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逃到香港的原新一军军长潘裕昆,在商人袁德泉许诺高回报的诱惑下,将二十万美元的积蓄投入。几个月后袁德泉跑去了南美,潘裕昆落了个倾家荡产。 潘裕昆是陈诚“土木系”的骨干,长期在54军任职,该军是“土木系”仅次于18军的主力。 1944年,蒋介石下令新编22师脱离新一军建制,以该师为基干编组新六军。驻印军优先获取美械装备,陈诚得知后,当即将54军的14师、50师空运过去,与新22师合编为新六军。 新六军军长由新22师师长廖耀湘升任,新38师师长孙立人升任新一军军长。之后,50师又改隶到新一军。这样一来,国军装备最好的两个军,都安插了“土木系”的部队,陈诚扩充武装的手段,还是很老辣的。 50师划入新一军时,师长是潘裕昆,他是黄埔生,又是“土木系”,和军长孙立人的关系很微妙。 抗战胜利后,新一军被派去抢占东北,划归东北保安司令部的战斗序列,孙立人因指挥、人事等问题,和司令长官杜聿明关系闹得很僵。 1947年3月,在解放军三下江南中,71军损失了一个师,军长陈明仁指责新一军“见死不救”。杜聿明大怒,去电老蒋,状告孙立人不服节制。老蒋一纸手令,免去孙立人的军长职务,将其明升暗降为东北保安副司令。 新一军的军长,由潘裕昆接任,这是老蒋、陈诚、杜聿明都认可的人。陈诚以“参谋总长”的身份到东北视察时,特意召见潘裕昆,拍着他的肩膀说:“孔希(潘裕昆的字)新一军交给你,要好好整顿。这可是一支王牌部队,不能让在孙立人走后就衰败下去,你要给我带出一支能征善战、服从命令的队伍来。” 陈诚口中的“服从命令”,其实是暗示潘裕昆,尽快将新一军“土木系”化。 1947年8月,屡战屡败的陈诚,挤走熊式辉,跑来主持东北行辕的工作。陈诚身兼“参谋总长”、“海军总司令”等多个要职,还是“陆军一级上将”,为何要跑来当这个东北行辕主任呢? 这里面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国军在各大战场屡战屡败,陈诚成了老蒋的替罪羊,备受指责,为了挽回颜面,他见东北的战局还算稳定,便想跑来打上几个胜仗,树立一下威信;二是,陈诚当行辕主任只是过渡,他准备在做出成绩后,让“土木系”的二号人物罗卓英来主持东北军政,为此,罗卓英辞去广东省主席的要职,跟着到东北给陈诚当副手。 陈诚到任后,下令撤销东北保安司令部,将军权完全收归行辕。两个副司令官长官,郑洞国改任东北行辕副主任,但权力远不如另一个副主任罗卓英,孙立人则被调去南京,担任“陆军副司令”。至于杜聿明,只能躲在上海“养病”。 孙立人离开时,新38师师长李鸿带着几百个官兵送行,人群中有人高喊:“军座,我们等你。” 孙立人虽走,但在新一军尤其是新38师的影响力仍很大,于是陈诚将新38师脱离新一军建制,划入战斗力不强的暂53师。新38师和暂56师、暂61师合编为新7军,李鸿任军长。 新38师是新一军的灵魂部队,该师被剥离后,新一军战斗力大不如前。新30师虽扩编为军,但在战斗力孱弱的暂56师、暂61师影响下,战斗力不仅未得到提升,反而受到了拖累。 可以看出,潘裕昆掌握的新一军,就实力而言,已不能称之为“五大主力”了。 不仅新一军,陈诚对新六军、52军、71军等东北国军的主力部队,都搞了类似的操作。表面看起来,陈诚在东北控制的部队,由杜聿明在时的七个军,扩充到十四个军,但效果如何呢? 1948年1月初,组建仅一个多月的新五军,在公主屯覆灭,军长陈林达、43师师长留光天被俘,195师师长谢代蒸投诚。 之前的东北国军,虽败仗连连,但一次至多损失一个师,被打掉一个军,这还是头一遭。气急败坏的老蒋,飞到沈阳召开军事会议,在得知是陈诚主导的作战后,又尴尬的打消了惩处“作战不利”将领的念头。 辽沈战役中,新一军跟着廖耀湘兵团覆灭于辽西,潘裕昆和新三军军长龙天武化装成士兵,混在人群中,逃回了沈阳,之后跟着卫立煌乘飞机逃离。 成了光杆军长的潘裕昆,担心遭到惩处,带着家人去香港当了寓公。 在香港的日子里,潘裕昆偶然结识了商人袁德泉。袁德泉时任复兴银行经理,外表一副斯文模样,说起话来口若悬河。 在得知潘裕昆将二十万美元存在香港一家银行后,袁德泉说:“市面上银行利息不过三五厘,而我们复兴银行可以给年息二分。” 在当时的香港,这样的利息确实十分诱人。袁德泉见潘裕昆有些心动,又说只要把钱放在复兴银行,不仅能获得高额利息,还能凭借自己在商界的人脉和资源,帮潘裕昆进行其他投资,获取更多的收益。 潘裕昆本就对投资理财之事不太精通,加之也不想坐吃山空,便将二十万美元转存到了复兴银行。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潘裕昆攥着报纸冲进袁德泉的办公室,报纸上赫然写着 “袁德泉卷款千万潜逃南美”。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满地碎纸中,潘裕昆瞥见自己签字的合同,上面 “年利二成” 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经此一事,潘裕昆一蹶不振,生活陷入了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