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读《庄子•让王》得道与向道,境界有殊
得道之人是已经摆脱了欲望的束缚,能做到了无牵挂,毫无羁绊,这种境界非凡俗之人可以达到。凡俗之人的所谓无欲无求,有一种自欺
得道之人是已经摆脱了欲望的束缚,能做到了无牵挂,毫无羁绊,这种境界非凡俗之人可以达到。凡俗之人的所谓无欲无求,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成份,所谓的无欲无求,多半是求而不得后的自我标榜。得道之人是明明可以获得荣华富贵,但无心获得,就像庄子,明明可以靠才能吃肉喝酒,成为君主的重臣,但人家不稀罕做什么劳什子宰相,宁愿做个平民过一种清贫但逍遥自在的生活。
向道之人又是什么人呢?在《庄子•让王》中就提到一个人,他叫魏牟,中山公子牟。他有向道之心,但是他并非得道之人,因为他虽然隐居在江海之上,但人家一心挂两头,又惦记着朝廷的荣华富贵,欲心未死,却又向往修道之人的逍遥自在。还未脱离俗子本能却又学起了修道之人搞起了隐居那一套,他自然很矛盾,内心拧巴。他于是请教瞻子,问瞻子“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奈何?”
瞻子对他说,只有重视存生之道,才能把荣华富贵看轻。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真正以自己的修心养性为大时,就能视外物为小,真正把荣华富贵视若浮云时,才能心无旁骛去修道,而不是身在江海之上,心却在庙堂,这就是意志管不住欲望,结果是魂不守舍。
魏牟当然也不完全是迷糊人,道理也懂,但人家本来就是万乘大国的公子,从小养尊处优,享受惯了,又怎么可能过得惯清苦寂寞的隐居生活。让他潜心修炼,这等于是让他脱胎换骨,会要他的命,所以他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忍不住还是惦记着朝廷的生活。他只是有向道之心而已,但距离得道还差得远,因为他的欲心没有死彻底。
瞻子看到了魏牟的本质还是凡俗之人,如果强行让一个凡俗之人去修炼,等于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会搞得人家人格分裂。所以瞻子说,还是遵循自己的天性,不必强行压抑自己,做不到的事,强行去做就会伤害自己,还不如让欲望流动,不去强行压制,这样内心就不会因为纠结、拧巴而受伤了。
魏牟就像我们现今社会的一些人,虽然也向往修道之人的逍遥自在,但是因为一颗凡心在尘世浸淫太久,欲望已经是根深蒂固,并不可能轻易放下荣华富贵,所以即便是有向道之心,也因为受根深蒂固的习性所限,不能突破自己,修成正果,顶多是向道门走了一小步便止步了,却不可能真正进入道境。
现今社会的所谓修行人就是魏牟这样的人,嘴里谈的是老庄,心里想的是名利,坐而论道只是流于形式,并不能真正断了俗念欲望,抓取心、虚妄心虽然被绮语巧言所掩盖,但本质上还是与得道没有一毛钱关系。
所以说,向道与真正的得道,是有天壤之别的。不是所有慕圣的人就一定能成为圣贤,不是所有向道的人就一定能入道境,世上大多数人的说与做,知与行,很难一致,因为人的习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本能不是那么容易剔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