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妈妈讨厌我,只喜欢妹妹。
奶奶说妈妈不让我吃的东西,她都会给我买。
奶奶说她不喜欢妈妈,我也不能喜欢。
但她不知道的是。
新生儿的壳子里住着25岁的灵魂。
1.
我叫林悠悠,今天是我出生的第三天。
不,准确的来说是二十五岁的我一朝回到解放前,重生到了我出生的第三天。
看着眼前正抱着妹妹哺乳的人,脑海里早已经变得模糊的人影瞬间清晰了起来。
这是我的妈妈?
我高兴的想要喊她,却直接发出了哇哇大哭的声音,怎么也停不下来。
妈妈想要放下已经睡着的妹妹来抱我,可是刚挨着床,妹妹又哭了起来,妈妈只得又抱起妹妹轻哄,腾出一只手来又安抚着我。
我听见卧室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萧萧,我抱一个下去玩会,你也休息一会。」
奶奶抱起我,我收敛了哭声,咯咯的笑了起来,想要妈妈放心,我很乖的。
可是奶奶却说,「大宝贝果然最爱奶奶。」
我看不见妈妈的表情,妈妈也没有说话。
奶奶带着我下了楼,一群奶奶聚在了一起,其中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产妇。
她们都在交谈自己儿媳妇。
有的说儿媳妇多听自己的话,有的说我儿子真是不争气,处处都听他媳妇的,我当妈的一天伺候她们拉撒,还要看脸色。
我奶奶说,「我们家萧萧啊,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嘴上同意我给孩子用尿片,背地里又用她买的尿不湿,我们以前养孩子都用衣服当尿布,还不是养大了,她们现在就不行了,那尿不湿多贵,一点都不知道节约,不过还好我儿子向着我。」
一个奶奶问我奶奶,「你们这孩子吃的母乳还是奶粉?」
奶奶撇了撇嘴,「萧萧母乳根本不够两个孩子吃,吃奶粉为多数,那奶粉一桶四百多,她还真舍得,我天天给她炖肉汤,想让她下奶,就是没得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喝了还是倒了。」
那个产妇瞬间来了兴趣,「我天天涨奶,孩子都喝不完,你们这个吃了没,没吃正好拿来我喂喂。」
我奶奶欣然同意,把我塞进那个陌生阿姨怀里。
「正好省一顿奶粉。」
我的脸被按在巨大的奶头上,快要出不过气来,我挥舞着我的小手想要把这一片白推开。
奶奶拿一个手指扳开我的嘴,奶头顺势进了我的嘴,我恶心的快要晕厥过去,使劲浑身力气重重的咬了一口我嘴里的东西。
那个人吃痛的把我还给了我奶奶。
我故意哇哇大哭起来,要回去找妈妈,奶奶无奈,只得告别她的老姐妹们。
回到楼上,奶奶就叫了起来。
「萧萧,你先哄哄悠悠,肯定是饿了,刚刚在人家怀里吃的香呢,但是别人也要喂小孩,我就抱回来了,我就说你要多喝点汤才有奶,人家那奶多的呢吃都吃不完。」
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奶奶,「妈,你怎么能让悠悠吃别人的奶,万一别人有什么病咋办,何况你凭什么让我的孩子去吃别人的奶。」
妈妈气的直呼呼,奶奶可不愿意了,大着嗓门道。
「是她哭,我才让她吃的哈。」
瞎说,我才没哭呢。
我挥舞着着小拳头想去抓她,却只抓到了妈妈的头发。
待奶奶出去后,妈妈气的直锤被子,又任命的抱起我。
「宝宝,妈妈告诉你,不能瞎吃别人的奶知道吗,不然妈妈就生气了,就不给你吃奶了。」
妈妈,宝宝真的冤枉啊。
妹妹把尿漏在了妈妈衣服上,妈妈抱着要睡觉的我去到洗衣机旁。
一打开我就暗叫不好。
因为妈妈给奶奶说了很多次了,让她不要把我和妹妹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和大人的一起洗,小孩子的要单独洗。
我看见妈妈气的眼眶都红了,但她还是把眼睛里的水珠憋了回去。
下午妹妹又把臭臭拉到了衣服上,妈妈换下来没再叫奶奶,只卷成一团放在旁边。
我和妹妹睡着的时候,我听见厕所传来哗哗流水声和手搓衣服的声音。
可今天是我妈妈做月子的第三天啊。
晚上,爸爸终于下班回来了,妈妈也有了说话的对象。
妈妈关上门跟爸爸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可爸爸却觉得妈妈是容不下奶奶。
「我妈来帮忙照顾孩子够可以了,那孩子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面洗不也是洗嘛。」
妈妈愣愣的呆在原地,眼里的珠子又掉了出来,她抱着我和妹妹打开门,奶奶正站在门外毫不尴尬的收回耳朵。
妈妈看了眼奶奶没有说话,只抱着我和妹妹回了主卧。
妈妈眼里的泪珠子直掉,都砸在了我的脸上,她又用纸巾轻轻的给我的擦掉,可她却不给她自己擦那成串的珠子。
我听叫客厅一声一声哀嚎,妈妈应该也听见了,但她不想理会,可总会有人要让她理会。
爸爸推门进来,「萧萧你自己来看你把妈气的。」
妈妈抱着我走到客厅,简直惊呆我的眼,第一次正式认识这是我的奶奶。
此时奶奶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时而磕头,时而抽自己嘴巴。
「她一下午不让我碰娃娃摸娃娃,我是有传染病嘛,我去死好了,我给她磕头道歉行了吧。」
我妈妈虽然做了妈妈,可她也还是个小姑娘啊。
她被眼前的情况弄的不知所措,又急又气。
长辈跪子女,我奶真恶毒,她是要让我妈良心难安,不得好过啊。
最后这场风波以二比一压制,妈妈愧疚道歉,奶奶得意洋洋。
2.
一大早起来,奶奶就推着我和妹妹下了楼,迫不及待跟她的老姐妹们分享昨日战绩。
她抹着眼泪,「当婆婆实在太难了,我给她洗衣服,煮饭,顿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她还嫌你做不好,我从老家带的猪肉变着花样给她煮,她是一口不吃。」
妈妈当然不吃猪肉了,因为她猪肉过敏,奶奶她是知道的啊。
外婆明明给妈妈买了好多鸡肉牛肉。
可是那些肉呢?我只听见奶奶总是打电话给姑姑让她们来拿。
午饭时间到了,桌子上摆了一份炒猪肉,一份猪肉汤,米饭是奶奶特意给妈妈变着花样煮的南瓜米饭。
可我没死之前做月子的时候,外婆说过,做月子是不能吃南瓜的,奶奶不会不知不知道吧。
妈妈看着桌子上的猪肉直犯恶心,皱着眉扒了两口米饭就回了屋。
我又听到奶奶在抱怨,「这晓得要吃啥子,我是伺候不了她,还是让她妈来伺候好了。」
外婆把妈妈接回了家,一住就是几个月。
我和妹妹也能到处爬了。
妈妈要去上班,我和妹妹要丢给奶奶带。
但奶奶她说两个娃她带不过来,只能带一个。
妈妈又决定把我和妹妹还是给外婆送去,但奶奶又说了,她一个人在家孤单的很,留一个陪她。
在爸爸的要求下,我被留了下来。
从此妈妈每天下班先去接妹妹然后又回家陪我。
原来我是这样跟着奶奶的。
可我奶奶曾经跟我说,是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每天只抱着妹妹出去买糖糖,我只有奶奶爱,所以要跟奶奶亲。
姑姑来看我和妹妹了。
姑姑问奶奶妹妹怎么没在家?
奶奶说,「那是别人屋头的,又不跟你弟弟姓,我费那心干啥,何况人家还嫌弃我养的不好,我看她们养的能有多好。」
姑姑亲昵的挽着奶奶,「妈,贷款要到期了,我这还差点,你先给我拿点好不好啊?」
奶奶摊着手,「萧萧又不给我拿钱,我哪里有。」
姑姑惊讶的瞪大眼睛,「你天天给他们带娃,弟弟没给你拿钱?」
奶奶有些得意的笑,「那倒不是,你弟的钱都在我这,我给保管着,只是萧萧现在上班了,连个买菜的钱也不知道给我拿,不然她以为她天天吃的菜哪来的。」
姑姑也笑了起来,「那妈,你先给我点应应急。」
奶奶起身朝妈妈的卧室里去,我也爬着跟了过去。
她在妈妈装衣服的柜子里一通翻找,拿出了一条黄金项链和妈妈新买的一条裙子。
「你弟弟的钱我不好动,这跟链子你拿去卖了先用,反正我也没见萧萧带过,还有这条裙子,我觉得蛮适合你的,你拿去穿。」
姑姑收获满满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对着衣柜翻了一遍又一遍。
「老公,你看到你给我买的那条新裙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