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600万到负400亿,毁掉“天下第一村”的不是时代,是人

昌宇说商业 2025-02-07 13:41:02

文| 生心

编辑| 生心

——【·前言·】——

“在华西村当农民,比在上海当白领还风光!”这句话曾是1990年代流传在江苏的民间顺口溜。

家家住别墅、开豪车、年底分红堆成山,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村”的江南小村庄,一度让城里人都羡慕得眼红。

可谁曾想到,十年后的今天,村民老李蹲在自家开裂的罗马柱下抽着闷烟:“现在倒好,欠的债够买两栋楼。”

从人均年收入超百万到人均负债1300万,华西村的命运转折,绕不开两个名字:一个是缔造神话的“铁腕书记”吴仁宝,另一个是接过烂摊子的儿子吴协恩。

这座用钢筋水泥堆砌的乌托邦,是被时代抛弃的牺牲品,还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局?

1961年的华西村,连狗都饿得打晃,村民吴老汉回忆:“那年头分完口粮,全村只剩三把镰刀,地里的麦穗得用手薅。”

刚上任的村支书吴仁宝蹲在田埂上算账——全村800亩地,亩产不到300斤,交完公粮连稀粥都喝不饱。

这个当过私塾先生的汉子,干了两件让老辈人骂“败家”的事:先是带人挖通12里长的水渠,把长江水引到旱地;接着把全村的土地重新丈量,硬是把零散的“补丁田”拼成连片沃土。

三年后粮食亩产翻倍,村里第一次有了余粮,会计老周至今记得吴仁宝的话:“饿着肚子谈主义,那是放空炮!”

1978年冬夜,无锡钢铁厂值班室的门被敲得震天响,裹着破棉袄的吴仁宝揣着全村凑的2000块钱,非要见厂长:“我们村想开个五金厂,您给条活路?”

靠着钢厂淘汰的边角料,华西村偷偷建起第一个车间,白天村干部蹲田头,夜里带着村民抡铁锤,账本上写着“农机配件厂”,实际造的全是铁钉、螺丝。

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吹,吴仁宝的胆子更肥了,1983年,他带着村民在村西头垒起土高炉,炼出的螺纹钢比国营厂便宜三成。

送货的车队排到村外二里地,会计室每晚数钱数到手指发黑。“上海专家来参观,说我们这是‘农民办重工业’,老书记当场怼回去:‘农民咋了?农民就不能让钢水烫出金疙瘩?’”村民吴建国回忆道。

到1994年,华西村年产值突破40亿,村里给每户发金条当年终奖,别墅区停满进口奔驰,连幼儿园都铺着大理石地板。

2003年,村民老张偷偷把分到的金镯子卖了:“说是家家有钱,可要盖新房得打报告,娶媳妇得找书记批条子。”

吴仁宝定下规矩,村民工资七成存集体账户,出国旅游要审批,连婚宴摆几桌都得按标准来。

更棘手的是钢铁行业开始滑坡,但没人敢提转型。“老书记在大会上拍桌子:‘谁敢说炼钢不挣钱,先问问我这身中山装!’”原村委委员老刘叹道,“其实那时候仓库里的钢锭,已经堆得能盖座山了。”

2013年3月18日凌晨,吴仁宝在病床上抓着儿子的手咽了气。灵堂外,三百多辆村民的奔驰车堵得村道水泄不通,花圈从村口摆到龙希大酒店楼顶。

葬礼上,吴协恩对着镜头承诺:“华西村的红旗绝不会倒!”但转身就发现,父亲留下的账本里藏着雷——钢铁库存价值虚标30%,银行贷款全靠“集体信用”硬撑。

“老爷子在世时,他咳嗽一声无锡钢价都要抖三抖。”一位离职的村办企业高管透露,“可他一走,讨债的比拜年的来得还快。”

吴协恩上任头个月到处跑,磨来5亿过桥贷款,却填不上钢铁价格暴跌的窟窿。

2015年,华西集团旗下六家钢厂全面亏损,仓库里堆着30万吨生锈的钢锭,村民分红首次缩水。

“年底只发了根金项链,老辈人说这是‘要饭的戴金镯子——穷讲究’。”村民王婶边擦柜台边抱怨,她开的特产店如今一天卖不出两盒糕。

吴协恩把赌注押在了328米高的龙希大酒店,这座耗资30亿的“农村地标”,顶层蹲着镇楼之宝——一吨重的金牛。

开业那天,他亲自给孔雀剪彩:“我们要让城里人来农村享受VIP服务!”结果VIP没等来,保洁大妈倒成了最忙的人。

78层的旋转餐厅常年空置,耗资千万的空中花园沦为村民晒被子的场地,更荒唐的是,为凑够“五星级”员工数量,村里把种地的老会计调去当大堂经理,钢厂下岗工穿上旗袍当迎宾。

不甘心的吴协恩又瞄上金融业,2016年,华西村成立投资公司,村民的集体存款被划去投资。

最疯的时候,他们在上海陆家嘴租下整层写字楼,交易员清一色是村里考出证券资格证的后生。

结果遇上网贷暴雷,2.8亿本金血本无归。更讽刺的是,为挽回损失,村里把倒闭的纺织厂改造成养猪场,结果碰上非洲猪瘟,连种猪都赔了进去。

2020年疫情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龙希大酒店门可罗雀,债主们却扎堆上门。

村民发现,自家别墅的房产证早被抵押给银行,连村口“华西村”的金字招牌都上了拍卖名单,最热闹时,二十多个法院执行法官同时在村里贴封条。

面对镜头,吴协恩的头发白了一半:“现在全村人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华西的。”有村民把奔驰车卖了换电瓶车,更多人挤在村委办公室要说法:“当年你说存集体账户有利息,现在利息呢?本金呢?”

转机出现在2021年秋。吴协恩孤注一掷,把最后5亿流动资金砸向光芯片研发,这个被村民称为“电子钢锭”的新产业。

某日深夜,村办科技公司突然接到华为电话,会议室瞬间炸锅:“他们说要订10万片测试芯片!”消息传开,村里连夜挂出横幅:“新时代新钢水,流金淌银再出发”。

但仓库管理员老孙看得明白:光芯片生产线需要恒温恒湿,可车间顶棚还在漏雨。“上次验收专家来,我们现买了三十台空调对着机器吹。”

站在龙希大酒店顶层的观景台俯瞰,328米高空下的华西村像一块褪色的金箔。

2023年末,华西村资产负债率仍高达78%,但国资入场后,村民的房产证终于从银行赎了回来。

“我们这代人算是被时代碾过去了。”75岁的原村会计老周在村史馆当讲解员,总爱指着吴仁宝的铜像念叨,“当年他带我们炼钢炼的是胆气,现在年轻人炼芯片炼的是脑子。”

村口新挂的电子屏滚动着光芯片订单量,可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娘嘀咕:“上月分红多了500块,但买药钱还差一截。”

江苏乡村振兴研究所李教授说得直白:“华西村的问题从来不是钱,而是打破‘人治依赖’。”

当村里最后一家钢铁厂改建成AI数据中心时,吴协恩在奠基仪式上突然哽咽:“我爸要是看见这些机器,准得骂我败家。”历史仿佛开了个循环的玩笑。

参考资料:

出自《生心故事汇》丨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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