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国民党上将马鸿逵飞抵达台北后,在深夜被宪兵赶出了招待所,一家人露宿街头,这背后是宿敌郭寄峤的报复。 郭寄峤虽是杂牌出身,但却是被蒋介石称为“标准参谋长”的人,也是陈诚所看重的人,在仕途上顺风顺水。 抗战胜利后,郭寄峤担任参谋次长,充当“总长“陈诚的副手。之后,在陈诚的推荐下,郭寄峤被派去西北行辕(后改为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任副主任兼甘肃省主席,成了一方大员。 1949年,张治中作为和谈代表北上。渡江战役发起后,因张治中留在北京,西北军政长官出缺,由郭寄峤代理。 到广州的“代总统”李宗仁,在和“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阎锡山商议后,认为想要阻挡解放军向西北进军,“青马”、“宁马”的力量必须借助,相比之下,“青马”头子马步芳这个“烈马”,比“宁马”头子马鸿逵这个“滑马”,更适合主持西北军政。 阎锡山跑去台湾请示老蒋获得同意后,5月下旬,发表马步芳为西北军政长官。为了安抚马鸿逵,马步芳口头承诺,在时机成熟后,让其担任甘肃省主席。 马步芳到任后,并未有撤换郭寄峤的意思,反而在军政事务上常有请教。马鸿逵大怒,决定撇开马步芳,靠“宁马”的力量撵走郭寄峤。 在马鸿逵的步步紧逼下,郭寄峤的日子愈发艰难。在一次省府会议上,有委员在马鸿逵的授意下发难:“郭主席,前线的粮饷迟迟不到位,这其中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郭寄峤猛地拍案而起:“荒谬,本省的财政本就捉襟见肘。” 另外几个委员也趁机吵吵起来,会场陷入混乱,不得不草草结束。之后,马鸿逵召开 “联防会议”,公开说:“郭寄峤治理无方,不应在留在兰州,我提议另选贤能。” 与此同时,被马鸿逵收买的委员、士绅纷纷联名上书广州,要求 “改组省政府”。 郭寄峤紧急致电老蒋:“马鸿逵蓄意构陷,图谋甘肃!恳请主持公道。” 老蒋回电:“你先到台湾述职吧。” 郭寄峤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老蒋让他腾出位子,只得“识相”的辞职离开。老蒋是信任郭寄峤的,但马鸿逵却是手握重兵需要利用之人,权衡之下,老蒋只能选择让郭寄峤“出局”。 老蒋见到郭寄峤后,将其安抚一番后,委任为新设立的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长官则是郭寄峤的老长官陈诚。同时,老蒋又让郭寄峤兼任“参谋次长”。 风水轮流转,当甘肃、青海相继解放,马鸿逵乘飞机逃到台北后,昔日的“宁夏王”威风不在,成了察言观色,唯唯诺诺之人。 马鸿逵一家,被安排在台北的一所招待所后,就无人问津了。在得知郭寄峤乔迁新居后,为了修复关系,马鸿逵带着四姨太刘慕侠携带厚礼,登门拜访。 到郭宅道贺的人不少,郭寄峤和众人谈笑风生,在看到马鸿逵后脸色大变,以讥讽的语气说:“这不是将我逼离甘肃的马主席吗,你怎么来了,是留在西北不好吗。” 马鸿逵赔着笑往前凑,后槽牙却咬得发酸:“郭老弟,当年都是时局所迫,其中是有误会的。” 郭寄峤气冲冲的说:“时局?长官公署和省府的会议上,是谁指使人拍着桌子骂我?又是谁勾结马步芳,把我的苦心编练的几个保安团吞得骨头都不剩?” 马鸿逵脸色煞白,余光瞥见众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无一人替他说话。刘慕侠慌乱上前,细声劝道:“郭长官消消气,我们老爷这些年也不容易。” 郭寄峤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马鸿逵见状,只得带着刘慕侠仓惶离开。 马鸿逵不去找郭寄峤还好,这一找,反而让郭寄峤不好的回忆涌起。郭寄峤越想越气,叫来副官,低声耳语一番。 深夜,已经入睡的马鸿逵一家被吵醒。马鸿逵打开房门后,只见门外站着七、八个宪兵。 带队的军官说:“上面有令,马鸿逵立刻搬离。” 马鸿逵吃惊的说:”这是谁的命令?” 军官掏出张盖着红印的公文,说:“这是郭寄峤次长签发的驱逐令,说招待所不应让你这样的人住着。” 刘慕侠裹着貂绒披肩冲出来,说:“我们明天就找房子,宽限一晚可好?我家老爷身体不好。” 军官冷笑一声,说:“马鸿逵,你从银川离开的时候,黄金可没少拿吧,拿着钱去租房子、买房子都行,住在这里就是不行。” 就这样,马鸿逵一家人在大半夜被赶出了招待所,坐在街头等到了天亮。 心有余悸的马鸿逵,一面在台湾租了个房子住下,一面让刘慕侠等人去香港。刘慕侠前脚刚到香港,留下的马鸿逵就受到了“撤职查办”的处分。 马鸿逵见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便暗中和刘慕侠的约定,发去密语电报。刘慕侠看了电报后,心领神会,回电说她在香港突染重病,想在弥留之际,见马鸿逵一面。 马鸿逵拿着电报去找陈诚请假,陈诚看出他这是要开溜,但却没有点破,给他批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并一语双关的说:“你可别一去不回啊。” 由于马鸿逵留了后手,在离开宁夏前,包租陈纳德航空公司的飞机,将大量黄金运去了香港。到香港和刘慕侠等人会合后,马鸿逵带着家人再次包租飞机,去了美国定居。 晚年的马鸿逵,身体状况恶化,家庭也纷争不断,姨太太闹离婚,子孙为分家产争吵,沦为当地华人的谈资和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