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兄弟，十年前做生意赚翻了，一下子挣了三千多万！没想到他居然拿着这笔钱，跑到
我有个兄弟，十年前做生意赚翻了，一下子挣了三千多万！没想到他居然拿着这笔钱，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承包了一大片荒地。当时我们都觉得他疯了，放着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过，非要去那穷乡僻壤受苦。
头回听说这事儿时，我正跟他在酒桌上碰杯。他刚把公司盘出去，揣着三千万现金，手腕上戴着块劳力士，说话都带着股子钱撞出来的底气。我开玩笑说：“下一步该换辆宾利了吧？”他猛灌一口酒，抹了把嘴：“不换了，我要去趟老林沟。”
老林沟我知道，地图上都得放大好几倍才能看着个小点，我姥家就在那附近，穷得叮当响，山路陡得能把人骨头颠散架。我以为他喝多了胡咧咧，拍着他肩膀笑：“你疯了？城里楼王随便买三套，躺平不好吗？”他没笑，掏出手机翻照片，全是荒坡野岭，石头比土多，草长得比人高。“就这片，三百亩，我包了五十年。”
那会儿我们都觉得他是赚快钱赚飘了，要么就是生意上栽了跟头想躲清净。有回他媳妇打电话来哭，说家里衣帽间的西装还挂得笔直，人却拎着个帆布包进了山，连换洗的T恤都只带了三件。
过了三年，我实在忍不住，开着车往老林沟钻。路还是那破路，车底盘刮得哐哐响，快到地方时，远远看见个黑黢黢的身影在坡上刨地，穿着件洗褪色的蓝布褂子，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沾着的泥。我按了按喇叭，那人直起身，回头时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他。
脸上晒得黝黑，眼角多了几道褶子，以前嫩得能反光的手，现在全是裂口和老茧。他咧开嘴笑，牙比脸白：“来得巧，刚摘的脆李，尝尝。”
他住的地方是间翻新的土坯房，院里堆着筐子，里头装着刚收的花生。屋里没空调，就一个旧吊扇，墙上贴满了图纸，标着哪块地种果树，哪块挖鱼塘。“头年差点黄了，”他给我倒了杯山泉水，“开春下了场冻雨，刚栽的桃树苗死了一半。村民们夜里打着手电帮我盖塑料布，老头子老太太蹲在地里守了三宿。”
我瞅着远处，荒坡早变了样，果树排得整整齐齐，山脚下还圈了片地，几头黄牛正甩着尾巴吃草。“你这三千万，就砸在这石头堆里了？”他蹲在门槛上，摸出袋烟卷，“前阵子算过账，去年卖果子、牛肉，给村民分完红，还剩了小二十万。”
这话让我愣了愣。他以前签个合同，随便一笔就是几十万，现在二十万竟说得比当年三千万还得意。
村里的老支书跟我唠：“他来那年，咱这路还是土路，他掏钱修的；村小那破窗户，是他找人换成玻璃的；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他都给塞点学费。”说着指了指坡上，“你看那片核桃林，他说等挂果了，收益全归村集体。”
临走时，他骑着辆旧三轮车送我，车斗里装着袋新米。路过村口时，几个娃追着车喊“张叔”，他笑着扔过去几把糖果。我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在酒局上拍着桌子说“赚钱就是为了活得舒坦”，现在他脖子上挂着条汗巾，裤腰上别着把镰刀，倒像是真舒坦了。
只是望着他拐进果园的背影，我心里直犯嘀咕：你说他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在山里刨十年土，到底图个啥？是真把这三千万变成了比钱更沉的东西，还是这山里头，藏着我们这些俗人看不懂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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