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路遥的葬礼上，他13岁的女儿路远眼看着爸爸要变成灰烬，突然挣脱身后拉扯
1992年路遥的葬礼上，他13岁的女儿路远眼看着爸爸要变成灰烬，突然挣脱身后拉扯她的叔叔王天笑，向路遥的水晶棺扑去。她以惊人的爆发力，发出绝望的嚎叫，爸爸呀！爸爸！路遥本名叫王卫国，1949年12月出生在陕北清涧县的一个穷山沟里，家里穷得叮当响，他作为长子从小就帮着干活，七岁那年被过继给伯父，日子还是苦哈哈的，每天放羊砍柴，手上全是老茧。初中毕业后没钱上学，他就留在村里务农，但脑子里总想着书本，通过自学啃了不少文学作品。1969年他考上延安大学中文系，那时候校园生活简单，他天天泡图书馆，笔记本上记满了对小说的心得。毕业后先去乡村学校教书，用陕北方言给学生讲课本，学生们围着土炕听他讲故事。1973年调到延安地区文联做编辑，办公室就一盏煤油灯，他伏案改稿子，常常熬到半夜。早期写些短篇小说，1980年有篇作品拿了奖，那时候他已经结婚，妻子林达是北京知青，两人1978年走到一起，1979年生下女儿路茗茗，小名叫路远。路遥对写作越来越上心，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人生》，讲农村青年高加林的命运起伏，他为了写这个走访了好多村子，脚上磨出水泡也不停。路遥的写作路越走越远，1985年开始搞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这部书分三部，讲陕北农村孙少安孙少平兄弟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奋斗。他为了真实，深入煤矿井下跟工人混了好几个月，身上沾满煤尘，指甲里黑灰洗都洗不掉。小说1988年写完，1991年拿了茅盾文学奖，那时候他身体已经透支严重，肝硬化找上门。创作高峰期他忽略了家庭，林达白天在编辑部校稿，晚上还帮他抄手稿，两人婚姻出现裂痕。1992年年初林达提出离婚，路遥在病床上签署协议，日期离他去世只差二十三天，女儿判给他抚养，但实际跟母亲去了北京。路遥对女儿的亏欠越来越重，病重时总让护士拉开窗帘，说想看清来探病的人，其实是在等女儿的脚步声，可听到声音又慌忙装睡，怕女儿看到他插满管子的样子。有次病情稍好，他歪歪扭扭写字条，说女儿的钢琴课不能停，让找老师垫学费，那张纸条后来被女儿裱起来放着。路遥的文学成就来得不容易，他从小穷怕了，成名后给陕北老乡买拖拉机很大方，自己却穿袖口磨破的灰布衫。为女儿买进口钢琴眼睛不眨，病重时连输血钱都向作协打欠条。这种矛盾性格从童年就埋下根，七岁过继后他把螺丝钉装口袋冒充硬币，成名后给老家窑洞安了全村第一台电话，却没给自己弄个像样的书房。他的创作手记里满是愧疚，字里行间透着对女儿的思念。1992年11月17日路遥走了，年仅42岁，留下《平凡的世界》影响一代代人。葬礼那天，13岁的路远看到父亲棺木要火化，突然挣脱叔叔王天笑的拉扯，扑向水晶棺，双手拍打玻璃，发出绝望哭喊。这件事成了文坛的痛点，路远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生日贺卡，本是为父亲43岁生日准备的，现在成了永别。葬礼后，林达把女儿户口迁到北京，改名路茗茗，两人生活在北京一处普通公寓，林达后来再婚。路茗茗在北京长大，完成学业后开始管父亲的作品版权。2004年她在西单图书大厦看到未经授权的《平凡的世界》盗版书，手里拿着三册书浑身发抖，三年维权路走得很艰辛，法庭上被告席坐着母亲林达，因为离婚协议里著作权条款有争议，案件最后调解结束。路茗茗走出法院时仰头望天，那神情像葬礼上的自己。2013年她反对设立路遥文学奖，向发起人发律师函，要求停用父亲姓名和肖像，她在办公室反复改函件内容，坚持维护父亲形象。如今路茗茗中年了，经营文化公司，办公室墙上挂父亲遗照，她翻阅泛黄日记，手指在1988年那页顿住，纸上留着父亲的思念痕迹。路遥的遗产不止书本，还有那些真实的人生拉扯，他给读者展现陕北黄土地上的苦日子，让人看到普通人的韧劲。女儿路茗茗继承了父亲的倔强，继续整理遗稿，推广作品。她在采访中说，最怕听到幼儿园放学铃声，那是记忆中父亲难得早归的日子，衬衫上带着油墨和烟草味。延安大学路遥纪念馆里陈列着他临终签的离婚协议，还有那张字条，展柜旁读者驻足，细看获奖词，却少注意侧面小字，那是路茗茗加的：他不仅是作家的路遥，更是父亲的路遥。这句话点破了文学背后的柔软，就像书里孙少平揣着妹妹的搪瓷缸，再苦也能尝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