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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追思:一辆独轮车一辈子的情谊,至今我还记着老队长的恩情

“你是不是把车丢了?”李队长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一记闷雷,炸得我大脑一片空白。那是1972年深秋的一个傍晚,天边

“你是不是把车丢了?”

李队长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一记闷雷,炸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1972年深秋的一个傍晚,天边的霞光烧得红彤彤的。我站在村头,手里空空,心里慌得要命。

“队长……我……”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队长见状,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急,慢慢说。”

我这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天,我们生产队派我推着独轮车去镇上的供销社领点物资。车上装着几十斤化肥,还有几个麻袋装的谷种。到了供销社,我把车停在门口,想着进去领完东西就赶紧回来。谁知道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车就不见了。

“我真没想到有人敢偷车……”我咬着牙,心里又急又恨。

李队长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丢了就丢了吧,人没事就好。车的事,我去想办法。”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辆独轮车可是生产队里最好的车,花了不少钱买的。丢了它,对队里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损失。

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那晚,我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丢车的事。生产队里本来就不富裕,这一下又添了麻烦。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李队长,对不起队里的乡亲们。

第二天一早,李队长就带着我去了镇上的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老刘听了我们的情况,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说:“不可能啊,这镇上还没听说过有人敢偷独轮车的!”

他当即叫了两个人,陪着我们在镇上挨家挨户地问。供销社、粮站、饭馆,能去的地方我们都去了,可是一无所获。

天快黑的时候,李队长看了我一眼,说:“走吧,回去再说。”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一路上,李队长没再说一句话,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回到村里,乡亲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有人叹气,有人摇头,还有人小声嘀咕:“这小知青也太不小心了。”

我听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队长一挥手,说:“都别说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车没了还能再买,人要是没了呢?”

他这话一出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但我却觉得更愧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不敢出门,除了干活就是躲在屋里发呆。每次见到李队长,我都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到有一天晚上,李队长忽然叫我到他家吃饭。

“宪林,今天吃饺子!”

李队长的媳妇笑眯眯地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李队长,他正低头往碗里舀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愣着干啥?快吃啊。”李队长抬头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这可是你大娘特意给你包的,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饭后,李队长拉着我在院子里坐下,点了根旱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宪林啊,咱们这儿的人,都不讲究那些虚的。丢车的事,谁都有可能遇上,你别总放在心上。”

“可……”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没啥可的。”李队长摆摆手,“你是咱队里的人,家里人出了事,家长就得顶着。你记住了,咱们是一家人。”

那一晚,我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但李队长的话又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我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两个月后,村里来了个消息,说镇上的派出所破了个大案,抓了个流窜作案的团伙,找回了不少被偷的东西,其中就有我们队里的那辆独轮车!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恨不得立刻跑去镇上把车拉回来。可李队长却摆摆手,说:“你别去了,我找人去就行。”

我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

几天后,车拉回来了,可我一看,却愣住了。

车是我们的车,可车架子却断了一块,轮胎也磨得快没气了。李队长看着我发愣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嫌弃啊,修一修还能用。”

我点点头,低头不语。

后来,我才从别人嘴里听说,这车其实早就找回来了,但轮胎和车架被偷车的人拆了去,装在了另一辆新车上。派出所的人问生产队要不要追究,可李队长却说:“算了,能找回来就不错了,别再折腾了。”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再后来,我回了城,在工厂里当了工人,但每年都会回村里看望李队长。每次见到他,他总是笑呵呵地问我过得好不好,还嘱咐我别忘了乡亲们。

许多年后,我听说李队长得了重病,家里条件不好,连医药费都凑不齐。我立刻辞了工,带着钱赶回村里,可还是晚了一步。

站在他的坟前,我想起了许多往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辆独轮车的事,李队长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可我知道,他为此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委屈。

天边的夕阳渐渐落下,村头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朝村外走去,心里默默地念着:

“队长,您放心,我一定会记着您的恩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