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四川成都一女老师刚生完孩子3个月。丈夫哄骗她去旅游。谁知?到了地儿,却把她带到一处破败的环境。女老师吃惊。盯着他问:“你要干嘛?”“我想在这儿待一年,行吗?” 陆建芬站在破旧的小屋前,怀里紧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眼睛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角落里堆着泥土,上面放着一口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哪里是李桂林口中的"世外桃源"?窗户破败,门框歪斜,屋内飘荡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你要干嘛?"她盯着丈夫,声音有些颤抖。 李桂林深吸一口气:"我想在这儿待一年,行吗?" 一年前,李桂林是县城里一名安稳的教师,刚和陆建芬喜结连理,日子过得舒适而简单。直到那天,校长找到他:"桂林啊,你还年轻,我们希望你能去凉山彝族自治州,乌石大桥乡二坪村教书。" 当李桂林听说二坪村位于海拔2800米的悬崖之上,通往村里的唯一道路是几乎垂直的天梯时,他惊得瞪大了双眼。但学校已经做出决定,他只能先去看看情况。 那天,李桂林穿过险峻的峡谷,跨过几十米的怒江木桥,来到悬崖下。五架几乎垂直的梯子挂在悬崖边,他从小到大从未爬过这么高的梯子。"我不行了,爬不动了,我还是回去吧!"李桂林颤抖着说。村民们一个拖着他的后背,一个推着他的脚,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攀爬,终于到达了二坪村。 村里400多口人全部在村口迎接他,一群七八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打赤条四处跑。村长握住他的手:"桂林老师辛苦,饭菜早准备好了。"桌上放着一盆热腾腾的炖鸡,这对平时只吃玉米馍和酸菜汤的村民来说,已是难得的奢侈。 "以前村里也来过老师,但都嫌山路难走,生活不好,没几天就走了。这么多年可苦了娃娃们,他们买东西不会算数,到了县城不认识男女厕所……"村长声音中充满无奈。 回到家后,李桂林告诉妻子自己要去二坪村支教一年。陆建芬红着眼眶反对:"好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你图什么?" 但李桂林心里已有了决定。他找到亲戚朋友,收集不穿的衣服;找到同事,要来不用的教具、学习用品和书本。就这样,他独自背着物资爬上了天梯。 那一年,李桂林用捡来的木板拼成一扇门,自己出钱买窗户,让学生从家里拿来桌椅,拼凑起了一间教室。当儿子出生,李桂林回家参加满月酒时,妻子问他什么时候调回来,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快了,快了!" 陆建芬呆呆地看着这间破败的小屋,眼泪夺眶而出。她难以想象,丈夫李桂林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独自坚守了整整一年。没有床,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白天办公、晚上睡觉;旁边的学生宿舍里,孩子们的被子上满是老鼠啃食的痕迹。她走到李桂林身后,轻轻抱住他,哽咽着说:"我陪你一起,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李桂林既诧异又惊喜,万万没想到妻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从那天起,这对夫妻在海拔2800米的悬崖村开始了他们的教书生涯。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李桂林负责教高年级的语文和数学,陆建芬教低年级孩子识字和算术。白天教课,晚上批改作业,周末还要建设校园。 村里条件艰苦,夫妻俩每人每月只有100元的工资。冬天,天寒地冻,教室里没有取暖设备,孩子们穿着破烂的衣服,连袜子都没有,全身冻得发抖,甚至连笔都握不稳。陆建芬心疼地把自己从县城带来的毛线织成了十几双袜子,发给最小的孩子们。 有时候,他们也想过离开。尤其是当他们的儿子因为摔伤,在山里救治不及时,左腿留下了永久性的后遗症后。李桂林和陆建芬抱头痛哭了一整夜,但第二天,当他们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眼神,还是没有说出"离开"两个字。 "在这里,我们不只是老师,我们是这些孩子通往外面世界的桥梁。"陆建芬常这样对丈夫说。随着时间推移,那个最初承诺的"一年"早已过去,他们在二坪村已经坚守了近24年。 当别人问起:"这么苦,咋得不回去呢?"陆建芬总是笑笑:"这里更需要我们,虽然身体有很多毛病,也苦。可是,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夫妻二人奋斗的地方,死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最让夫妻俩感到欣慰的是,如今二坪村再也不是曾经的文盲村了。189名彝族孩子从这里毕业,走出大山,有的成为医生,有的当上教师,还有的成为工程师。当这些孩子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诉说外面世界的精彩时,李桂林和陆建芬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桂林常对妻子说,他唯一感觉对不住的就是她。本来妻子在县城生活环境很好,却愿意陪他上山受苦。陆建芬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知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2009年,因为他们24年如一日的坚守,李桂林和陆建芬夫妻被评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颁奖词是:"他们安贫乐道,在寂寞的悬崖边,拉起孩子们的小手,让希望在这里发芽生根。他们就像红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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