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谋杀的人民总统——从舰名看菲律宾近代史

舰艏行处是长城 2024-11-12 17:41:01

按语:21世纪以来,菲律宾海军在裹挟中完成了一次升级,使用革命时期的英雄人物命名海军基地与大型军舰,突出民族主义,强调自身一直求而不得的独立地位。

1896年起,菲律宾人民开始武力推翻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并先后与美日作战,几番成功,几番失落,典型展现了主战派与主和派、民族派与投降派、人民与妥协政府的斗争。这一段反霸反帝反殖民的历史,我们是认可的。这其中人物,我们不一定熟悉,但定能从我们熟悉的历史中找到类似之人。

本系列通过菲律宾海军舰艇命名,试图在菲律宾近代史中探寻现在的菲律宾为什么“不上路子”:既不独立民主,也不睦邻友好。此为第四篇。

2016年7月21日,菲律宾海军获得第3艘汉密尔顿级巡逻舰,以“菲律宾革命之父”安德烈·博尼法西奥命名(BRP Bonifacio),舷号PF-17。

按理说,第一艘汉密尔顿级舰采用革命者命名后,第二艘也会以菲律宾革命者命名。实际上,第二艘舰以老马科斯的坚定反对者——拉蒙·阿尔卡拉斯准将命名。由于汉密尔顿级舰是菲律宾在南海问题替美国站台的回报,以反对西班牙又反对美国的革命者命名不妥,导致2号舰选择了一位符合美国价值观的人物。3号舰服役时,已经是杜特尔特执政,命名与首舰一个原则:使用革命者命名。

安德烈·博尼法西奥也翻译为旁尼法秀,是菲律宾军事家、政治家、菲律宾独立运动的发起人及主要领导人之一。他于1863年11月30日出生在菲律宾一个穷苦家庭,血统复杂。在博尼法西奥小学时父母便双亡,他作为家中长子挣钱养活弟弟妹妹,曾当过手杖制造工人、纸扇制造工人,后在外国商行当看守、送货员及店员,大抵是从失地农民到无产工人。

博尼法西奥通过自学掌握了西班牙文和英文,他特别喜爱黎刹的启蒙小说《社会毒瘤》和《起义者》,他通过它们认识到西班牙殖民统治的真相。由于经历不同,博尼法西奥并不认可黎刹的改良主义,他的经历表明“西班牙真不把菲律宾人当人”,目标应该是彻底赶走殖民者,使菲律宾成为一个独立国家。1892年,博尼法西奥建立起抗西组织卡蒂普南,准备通过武装起义推翻西班牙殖民统治。

1896年8月19日下午,西班牙殖民当局在发现卡蒂普南的起义计划后,开始搜捕和屠杀革命者。8月26日,起义领导人在马尼拉以北数英里的巴林塔瓦克山筹划起义,西班牙宪兵队在获得情报后直扑巴林塔瓦克山,试图一举围歼起义领导人。起义领袖及近千名起义者一同迎敌。由于敌军援兵赶到,起义者被迫撤走。这次战斗虽然规模不大,双方无多大伤亡,意义却很重大,它打响了菲律宾独立战争的第一枪,相当于“莱克星顿的枪声”。

当革命军节节推进时,卡蒂普南内部发生分裂。一派是博尼法西奥为代表的革命到底派,决心要使用暴力手段彻底革命;一派是阿奎纳多代表的地主资产阶级保守派,因为怕把自己革进去,试图与当局达成妥协。1896年冬,阿奎纳多试图建立新的政府来取代卡蒂普南,博尼法西奥坚决反对,革命力量实质分裂。

内部分裂带了实力衰减。1897年初,西班牙殖民当局反扑,革命形势不利。此时,博尼法西奥放下成见,号召人民团结抵抗。1897年3月22日,卡蒂普南在特黑洛斯召开大会。阿奎那多仗着人多枪多,左右了会议进程,决定成立新政府取代卡蒂普南,顺便把自己选为总统。

对于这样的结果,博尼法西奥肯定不承认,继续以卡蒂普南为平台进行斗争。阿奎纳多将其视为最大的敌人与绊脚石,决定除之而后快。1897年4月28日,阿奎纳多派兵将博尼法西奥绑架,细节有很多不堪。怎么处理这位老大哥、革命党与革命军的创始人,阿奎纳费尽周折,想用程序合法排除异己避免触犯众怒。

阿奎那多对博尼法西奥进行了审判,控告他叛国罪和意图谋杀总统阿奎那多。陪审团及辩护律师都是阿奎那多的人,博尼法西奥最终被判处死刑。1897年5月8日,阿奎那多改判为驱逐出境。背后,阿奎那多不会让这位革命党与革命军创始人“靠边站”,于1897年5月10日将博尼法西奥处决。

博尼法西奥的死令革命军士气低落,并导致一些人退出革命军。博尼法西奥被谋杀后,阿奎纳多一路败仗,殖民当局大棒胡萝卜双管齐下,开了一些自由和平的空头支票后,阿奎纳多体面投降,带着赏金去香港流亡。随着美国介入,阿奎纳多窃取革命成果,在美国支持下成为第一任菲律宾总统。美菲战争后,阿奎纳多选择向美国投降,成为彻底的投降者。

阿奎纳多的两次投降,更加凸显了博尼法西奥的独立自主。菲律宾人民为了纪念这位抗西领袖、心目中的第一任总统,菲律宾政府将他的生日11月30日定为法定假日,其领导的卡蒂普南起义日期定为“巴林塔瓦克起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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