每天晚上用煤油灯照着她的练字本,一笔一划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她学得很认真,每写完一页就抬头问我:“兵哥,你说我这字写得还行不?”

“比村里的小伙子强多了。”我故意逗她。

她听了就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觉得不安。连队派我来支农,是让我干活的,不是让我谈感情的。我是个兵,纪律摆在那儿,我不能越界。

从那以后,我刻意减少了跟她的接触。她察觉到了我的疏远,眼里虽然有些失落,却没有多问。我们之间的距离,慢慢拉开了。

就在这时候,村里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有几个妇女在村口议论,说兰儿天天往老杨家跑,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兵。

我听了心里一阵窝火,却又不好发作。兰儿听到这些话后,脸色很难看,回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连着几天没出来。

老杨知道后,把我叫到屋里,叹了口气对我说:“娃儿,兰儿是个好姑娘,心里干净得很。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三个月的支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兰儿的样子。我想着,要不要去跟她道个别,可又怕自己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候,她敲响了我的门。

她递给我的那对枕头套,我至今还记得上面绣的鸳鸯和莲叶。她说:“兵哥,你回去好好干,别忘了我们村。”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第二天清晨,我背上行囊,跟老杨告别。兰儿没有来,只有老杨拍着我的肩膀说:“娃儿,好好干,别忘了咱们村。”

我点点头,硬着头皮走出了村子。走了很远,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兰儿站在村口的一棵老槐树下,眼睛红红的,却始终没有走过来。

回到连队后,我把那对枕头套放在枕头底下,每天晚上都会想起兰儿的笑容。

几年后,我提干了,调到了新的单位。后来听老战友说,兰儿嫁给了村里的一个木匠,日子过得还不错。我替她高兴,也为自己松了口气。

直到今天,那对枕头套还放在我的柜子里,虽然已经泛黄了,但每次看到它,我都能想起那个夏天,想起那个站在月光下,把枕头套递给我的姑娘。

“兵哥,你回去好好干,别忘了我们村。”

她的声音,像是风一样吹过我的耳边,轻轻的,却一直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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