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医院为维持早产儿的生命,都会把他们放在一个保温箱里,只要耐心照顾,早产儿也能和普通新生儿一样健康、活泼。
但在上世纪的美国,如何拯救早产儿的生命却是一个大难题。但有一个德国假医生,他突发奇想地把早产儿放进“孵化器”,用他们来办展吸引人们来观看“孵化中的婴儿”,却拯救了上千早产儿的生命,改变了医学对于早产儿的治疗。
婴儿孵化展在美国,有个医生在各地举办了个奇怪的展览。在展览的入口处,就有个大大标题——“孵化器中的婴儿展”(Living Babies in Incubators)。入口上方还有个标语,上面写着“全世界都爱婴儿”。
在展览里,比正常婴儿体重更轻、体型更小,宛如一只小鸟的早产儿们,都会被放在一个“孵化器”中。这“孵化器”就是我们如今医院常见的婴儿保温箱。
展览室里,还有几个护士和医生在照顾这些婴儿。因为早产儿的体型过小,市面上也没有适合他们的衣服,所以护士们就给他们穿上娃娃的衣服和针织帽子。
其中一名医生约60岁,头发稀疏,留着小胡子,弯腰驼背地正细心地观看每个早产儿的情况。他曾开玩笑说自己驼背,是因为他一生都要弯腰照顾婴儿。他就是被称为“孵化器医生”的马丁·库尼·(Martin Couney)。
马丁已经举行这个展览超过三十年了,最著名的展览地点在纽约市的康尼岛。这三十年来,他都被无数绝望的早产儿父母视为“救世主”。
库尼和搭档赫斯雇佣了六名护士和两名奶妈一起照顾这群早产儿。展览的费用(包括孵化器的造价)高达75000美元,相当于如今的140万美元(约900万人民币)。
当时库尼使用的婴儿保温箱是在法国进口的,因为法国当时的早产儿护理十分领先,美国则相对落后了几十年。照顾早产儿的费用也十分昂贵,每个婴儿的每天费用需要15美元,相当于今天的405美元(约2618人民币)。
1939年,记者AJ Liebling回顾道:“库尼照顾早产儿的费用真的十分昂贵。首先,在这一领域经验丰富的医生和护士不多,私人雇佣护士来照顾早产儿的费用更为昂贵。每天婴儿每人都要喝6美元的母乳,加上还有租用保温箱、病房、氧气等的费用。医生一天几次地去就诊,护士三班倒。”
库尼对每个早产儿照顾得十分仔细。不仅设备在当时是最领先的,他也十分注重母乳和卫生,保温箱总是被擦得一尘不染,库尼还雇了一名厨师为奶妈做营养餐。如果有员工抽烟、喝酒或者吃零食,库尼会立刻解雇他们。
库尼愿意为各个阶级、不同背景的婴儿治疗,也没有向父母们索取一分钱的费用。但库尼必须要想个法子来解决如此高昂的费用——他决定举办个早产儿展,把照顾早产儿的费用公摊到公众上。“孵化器中的婴儿展”由此诞生。
在如今我们看来,早产儿有什么好看的呢?但是在当时,早产儿因体型等方面不同于正常足月的婴儿,因此被不少人视为“畸形儿”。甚至许多医生认为早产儿基因低劣,他们的命运应该由上帝决定。换句话说,在当时,没人会管早产儿的死活,每年都有许多早产儿死去。
当时展览的地方,纽约康尼岛
展览首先在美国芝加哥开始,门票为25美分,成千上万的人蜂拥至展览观看早产儿。库尼也开始在美国巡回展出,每次展览都收入颇丰,大获成功。
库尼不仅因此成为富豪,向员工支付丰厚的薪水,也有成本来继续开展,能更加细致地照顾早产儿。
在他近50年的职业生涯中,库尼大约治疗了8000个婴儿,他声称拯救了其中的6500个。但尽管如此,儿童慈善机构、医生和官员等仍指责库尼剥削婴儿,这样做会危及到早产儿的生命,要求立刻停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库尼的做法已经受到医学界的认可。如今的儿科医生也承认,库尼当时组建的团队技术精湛,是当时婴儿能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芝加哥大学儿科医生兼名誉教授劳伦斯·加特纳博士也认为库尼是美国医学史上的重要人物。
然而库尼是个假医生?然而,Smithsonian的一名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库尼从未真正成为医生。
库尼来自德国,曾称他曾在莱比锡和柏林学医。在德国,要成为一名医生就必须要写一篇论文。但是记者找不到库尼在这两个城市大学学习的记录,也找不到他的论文。
除此之外,库尼还故意隐瞒了他真正的出生年月。他说自己在1888年19岁时移民到美国,但按时间推算,他当时的年龄太小,根本不能上莱比锡和柏林的大学。
在1910年的美国人口普查中,库尼将自己的职业写为“外科器械”。然而到了1930年,他的职业却变为了“医生”。
但尽管如此,库尼的治疗还是颇吸引当时不少医生前来合作,一起研究如何治疗早产儿。甚至有医生会把早产儿送到库尼这里治疗,推荐父母前往他处。
库尼拯救的早产儿经历尽管库尼的医学资历可能作假,但他创立的照顾早产儿的方法至今仍在使用,许多曾被库尼治疗过的早产儿也纷纷现身说法。
Carol在库尼处就诊时
Carol Boyce Heinisch是库尼1942年照顾的早产儿之一,曾被带到大西洋城展览。
Carol说:“库尼是个了不起的人,世人应该铭记他。他的做法拯救了成千上万的生命。”至今,Carol还戴着一串粉色珠子,其中白色的珠子上刻着她的名字——这是每个库尼照顾过的早产儿的礼物。
Beth在库尼处就诊时
1941年,Beth Allen早产三个月出生。她说,当时没有人愿意为她提供帮助。当有医生建议她父母去库尼处就诊时,母亲拒绝了,说她的女儿不是怪胎。出乎意料的是,库尼居然来到了医院,说服了Beth的父母让他来照顾Beth。
如今的Beth
每年的父亲节,Beth的父母都会带着她探访库尼。直到1950年库尼去世,他们还参加了库尼的葬礼。“没有库尼,就没有我。”Beth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