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万河谷之战细节分析(三)

马革话英雄 2024-10-14 22:50:09

作者:无所事事的年少

1936年,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来到陕甘宁根据地,与毛泽东等党和红军领导人以及各界群众进行了四个月的交流采访。在这里,他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红军中,指挥员的伤亡率很高。

六、冲突第四阶段

上回我们讲到,营长陈红军的80人先锋支援部队赶到,陷阵解围,而后将600余人的印军部队击退过河,印军背靠绝壁一线排开,再次与我们形成对峙之势。

在这场解围混战之中,营长陈红军、代理排长肖思远、列兵陈祥榕牺牲。

我们总是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段子:

共军和国军的区别:开战前,国军的指挥官会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冲!”共军的指挥官也会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上!”

在这场混战中,可以看到一个可歌可泣的现象:现场的我军的最高指挥官祁团长一直顶在前面身受重伤;先锋支援部队的最高指挥员陈营长带人冲进重围力战牺牲;代理排长肖思远,官方资料说得很清楚,是突围后义无反顾返回营救战友,战斗至生命最后一刻;列兵陈祥榕,在看到营长被击倒在地之后,身往保护,不得突围而牺牲,战斗结束清理战场时,大家发现他的遗体紧紧趴在营长的遗体身上,保持着护住营长的姿势。

还有一名班长王焯冉,此时正随所部“高原劲旅”在急行军赶来支援的路上。此时加勒万河谷正值夏天,但日落之后,温度依然降到零度以下,喀喇昆仑的冰川河水更是刺骨的凉。

根据官方公布的资料:王焯冉随部队第4次蹚河时有人被激流冲散,王焯冉跳河救人,将四名战友推上岸后牺牲。一个解放军班长的最朴素形象跃然纸上:解放军的班长向来是个谜。平时,班长们往往是战士们最害怕的人。一来,能当班长的基本都是狠人,军事过硬、严肃话不多;二来,军队管理严格,而士兵们直面的最直接管理者就是各位班长,班长就是规矩的化身。你要问刚入伍的新兵半夜做梦最想揍的人是谁,那多半是他班长,但是时间一长吧,士兵们往往发现对自己最好、最可靠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班长。我猜想王焯冉看到自己班里的人被激流冲走时跳下水几乎是出于类似于动物护犊的本能反应。多年的部队文化熏陶,使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根深蒂固了一条:作为班长就应该是全班最后一个脱离险境的人。只是,这一次死神留下了一个人。

支援部队夜间机动

支援大部队趁着夜色急行军赶往一线,一线还在紧张地对峙中,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天黑。

深知无论是戈壁、荒原还是高原峡谷,当黑夜来临的时候,那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走路也一脚深一脚浅的黑暗。

一道道手电光开始在漆黑的山谷里晃来晃去(手电是每名战士挎包中的必备战备物资),气氛十分紧张,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大家都很亢奋,既感觉不到害怕,也感觉不到寒冷和疲惫。这中间自然缺少不了叫阵对骂和试探性攻击。

由于目前双方的力量都无法打破僵局,我猜想双方都在等待支援的力量,印军几十公里外列城方向的士兵或许已经在运兵赶来的路上。

突然,一声哨响穿透了加勒万河谷,对于我军官兵来说,这是最熟悉不过的哨音。

想象一下现场的场景,想象我是现场的一名士兵:我左手持盾,右手紧握着铁棍,我的左肘顶着我战友的右肘,我的右肘靠着我战友的左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这一声哨音真是让我头皮发麻!“干!自己人到了!干死这帮**!”

我军增援部队赶到

吹哨指挥的我军指挥员

我军这一波赶到的援军,全盔全甲,披枪带弹,进退有据。虽然目前没有消息指出准确的人数,但是从我军出动的习惯及后面的丰硕战果来看,估计这波援军的抵达战场之后,印军在人数上应当已经不占太多优势。

有很多网上的信息都提到了万河谷夜战中我军的哨音,有人指出这是援军夜行军时用以辨别指示方向的手段,也有人指出这是告知前线友军援军到了的通信方式。我认为这都不完全准确。

对于营连一级的指挥员来讲,他的作业包中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一个是秒表、一个是哨子(指北针别在腰带上),哨子的主要用途是指挥。长音与短音的不同组合,在士兵们听来代表不同的指挥口令(大家应该对紧急集合哨相对熟悉:一声长音+连续急促的短音):成防暴队形集合、成打击队形前进、XX分队出击、向我靠拢……甚至指挥员可以通过控制哨音的节奏来控制成队形向敌迫近的士兵们的步伐。战斗的现场混乱、嘈杂,面对面说话都难以听清,靠着指挥员靠嗓子喊来指挥队伍是行不通的。哨音的穿透性使得哨子成为现场指挥的最有效方式。三国演义中曹操命曹洪问乱军中血战的赵云:“军中战将可留姓名?!”赵云听得清清楚楚回答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这样的剧情都是艺术的加工。

我军官兵结成防暴队形

我军援军到达之后,先以一部快速迂回至印军侧面,从西边断了印军的后路。夜色帮了我军官兵的忙,黑夜里印军虽然看到我军这边零星手电灯光闪烁,快速移动,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我们是要抄其侧背。

迂回分队到位,正面进攻开始。这次轮到印军陷入包围了,具体的战斗过程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根据一些退役军人的回忆来看,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印军的防御很快崩溃,我军的战士们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趁手的兵器,接近敌人的时候扔掉手电,一顿输出,打倒敌人之后,随手捡起一个手电接着追。一时间满地都是散落的灯光晃动的手电,满地都是散落的兵器,还有被打倒在地的人。这些被击倒的人,由于光线太暗,肉眼已经有点看不清是我军还是印军,但是仍然有一个区分的办法:有人冲上去救的是我军的官兵,倒地上没人管的是印军的官兵。

几发信号弹升空,战斗阶段开始转换。有很多战士回忆当时看到天空中有各种颜色的信号弹,有的人会把信号弹和照明弹的用途混在一起,但对于现场的指挥员来说,这是上级给出的全面追歼的信号。连续不断的照明弹升空,加勒万河谷瞬间犹如白昼,黑夜消失。对于印军来说,刚才的黑暗让人恐惧,现在突然的白昼更让人恐惧……

今天就写到这里。

慨当以慷,向战斗的官兵们致敬~大家的关注是我更新的动力……

下一回我们一起看看这场战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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