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北京某医院，女人躺在冰冷的走廊上，挣扎了整整两天才咽了气。护士整理她的遗体时，突然发出惊呼：“她的手心里有字！”周围的人纷纷凑过来，看清女人手心的字时，大家都沉默了。李再雯1922年出生在山东掖县农村，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她小名叫小德子，五岁就没了妈，爸带着她从天津逃荒到北京。北京街头冷飕飕的，爸养不起就把她卖给了评剧演员白玉霜当养女，从此她改名李再雯，大家喊她小福子。进李家班后，老板李卞氏管着一切，她喊姥姥。日子苦，每天天没亮就得起，跟着学徒去郊外吊嗓子，冻手冻脚的。白玉霜请天津老师李文质教她配角戏，她白天学，晚上偷着练。十三岁上台演小丫头递马鞭，手心朝下没接上，散场后白玉霜拿道具抽她一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就是梨园行的规矩，吃苦才出头。她聪明，很快就站稳脚跟，可白玉霜总压着她，不让她上水牌，怕她骄傲。十四岁那年，白玉霜因为演戏有问题被赶出北京，李家班南下上海。她跟着船过海，上海滩热闹，她帮着卸箱子，晚上在小客栈练功。白玉霜改编剧目适应南方口音，戏班火了，她每天擦戏服，整理后台。1937年春节前，戏园正张灯结彩，杂工跑来说白玉霜跟乐师私奔了，票卖了几百张，李卞氏急眼了，拉她顶上。水牌匆忙改成小白玉霜，她十五岁挑梁。嗓子没养母亮，她压低调门，唱出自家味儿，观众买账，戏班稳住了。她就这样红了，海报上到处是“小白玉霜”，街头巷尾都传她的名。成名后，她不光唱得好，人也仗义。梨园行里同行间钩心斗角，她却帮着新人。新凤霞比她小七岁，那时家穷买不起行头，她就把自己的衣服箱打开，挑几件借出去，说用着合适再还。要没这事儿，新凤霞可能就耽误了。十九岁，她看上西北烟草商赵清才，那人已有老婆，她还是嫁了做妾。1941年5月11日，在北平留香饭店办婚礼，她一心想给他生娃，可查出卵巢萎缩，不能生育。原来进班时李卞氏灌药，防她结婚耽误挣钱。赵清才知道后，态度冷下来，她伤心离婚，收拾东西重回舞台。梨园皇后不能就这么歇了，她得接着唱。离婚后，她办阳秋社，回北平当班主。得罪了剧把头，演出卡壳，佟五出面摆平，两人就结婚了。佟五是地痞，婚后露本性，嗜赌还爱动手，一输钱就拿她出气，打得她遍体鳞伤。她忍着包扎，忍到他赌输了她的戏箱，才下狠心离婚。找律师登报发声明，佟五还缠着，吃喝嫖赌打她旗号，好在后来他倒卖枪支被抓枪决，她才喘口气。改组再雯社，她技艺更纯，唱腔稳，观众爱听。新中国成立，她地位高，评剧圈里说一不二。1952年，她报名第二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坐卡车入朝，冒着炮火给战士唱戏。嗓子哑了，她手心写“卖字”给乐师，改成吟唱，继续上全本《秦香莲》，战士们围着听，从早唱到晚。她不怕苦，爬山顶给哨兵清唱，贡献大。可好日子没多久，1966年麻烦来了。她家被抄，从干净屋子搬到牛棚，白天劳动改造，晚上写材料，完不成指标就挨打，身上旧伤新痕叠着。她咬牙扛，只认缺点错误，不认罪。1967年12月16日，又一顶帽子扣下来，她被定成反革命，那玩意儿要命。她回家后，颤抖着吞整瓶安眠药。被人发现时，还没断气，送医院，医生看诊断单，说不予治疗，就扔走廊。她在那儿躺了两天，挣扎着咽气。护士整理遗体，摊开手掌，看到油笔写的字：“我没有文化，你们还要负我！”字歪斜，墨渗掌纹，大家围着看，空气静了。45岁，她就这样走了，没亲人送终，骨灰都没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