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负我,便休想我再回头《一代娴妃》作者:香腮雪泪

芳芳看小说 2025-01-05 08:56:49

雍正八年六月,愁云惨淡,天空泛着苍黄,风起后卷起了一丝浓重的土腥味。四阿哥府内,一声尖锐的新生儿啼哭,撕裂了低压的府邸。

  静娴站在窗口,望着府内那一树开了的枣花,轻盈的枝条攀附在窗棱上,像是逼真的浮雕。她背对着门站着,取下掖在侧胸前鹅黄盘扣里的一方丝帕,食指不自觉得绞着。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的一声推门,在寂静的屋内刺的人耳膜生疼。静娴焦急的望着宝月。

  宝月颔首道:“是男孩。”

  静娴的心中突然像缺了点什么,她恍惚的坐在软榻上,心里一遍遍的掠过那声婴儿稚嫩的哭声,只摆了摆手,潜退了宝月。

  习习凉风卷过轻曼纱帐,几缕沉香幽幽沁鼻。她手指有节奏的扣着檀木桌子,若有所思。

  “主子,雪主子来了。”宝月清脆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穿透进来。

  使女高沁雪,雍正初年入府。性子温婉聪慧,在府中与静娴最为要好。她虽为使女身份,因着才艺卓绝,气质不凡,弘历极为宠爱,府中也敬之为主子身份。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静娴无力的起身,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声音娇柔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来找你同去给福晋道喜啊!”沁雪声音宛若黄鹂,浅妆淡蔻,发髻上一支双碟戏花发钗微微晃动,云白色的衣服嵌着点点水粉碎花,那是一种云淡风清的美。

  她看着没有精神的静娴,拍了拍她的手又说:“府中添丁,妹妹这副表情若是落在了那些劳什子的眼里,怕又是一场风波。”

  “静娴的这副样子只敢让雪姐姐见到。”静娴嘟了嘟嘴,端起黄梨木檀桌上的茶盏抿了口,“噗” 静娴忘记茶水太烫,现下烫的舌头发麻,茶水溅了一身。

  “看你这个样子,像丢了魂,快看看烫伤了没?”沁雪一边责怪一边擦拭着静娴溅在手上的茶水。

  宝月忙拿出烫伤膏为静娴敷上,说:“主子,奴婢这就叫大夫去。”

  “宝月,不要去。这个时候福晋刚刚生产,府中忙上忙下,叫了大夫又要禀报四爷,我不想添这个麻烦,落在别人眼中,倒认为我故意使坏引起爷的注意。”

  静娴忍着疼痛,望着沁雪,只听她吩咐道:“也罢,宝月去我那把凝脂膏取来。妹妹每日涂上几次,也可化瘀去疤,这样的纤纤素手,留下了疤痕当真可惜。”话毕,宝月忙去取凝脂膏。

  静娴已换了一身月白色绣着清水芙蓉的斜襟褂子,袖摆恰好能遮住手腕上的烫伤,若是不留意,当真看不出,只是有些微微刺痛。已耽搁了些时辰,静娴与沁雪忙向福晋处走去。

  北院的房屋中,一个奸细的嗓音阴阳怪气的说:“姐姐何必犯愁?永璜怎么说也是四爷的长子。世事无常,当年的小格格福薄,保不准啊,这小阿哥……”

  奸细的声音被另一个惊慌的声音打断:“心兰妹妹,休要胡说,我们还是快去看看福晋吧,恐怕她们都快到了。”

  门外墙角处,沁雪和静娴相视一眼,静娴心中虽吃味,但也无济于事,奈何嫡福晋已是生过两胎,也不知自己何时有这个福气。但似乎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个孩子,必定不会顺顺利利的活着。

  嫡福晋富察•墨心的房中,弘历宠溺的抱着孩子,全然忘却了身边站着的人,他骄傲的在墨心身边指指点点道:“你看,鼻子像我,眼睛像你。”

  墨心娇弱无力的听着,脸上却泛起层层微笑,她眼神往弘历的身后望了望,示意他别冷落了旁人。

  庶福晋富察•雪媛逗弄着弘历怀中的婴儿,看着众人道:“你们看,你们看,跟永璜小的时候多像啊?”

  静娴凑上去看了眼,弘历抬头看着静娴,见她认真的看着怀中婴儿,表情甚是可爱,便问道:“娴儿是否想抱抱?”

  静娴听闻此话,便小心翼翼要从弘历怀中抱过婴儿,突然看见自己袖摆处手上的烫伤,她怕弘历见到,忙的一缩手,未抱稳的孩子险些滑到地上,还好弘历眼急手快,忙接过孩子,静娴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忙跪下惭愧说:“妾身拙手拙脚险些摔了小阿哥,请爷责罚。”

  嫡福晋摸了摸二阿哥熟睡的样子,并未受到惊吓,她拉了下弘历的衣袖说:“快让娴妹妹起来吧,娴妹妹年轻未抱过刚出生的婴儿,也是情有可原。”

  沁雪深知个中缘由,她刚想开口,便先被雪媛抢了话:“娴福晋这就要像心兰妹妹学学了,心兰也未经生养孩子,眼下看她对永璜的照顾倒比我这个亲额娘还要仔细着呢!”

  沁雪看着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静娴,不紧不慢的说:“娴妹妹贵人事多,不比兰妹妹,常去媛姐姐那里闲话家常。”

  陈心兰听着沁雪话里有话,心中陡然一颤,只得故作强笑。

  弘历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乳娘,笑着转身对众人说:“闲话家常倒是很好,不过现在墨心要休息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众人只得散了。

  静娴最后一个走出房门时,回眸看了一眼坐在红帐旁的弘历,宝蓝色的长褂,银白宽边的马甲套在外面。他剑眉横扬,眉宇间英气逼人,狭长的眸子闪着柔光,正口若悬河的对着富察•墨心喋喋不休。心中的伤痕看不见也罢,弘历终究是没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痕。

  翌日,皇上钦赐二阿哥名为永琏。

  静娴坐在檀木的椅子上,双手娴熟的绣着一个香囊,宝蓝色的底子,一只未绣完的苍鹰已勾勒出了轮廓。她抽出绣篮中的红色线,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宝月,你来给我看看是哪个颜色好些?”

  一只有力的手从身后掠到静娴眼前,抽出了一条暗黄色的绣线,浑厚的声音透着柔情道:“这个颜色好。”

  静娴扭头看见了弘历俊朗的脸庞,忙将香囊掩在袖下,腮鬓飞上两朵红云。低眸说:“怎么突然间出现,吓人一跳。”又忙对着房外喊:“宝月,又偷懒了?”

  弘历坐在静娴身边,坏笑着夺过她袖底下藏着的香囊,不巧碰到了静娴的烫伤,静娴吃痛的一叫。弘历忙抬手将她袖摆挽起,看见她手腕上一道快要结痂的伤痕,忙把她手中的香囊抽出,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静娴心中一暖,抽了下被弘历攥紧的手,颔首道:“前些日子喝茶时烫伤了,不打紧,已经涂了药了。”

  “宝月怎么不小心侍候着,叫太医来看了没有?”

  “已涂了雪姐姐的药膏了,真的不打紧。”只要有弘历这一句话,她便已经足矣。

  “有沁雪照顾着你,我倒是放心了。”弘历拿起桌上的香囊,邪邪的问:“给谁绣的?”

  静娴伸手要夺过,可弘历举得老高,静娴调皮的看着弘历:“爷当静娴有多大的胆子,敢在府中给别的男子绣香囊?”

  弘历愣了愣,而后放声的大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小嘴何时这么能说了,实是真人不露相啊!”

  弘历将香囊放在桌上,望着一旁盯着自己的静娴说:“过几日皇阿玛要见永琏,墨心尚在月中,你和沁雪随我去宫中,也好见见额娘。”他凑近静娴几步,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暖暖的气息吹在静娴的耳后:“什么时候能有个三阿哥呢?”

  静娴娇羞的颔首,双鬓绯红,心中欣喜,弘历暧昧的在她耳旁低语几句,坏笑着将她打横抱起。

  红幔帐内,春意缭绕拨人醉。

  静娴看着身边熟睡的弘历,往他怀里拱了拱,侧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一个月前,乌拉那拉氏•静娴奉旨参选秀女,与众人正在大殿外静候,只见殿旁一位身着石青色绣着如意祥云团纹褂子的男子走过,她不敢抬头仰望,颔首间,只能见到他腰间一枚通透的白玉上雕刻着两条鲤鱼衔着鸡血石,玉上细长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摆动。乍眼看去,便知此玉价值不菲。

  他步履矫健,英气勃发,好似每迈出一个步子,都深深的在地面烙上一个属于他的痕迹。他身旁的太监弓着腰,手捧托盘,尾随至远。静娴偷偷地想着殿内的皇上是否也有属于他的气质,而后自己才恍然醒悟,现在的皇帝恐是不惑之年,怎能如此潇洒倜傥。

  静娴本以为阿玛的疏通已经全盘敲定,自己不会走进红墙绿瓦里,奈何命该如此,不清楚出了什么差错,索性收到圣旨,得知皇上封她为四阿哥的侧福晋时,她竟是无悲无喜。

  上弦月轻胧繁星点点,深红的府门,两只灯笼随风轻摆,假山石旁的垂丝海棠娇艳欲滴。

  房中两只高烛微微抖动,纱曼低垂,绫罗红帐旁,弘历轻轻的朝她走来,透过绞纱的红盖头,静娴觉得那轮廓是那么熟悉,忽而她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呆住了,那日的他,亦佩戴着同样的玉佩。

  静娴心里宛如鹿撞,甚至有点窃喜的想笑。如此,缘已早定,从此,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弘历轻吻着她耳后那点点暖意,红烛映双影,她乌黑的发垂落至腰间,缠绕住他结实的脊背,大朵芙蓉绞纱的五色绣屏后,她华丽的蜕变。

  已进府中一个月了,弘历对静娴是好的,但她知道,富察•墨心是他心中的人,而永琏,更是他的心头肉,她总觉得自己像一个不光彩的介入者,所以,她小心谨慎的珍惜着这份爱情。

将至七月,骄阳似火,青石板的地面干燥的散发着热气,喷的人脸色娇红。

  静娴一身水粉色圆领对襟长褂,大朵芙蓉暗纹,襟边点点小轮花延至领边,她将手中的绿雪含芳簪插在发髻上,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转身,急步推开门,赶着碎步向北苑走去。

  房门前,溪薇正笑着向静娴问安:“娴主子,您可来了,我们家主子可等久了。”

  未待溪薇推门,便见沁雪拉开房门,一身嫩绿色斜襟长褂,发髻上嵌着镂空梅花的珠玉发钗,她佯装生气瞪了一眼溪薇,说:“我愈发把你宠的没规矩了。”

  她看见静娴站在门前,便是灿然一笑,忙把她拉入房内,将手中两把团扇举起,道:“妹妹,快给我看看,拿哪把好呢?”

  静娴比较一番,细细嘟囔:“我看是这把梅花扇吧!”

  府中谁人都知沁雪出生那日,漫天飞雪飘舞,高府中一枝三年未开的寒梅,竟在一夜间陡然盛开,艳若红霞,透着丝丝清香沁人心脾,连血腥的产房中都缱卷着一丝梅香,府中皆传这位小姐定是花中之仙,贵人之命,她所用之物皆以“梅”居多,她颈上的一枚白玉雕梅点落雪,是皇上听闻此事后,命人将吐蕃进贡的纯玉雕刻而成,此玉晶莹如凝脂,倒是罕见的瑰宝。在雍正初年,高沁雪被选入皇四子弘历府中,初为使女。

  沁雪一听,便知又是静娴戏弄自己,遂上前咯吱着静娴,静娴一躲,恰巧撞上端茶进门的溪薇,溪薇吓得忙跪下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没烫着主子吧?”

  静娴知道溪薇和沁雪名义上是主仆,实则倒是像自己与宝月一样,倒像半个亲人,哪里能怪溪薇。静娴理着衣着,将团扇放在桌上,赶忙对溪薇说:“快起来,我没烫着,不怪你,倒是这团扇湿了。”

  “溪薇这丫头现在愈发毛手毛脚。”沁雪指责着溪薇。

  “谁让姐姐咯吱我,我若在左手腕再添一处伤痕,当真是凑成一对‘红珊瑚’的玉镯子了。”

  沁雪忙挽起静娴右手腕的袖摆,烫伤处已经结痂:“妹妹继续擦拭凝脂膏,再过个伏天,疤痕就会淡化了,妹妹不用担心。”

  “有姐姐照顾我自是放心,不过我记得姐姐好似有一把苏绣双面扇……”

  “娴主子说的是这把吗?”溪薇递到静娴面前。

  “溪薇果真是玲珑剔透的人。双面的苏绣再洒下清丽淡雅的茉莉香粉,才不算糟蹋了如此昂贵的古扇。”静娴看着雕刻如意祥纹的锦盒安放于花梨纹的紫檀木桌上,她想打开,可盒子太紧,她刚欲拿起盒子,便被溪薇按下,急忙说:“娴主子,让奴婢来吧。”

  沁雪稍带些犹豫的望见静娴持扇而立,淡淡的花香,扇中的茶香,悠然一体,她缓缓开口:“这倒也符合妹妹的性子,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蛊,寄于爱茶人。”扇中一女子端茶轻抿,丝裙逶迤于石阶。

  “主子们,倒是快些吧,爷都等急了。”顺福轻扣门。

  “好了,姐姐走吧。”静娴持起沁雪的团扇,两人相视一笑,高高的花盆底轻扣着地面。

  弘历轻挑马车帘子,露出无奈的表情。静娴与沁雪齐齐上了马车,先是对弘历愧疚一笑,沁雪接过侧旁乳娘怀中的永琏,轻轻拍着,弘历也宠溺的看着襁褓中的永琏。

  静娴在一旁轻摇着团扇,掀起轿帘望了望,说:“爷,前边不远处就是念安寺,听说去那里祈愿很灵验,静娴想去为爷求得平安,也想为永琏求得安康,爷看可好?”其实是静娴早听的沁雪说此寺很准,若是说自己好奇想去凑热闹,弘历准是不允,转念一想,弘历现在是极宠永琏,倒不如说为永琏祈福。

  弘历心头一转,倒也知晓静娴心中的小算盘,他看了看两人的旗装,疑问道:“穿着旗装,花盆底去上香?”

  静娴低头怯怯说道:“爷不必担心,静娴早让宝月准备好了。”弘历心想的确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便让顺福陪他们一同前往。

  静娴挽着沁雪仰头向山上走去,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微露出朱红一角,迈过整整八十一个石阶,只见杏黄石墙,朱红木门,铜鼎香炉,香烟缭绕,菩提参天,殿内观音铜像,庄严肃穆,善男信女双手合十,一一祈福。

  静娴和沁雪也跪在软垫上祈福抽签,当静娴看见解签僧人手中的字签时,她已经能解出几分不是上签,僧人捋了捋胡子,看了眼自己和沁雪,缓儿,一一道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此乃春江花月夜中的诗句。本是描绘景色幽美,又有思妇游子离别之意,江水,天空成一色,没有一点微小的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古人往往也有高处不胜寒之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凤舞九天,大成之时,亦是大失之时。”

  静娴听闻此意,忙追问:“那这是上签还是下签?”一旁的沁雪本也看着自己的字签疑惑,忽透过院中铜鼎香炉的缝隙,看见烟雾缭绕中他长身玉立,眉间泰然,仿佛是梦里几千遍相逢的场景。她心中一震,手里一抖,字签随风扬起,她忘了惊呼,只怕声音惊动了清梦。

  “若是你心中所想,心中所要便是上签,若不是,便是下签。小姐与佛有缘,积善积德当有福荫庇佑。”

  静娴见此,再追问下去怕是也无解,忙让沁雪拿出手中的字签,却看见沁雪愣愣的看着院中,她忙拽了拽沁雪的衣袖说:“姐姐怎么了?你的字签呢?”

  回过神的沁雪看着手中空无一物,便向院外跑去,铜鼎香炉处只有几个女子路过,沁雪回神看见追上来的静娴道:“刚刚没有拿住字签,本以为被风吹到院中,找了许久,现在不知吹到了哪里。”

  “姐姐可想重新求一支签?”静娴望着沁雪若有所思的样子。

  “算了,即是注定不能如愿,又何必强求,只愿妹妹如愿所偿便是。”

  远处,一位男子持起地上的字签,签上所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主子,下山吧,爷可等久了。”顺福催着。

  静娴挽着沁雪,欲向石阶下走去,“闪开”一个男子有力的声音穿透耳膜。众人混乱中,静娴不知是谁抱住自己纵身一跃,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她本能的拽着那人的衣服,身体摩擦间,她鼻尖依昔可以闻到淡淡的竹香味,这一切快到她来不及反应便稳稳落地,她双腿一软,便瘫软在地上,撞向了一旁的铜炉,她揉了揉酸疼的小臂,扬起脸惊讶看向朱红的檀木门,一只箭不偏不倚的正中门把,若不是有人相救,怕是正中眉心。

  她转头看见一着银白色丝缎褂子的男子扑了扑洒在身上的檀香灰,他浓眉轻扬,高挺的鼻尖有几滴汗珠,虽是看不清正脸,但那样的眉目下定有一双风采奕奕的清眸,初晨的阳光在他侧脸肆意撒野,微风在他眉间蹁跹起舞,地上投着他的剪影如此迷幻。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轮廓像极了弘历。

  “娴儿,娴儿,你怎么样?”沁雪忙跑过来扶起静娴。

  受惊的静娴刚刚缓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想上前同那个男子道声谢,可已见他向远处走去。她总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腕,像是触电般发麻,脑中浮现出刚刚怀中的女子,似乎还可闻到一股甜甜的脂粉味,芳香柔软的丝发划过他的侧脸,他情不自禁的嘴角一扬,本想回眸望一眼,犹豫间,便拐进了别苑。

  顺福一边保护着主子,一边心里犯嘀咕,怎么刚才那个人像七爷。

  沁雪心中颤的厉害,害怕他会做这样的傻事。

  两人忙要向山下走去时,却看见弘历急步走来问:“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只是不知是何人……”

  弘历捂住了静娴的嘴,上马车再从长计议。

  沁雪回眸望了眼朱红的大门,娇阳洒下的金沙洒在他身上,一切如梦如幻,她就知道,他未忘记他们的约定。

  马车颠簸中,弘历剑眉深锁,静娴终是沉不住气,问弘历:“爷可知是何人光天化日明箭伤人?”

  弘历皱了皱眉头,说:“想必不是一些反清组织,便是受文字狱连累的人伺机报复。”

  “他们怎会知道在念安寺下手?”静娴狐疑的问道。沁雪听见静娴一问,心中一颤,也等待弘历的回答。

  “从出府门就已经跟在我们身后了,只是在念安寺人流混杂比较容易下手罢了。我在山下等你们时,便遭到几个人的袭击,招招致命,我怕你们危险,便上山寻你们,好在没出意外。”弘历娓娓道来。

  两人一听,均是惊讶的睁大双眼,原来有人一直在跟踪。弘历一路上不动声色,静娴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弘历,怪不得他派顺福跟着自己上山,可关键时刻还不是别人救了自己。沁雪心中更是讶异,弘历竟然有如此的眼力,是否在山上也看出自己怀揣心事。

  “以后出门要小心,一定让顺福跟在身旁。见了额娘不要提及此事,省的她担心。”弘历镇定的说,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儿戏。

  两人点头。永琏睡的极其香甜,弘历闭目养神,三人各怀心事,马车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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