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功成名就后嫌我是下贱商人要与我和离,得知我是隐瞒身份的王爷后,她悔疯了

床留半边给你 2025-02-20 14:34:10

我隐瞒王爷的身份,以商人之身娶一民女为妻。

没曾想,婚后七年我却被人算计瞎了眼。

向来对我情深意重的妻子竟背着我和三皇子苟且,谋划着与我和离。

就连我的女儿,也欺我眼盲,骗我签下和离书。

她们称我为下贱的商人,却不知我是为了保她仕途,才隐瞒身份多年…

“陛下,我想替自己求一门亲事。”

“这么多年未见,小皇叔的请求朕一定答应,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

年过四十的帝王笑看着面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他虽年轻,却的确是他的皇叔,贤王。

当年,皇室遭遇重大变故,小皇叔一出生就被送往宫外。

小皇叔这些年行踪身份都藏的极深,也不知他过得怎样,没想到他会突然愿意回来,还求自己赐婚,想来也是喜事一桩。

谢皓辰轻笑:“顾大将军嫡女,顾安筠。”

“倒的确是个良配,既如此,朕准了。”

“大婚就定在半月后。”

皇帝闻言有些迟疑:“半月后,巧了,三皇子也是那日成婚,他只说有了意中人,都不肯告诉朕是谁。”

“既然小皇叔也定下了那日,想来一定是个黄道吉日,朕准了。”

“多谢陛下。”

走出了御书房,谢皓辰有些想笑。

自然是巧,因为三皇子要娶的人正是他的夫人,裴婉倾。

堂堂三皇子殿下娶一个有夫之妇,不敢让陛下知道也正常。

谢皓辰从后门进了裴府,一进门便用白绸带挡上了眼睛,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瞎子。

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去,侍从阿福这时找了过来。

他哎哟一声急忙将谢皓辰扶住:“您这是做什么去了?”

“您不知道, 大人和小姐找您都快急疯了。”

“您是知道的,她们将您如珠似宝地捧着,您可不能再让她们担心。”

谢皓辰没有说话,任由阿福将他扶到房中。

那母女俩可不是担心他,不过是怕他在这紧要关头闹出什么乱子影响了她们的大事而已。

三天前,谢皓辰的眼睛终于恢复,重见光明他第一时间去找了裴家母女。

却见书房中,裴婉倾搂着一个男人满腔柔情,他的女儿裴凌雪恭敬地给那人奉茶,还在喊他父亲。

他们一家三口正在筹谋如何骗自己签下和离书。

只要谢皓辰签了,半月后他们就能成亲。

裴婉倾不屑道:“一个下贱的商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夫君?”

裴凌雪也说:“只有殿下这样身份尊贵的男人,才配成为我的父亲。”

那一瞬,谢皓辰心如死灰。

他用两天时间让自己接受了现实,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未婚妻。

接下来的时间,不过是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表演而已。

果然,谢皓辰一进门裴家母女便着急地围了上来。

裴婉倾将谢皓辰扶到了床上,她亲手脱去了他的鞋袜,动作温柔中带着疼惜。

“你怎么能一个人出门?这多危险?你若是出事了让我和凌雪怎么办?”

裴凌雪也说:“父亲,母亲说得对,您是我和母亲的命,可不能出事。”

裴婉倾说着端起一旁的汤药,她拿起汤匙搅了搅,便递给了谢皓辰:“快吃吧,我帮你尝过了,一点都不苦。”

如果不是谢皓辰如今能看见,他或许也会相信裴婉倾每天帮他亲尝汤药,可现在,她分明就没有尝。

原来,这也是假的。

谢皓辰只觉得可笑,他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药很苦,但苦不过他的心。

裴凌雪心疼地开口:“父亲,我愿用我十年寿命换父亲一双完好的眼睛,神明怎么就听不见我的心愿?”

谢皓辰没有开口,不过嘴上说说而已,都是假的。

果然,这两母女很快图穷匕见,裴婉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裴凌雪。

裴凌雪将其展开放在谢皓辰面前。

她仰着天真的笑脸:“父亲,我好久没见您写字了,您在这里写下您的名字好不好?孩儿想临摹你的字迹。”

谢皓辰笑出了声,好好好,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儿。

竟然能想到用这样的方式骗他签下和离书。

六年尽心教养,就养出了这么个玩意。

“好,我写。”

谢皓辰提笔,一笔一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断了与那对母女的最后一丝情谊。

“等等。”

裴婉倾突然开口,谢皓辰心脏猛地一跳,竟然生出了一股妄念。

可她却说:“写得有点歪了。”

谢皓辰苦笑一声,稍微挪了下位置,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至此,大局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第2章

谢皓辰的药有安眠的成分,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裴家母女知道他睡熟了,终于不再做戏。

“母亲,他真的好烦人,你怎么能忍他这么久?”

“他对我有恩。”

“挟恩图报的男人最是下贱,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我的父亲?”

“好了,不过最后一个月,以后殿下就是你爹。”

两母女很快走远,谢皓辰却缓缓睁眼,今日他故意假装睡着,就是想听听看她们的真心话,果然够真。

那二人自诩对他关心至极,却连他今日比平时睡得早了许多都没有发现。

面颊一片湿润,谢皓辰抬手,才发现他已经满脸眼泪。

裴婉倾十年寒窗苦读,他无怨无悔供养。

她在朝中惹了麻烦,被人报复,为救她,他瞎了一双眼。

这却都是他挟恩图报?

裴凌雪那么看不起他这个商人,可她平日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他这个商人给的?

“两个白眼狼!”

谢皓辰叹道,到底是错付。

大齐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入朝为官,只是皇亲国戚不可。

他不想断了裴婉倾仕途,这才一直隐瞒身份,却被这样对待,简直可笑。

三天后,谢皓辰正在与母女俩一起吃饭。

管家却匆匆闯了进来:“禀大人,贵客来访。”

仅这一句话,母女二人齐齐变脸。

裴凌雪当即冲了出去,丝毫不顾及仪态,她大声喊着:“我去迎接。”

裴婉倾则是将谢皓辰扶起,快步带进了一旁供丫鬟小厮休息的耳房。

“我去招待贵客,你身体不好,便在这里休息,不要出去。”

话毕,裴婉倾匆匆离开。

耳房内的两个丫鬟被吓了一跳,谢皓辰挥了挥手,让她们先出去。

等人走后,谢皓辰缓缓起身,摘下了挡眼的白绸,来到了窗前,直直地看着厅内。

此时那位贵客已经坐在了厅内,原本桌上的菜已经被撤了下去,重新上了一桌。

母女俩正围在三皇子的身边殷勤伺候着。

裴婉倾夹菜,满怀柔情,裴凌雪奉茶,满眼孺慕。

三皇子却还不高兴,他搂着裴婉倾的腰不满道。

“你现在是不是还和那个人住在一起?”

“是,但是殿下,我从未让他碰过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人。”

“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还是一个瞎子,我又怎么会……”

“好了,我相信你。”

三皇子笑开,在裴婉倾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那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这不好。”

裴婉倾喉结微动,明显已经动情:“你我还未大婚,于礼不合。”

“那算什么?”

三皇子不以为意:“婉倾,我等了你足足七年。”

“七年前你被父皇钦点为状元,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我们有了情谊,可你若是做了皇妃就不能入仕。”

“我不忍你放弃大好前途,这才忍痛放弃你,眼睁睁看着你和那个商人成婚。”

“如今皇妃也可入仕,我努力七年才求来,只为和你在一起。”

“我们如此深情,便是提前半月洞房又如何?”

“好。”

裴婉倾满眼情意,她终究败在了三皇子的痴情之下。

谢皓辰此时才算是拼凑出了真相。

原来那二人早就有情,只是不能在一起,所以裴婉倾才退而求其次选了他。

更可笑的是,他们如今能在一起是因为皇妃不得入仕这条规矩已改。

可是,让陛下松口改祖制的人不是三皇子,是他,贤王。

他本是想恢复身份和裴婉倾在一起,倒是没有想到,成全了她和她的心上人。

谢皓辰苦笑连连,或许,这就是命。

只是那二人着实不要脸,裴凌雪还在那里,当着孩子的面,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正想着裴凌雪突然开口:“母亲,父亲,你们情深似海,孩儿看着万分感动。”

“你们放心,今夜,我定然不会让那个人打扰你们。”

三皇子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啊,凌雪真是孝顺。”

裴婉倾也笑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那他就交给你。”

裴婉倾牵着三皇子的手,一步步往内室走去。

谢皓辰心如刀割,这就是他亲女儿说出的话?

她叫着别的男人父亲,而他只是打扰他们的“那个人”?

裴凌雪走进了耳房,她扯了扯谢皓辰的衣袖。

“父亲,今晚您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孩儿许久没有和父亲一起睡。”

谢皓辰麻木地笑着,这孩子嘴上说着想和他一起睡,眼里却全是嫌弃。

但他却并没有拆穿,而是点了点头:“好啊!”

来到裴凌雪房中,谢皓辰刚坐到床上就见裴凌雪开口:“父亲,我今日还要温书,您先休息。”

“好,你去吧,不要太辛苦。”

谢皓辰笑着,看着裴凌雪离开。

书房与卧房一墙之隔,谢皓辰听着裴凌雪嫌弃至极地说道。

“若不是不想他回去打扰了母亲和父亲,我怎么会让他睡我的房间?”

“我靠近他都怕他身上的铜臭味弄脏了我,又怎么会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今夜便在书房凑合一晚,只要母亲和父亲不被打扰,我这牺牲都值得。”

“幸好,不过十余日,母亲就要和父亲成亲,到时候我就不用再委屈。”

早就知道真相,听着这些话谢皓辰并不十分心痛。

他点点头,是啊,只剩十二天,到时候他也不用那么委屈。

第3章

次日天明,阿福前来伺候谢皓辰洗漱时还在调笑。

“您和小姐感情真好,这么大的孩子还要父亲陪着睡。”

裴凌雪羞红了脸:“我再大也是父亲的孩子,自然是离不开父亲的。”

裴婉倾这时走进来,她提着一个食盒:“你们父女感情好,昨夜竟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不过,我不与你们计较,皓辰,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早膳。”

阿福笑得咧出了一口白牙:“大人居然亲自下厨,您可真是幸福。”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幸福。”

谢皓辰说着坐在了桌前,这场大戏,到底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

谢皓辰轻笑一声,他一向厌恶甜食,这些东西谁喜欢?

她拿着三皇子的剩饭来到他面前装深情?

谢皓辰没了胃口,轻声道:“夫人一番好意,但我或许是昨日在耳房着凉,实在吃不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果然,提起昨日的事情,母女二人齐齐变了脸色,谢皓辰只当没看见,让阿福扶着他出门。

“等等。”

裴婉倾突然开口:“主院需要修葺,你最近先住偏院。”

“好。”

谢皓辰点头,反正那已经脏了的主院,他也不想住。

之后几天过得极其平静,裴婉倾没有出现,毕竟她现在要为三皇子守身如玉。

直到这天裴婉倾和裴凌雪一起来到了偏院,母女二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原来是三皇子提前让人来传话,他今天要去谢皓辰的一个铺子里挑首饰,作为老板,谢皓辰自然要去陪着伺候着。

“你放心。”

裴婉倾轻声道:“我知道你没见过什么贵人,今日我会陪着你。”

“父亲,我也会陪着你,你可千万不要紧张,不要冒犯贵人。”

“好。”谢皓辰点头,他哪里看不明白她们对他的轻视?

珍宝阁,在京城首饰铺子中着实算不上出挑,三皇子身份尊贵,却跑到这里买首饰,谢皓辰知道,这是冲着自己。

一行人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即将天黑时,三皇子终于到来。

他视线在裴家母女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谢皓辰身上。

“有劳谢郎君为本殿下介绍一下,珍宝阁都有什么珍宝?”

“是。”

谢皓辰一件件介绍,他虽做了一年瞎子,但在这之前,珍宝阁是他亲自管理,自是清楚。

“这足钏倒是精巧。”

三皇子微笑:“有劳谢郎君为本殿下试戴。”

谢皓辰动作微顿,让他为三皇子试戴足钏?怎么试?跪着试吗?

“殿下,我们郎君眼睛看不见,还是让小的为您试戴吧。”

阿福急忙道,他家郎君怎么能被这样侮辱?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三皇子身边的宫女大怒,抬手扇了阿福一个耳光。

“我们殿下千金贵体,又岂是什么下贱东西都能碰的?”

“阿福。”谢皓辰急忙将阿福拉到自己身后,三皇子打的不是阿福的脸,是他的脸。

“殿下息怒。”

裴婉倾急忙道,转头用力推了一把谢皓辰:“殿下身份尊贵,让你伺候是看得起你,你不要辜负了殿下的好意。”

裴凌雪也开口:“父亲,您快去啊!”

谢皓辰只觉得失望至极,当着珍宝阁众人的面,三皇子这样作践他,他的夫人和女儿不仅不帮他,反而觉得是他不识抬举?

谢皓辰苦笑一声,早已知道,还有什么好难受的?

“我自然愿意伺候殿下,只是我眼睛看不见,恐伺候不好殿下。”

“只要有心就好。”

三皇子笑了笑:“本殿下相信,谢郎君一定能伺候好本殿下。”

“好,请殿下移步屏风后。”谢皓辰咬牙开口,今日之辱,他会记住。

屏风后,谢皓辰跪在地上,缓缓帮三皇子脱去了鞋袜,一手轻握他的脚,一手拿着足钏准备试戴。

三皇子突然开口:“谢郎君还真是胆大妄为。”

“殿下此话怎讲?”

“一个商人,还是一个瞎子,你怎么配和裴婉倾在一起?”

谢皓辰微笑:“承蒙夫人不嫌弃。”

“是吗?”

“放肆。”

第4章

三皇子声音陡然提高,裴家母女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当即快步走进来。

“殿下息怒,可是他冒犯了您?”

三皇子用力踹开谢皓辰:“谢郎君帮本殿下试戴足钏,却弄伤了本殿下,此罪该当如何?”

谢皓辰头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眼泪瞬间打湿了白绸,可母女二人始终关切地看着三皇子,无人看他一眼。

若不是此处还有外人在,只怕会立刻扑到三皇子身前关心他。

“谢郎君,你说,你居心何在,难不成是不想伺候本殿下,所以故意弄伤本殿下?”

谢皓辰怎会不知三皇子就是故意为难,正要开口却见裴家母女齐齐跪地。

“殿下赎罪,他出身卑贱,笨手笨脚,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看在他眼盲的份上饶过他。”

“求殿下饶恕,家父商人出身,不懂规矩,不比殿下金枝玉叶,求殿下开恩,饶过他吧。”

母女二人一起为谢皓辰求情,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可谢皓辰只觉得愤怒。

他根本没有冒犯三皇子,分明就是三皇子刻意找茬。

可是她们这一道歉,他有没有冒犯都是冒犯。

珍宝阁的其他客人见到这一幕也是连连感慨:“都说裴大人爱夫如命,裴小姐孝顺至极,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就是这谢郎君属实是有点太上不得台面了,这不是给裴大人和裴小姐丢人吗?”

三皇子闻言缓缓露出个笑容:“行了,都起来吧。”

“本殿下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既然裴大人和裴小姐如此真诚道歉,本殿下就原谅谢郎君。”

“还不快谢过殿下?”

裴婉倾用力推了谢皓辰一下,谢皓辰无奈,咬牙开口:“多谢殿下。”

“免了。”

三皇子带人离开,今天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裴府,裴婉倾和裴凌雪竟然难得跟着谢皓辰来到了偏院。

一进门裴凌雪便有些委屈地开口:“父亲,您还是不要出去经商了。”

“今日有我和母亲在,若是我们不在,您岂不是要得罪贵人?”

“母亲如今在朝为官,您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让母亲为难。”

“况且您如今也看不见,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

裴婉倾点了点头:“凌雪说得对,你如今不适合抛头露面,还会被人拿来攻击我,不如在家中好好休息。”

“你的那些商铺都先交给我,我让人帮你打理。”

“左右我们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害你。”

谢皓辰在心底冷笑一声,原来今天这一出还有这样的目的,竟是想要他手中的铺子?

“可我若是不经商,又能做什么?”

谢皓辰微微低头:“我只会做这些。”

母女二人眼中的嫌弃已经掩饰不住,只是再开口时依旧温柔。

裴婉倾握住谢皓辰的手:“你是我的夫君,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谢皓辰不住冷笑,这人为了骗他交出商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不怪她这么急迫,他手中商铺半月的盈利够裴婉倾十年的俸禄,她自是不愿放弃。

谢皓辰笑了笑:“夫人既然这么说,那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不如现在签了文书?”

裴婉倾一脸急切,谢皓辰却笑笑:“夫人急什么,左右都是我们一家人的,我今日乏了,还是改天再签。”

谢皓辰说着上床,竟是直接睡了。

母女二人没办法只能离开,院中,二人终于不用掩饰她们的真面目。

裴婉倾冷笑一声:“他还是不老实。”

裴凌雪不以为意:“他现在看不见,哄骗他签了还不简单?”

“只要他签了,以后就只能仰仗着母亲生活,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没有办法。”

“不过我们也是为他好,一个瞎子做什么生意,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丢母亲的脸。”

母女二人说着走远,谢皓辰冷笑一声。

“除了你们,再没有别人骗我。”

接下来几日,母女二人用尽借口想让谢皓辰签了文书,但他总有拒绝的理由。

那二人似乎是忍无可忍了,竟然故技重施。

裴凌雪靠在谢皓辰腿边:“父亲,我还想临摹您的字,您再写一个您的名字好不好?”

“好啊!”

谢皓辰笑着,看着裴凌雪一脸得意,将那张转移名下所有商铺的文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皓辰提着笔久久未动,裴凌雪忍不住催促。

“父亲,您快写啊!”

裴婉倾也跟着帮腔:“夫君,凌雪就这么一个小小心愿,你就成全她吧,她临摹你的字,也是因为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还真是虚伪,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为了她们母女俩,他隐瞒身份,委曲求全,一次次牺牲,求的不过是一个幸福的家。

可到头来,竟然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算计。

还想让他一无所有,任她们拿捏,简直做梦。

既已经知晓了她们的真面目,他又有什么必要再忍?

“我要是写了岂不是一无所有?”

谢皓辰冷笑一声丢了笔,彻底不装。

“让你们失望了,我的眼睛已经恢复。”

第5章

谢皓辰说着,扯掉了挡眼的白绸,他望着满眼惊愕的裴家母女冷笑。

“我倒是不知道,临摹我的字迹,竟然需要我将名字签在这能让我一无所有的文书上?”

“夫人,凌雪,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们这么急着要抢走我的全部资产,是要做什么?”

裴婉倾面色铁青,她一向自恃清高,如今被人戳穿了目的,难免难堪。

她咬牙开口:“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也没多久,大概就在凌雪上次说想临摹我字迹的时候。”

谢皓辰笑着,他亲手将心上的伤口撕开,血淋淋地展示给裴家母女看。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女儿让我签的竟然是和离书。”

“这段时间你一直能看见?”

裴凌雪小脸上写满了惊骇:“你心思怎么这么深沉,明明能看见还装瞎,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吗?

谢皓辰看着裴凌雪,只觉失望至极。

裴婉倾也责怪地看着谢皓辰,仿佛真是谢皓辰做错。

明明是她们做了恶心的事情,她们倒好,倒打一耙,像是谢皓辰做错了一般。

“我能打什么主意?”

谢皓辰冷哼一声:“不过是想看看你们想做什么,看你们是怎么假装对我好,实际上一脸嫌弃。”

“看你们是怎么筹谋着让我一无所有,将我扫地出门,最后迎你们心中高贵的三皇子进门。”

“不过,你们既然这么嫌弃我这个商人,为什么还要我的资产?”

“不怕铜臭味熏到你们?”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

裴婉倾说着走到谢皓辰身边,她望着谢皓辰的眼神竟然写满了温柔。

“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扫地出门。”

“你无父无母,离了裴家无处可去,我们夫妻多年,我对你有感情。”

谢皓辰控制不住想要大笑出声,这个筹谋着要让他一无所有的女人竟然说对他有感情?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在谢皓辰嘲讽的眼神里,裴婉倾微微转头, 避开了直视他的眼。

“只是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商人,我在朝堂上需要助力,你不仅帮不到我,还会让我被人耻笑。”

“凌雪有一个商人父亲,也会被人轻视。”

“但你放心,我与三皇子成亲后,你依旧可以住在裴家。”

“是啊,你就别闹了。”裴凌雪跟着开口。

“我虽然会认三皇子为父亲,但只要你不惹事,我还是会去看你。”

“那你们对我可真好。”

谢皓辰连连冷笑,只是抢走他的所有,没有彻底将他扫地出门,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就应该跪地磕头,感激她们母女的大度,若是再闹,就是他不识时务。

可是,他凭什么受这样的委屈?

“你们做梦。”

谢皓辰说着将那张等着他签的商铺转让文书撕了个粉碎:“商铺是我的,我不会给你们。”

“和离书已经签下,我与裴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会离开。”

“以后,我与你们恩断义绝。”

谢皓辰转身,这个裴家,简直太脏了,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却听裴婉倾冷声道:“郎君做了错事,来人,将他拉下去关到柴房,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他出来。”

“你们敢。”

眼见仆从们围了上来,谢皓辰怒视着她们:“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可是在我的手中。”

“我才是这个家里做主的人。”裴婉倾平静开口。

“谢皓辰,你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时候知错,我就放你出来。”

裴凌雪也帮腔:“母亲说得对,父亲,你别闹,好好反省,毕竟你今天实在过分。”

“你可只有我和母亲能依靠,离了我们你去哪?”

“你就乖乖听我和母亲的安排,我们那么在乎你,怎么会害你?”

“和离书已经签了,你们不能这么做!”

谢皓辰高声喊着,却无人肯听,他眼睁睁地看着仆人围了上来,蛮横地将他关到了柴房。

谢皓辰只觉得可笑,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被人欺凌到这一步?

第6章

三日后,柴房门被打开,仆人丢进来一个馒头。

从前对他毕恭毕敬的仆人此时嫌恶道:“不过一个下贱的商人,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谢皓辰没有开口,他不想和这些捧高踩低的人争辩。

透过门缝,谢皓辰清楚地看见院中已经挂满了红绸。

明日就是裴婉倾和三皇子成亲的日子了,也是他成亲的日子,可他还被关在这里,裴婉倾想把他关到什么时候呢?

正想着裴婉倾走了进来,她望着地上已经染了尘土的馒头皱了皱眉。

“他们就给你吃这个?”

“这不是您的吩咐?”

谢皓辰嘲讽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

裴婉倾却不在意谢皓辰的态度,她微微叹了口气:“皓辰,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也是逼不得已。”

“谁逼你了?”

谢皓辰冷笑一声:“裴婉倾,你既然已经做了负心人,那就不要给自己找无谓的借口,这又有什么意义?”

“皓辰,你还是反省得不够。”

裴婉倾面色微沉:“我是看在我们过往情谊的份上对你好言相劝,你要是不识时务,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明日我与三皇子大婚,三皇子娶我这个二婚之人,本就受了委屈。”

“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三皇子行礼,告诉别人,是你自己德行有损,身份卑贱,不配做与我做夫妻。”

“你应该感谢三皇子愿意娶我,给了凌雪一个好出身。”

“三皇子金枝玉叶,日后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

谢皓辰看着裴婉倾,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能这么不要脸。

原来她也知道她和三皇子名不正言不顺,竟然想让他当众自贬,以成全他们,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谢皓辰愤怒地瞪着裴婉倾,裴凌雪这时走了进来。

“你若是不肯,那我以后就不会再叫你一句父亲。”

裴凌雪倔强地扬着小脸:“你不肯为我牺牲,怎配我叫父亲?”

“好好好!”

谢皓辰突然笑出了声:“你们不就是觉得我是你们人生的污点吗?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谢皓辰转身,不再看那对母女。

“你们放心,明日,我定会好好配合。”

他会彻底抹杀掉谢皓辰的一切,只要这个人消失,那裴婉倾和裴凌雪自然没有污点。

“算你识相。”

裴凌雪高傲地哼了一声,很快离开,自小金贵的小姐可不会愿意在这肮脏的柴房多留。

裴婉倾叹了口气:“皓辰,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成婚时,她也说过,此生定不负他。

这样的话,谢皓辰信一次就足够。

没有得到回答,裴婉倾也不强求,转身离开,仆人们生怕谢皓辰跑出去一样,快速关上了门。

这一夜谢皓辰没有合眼,次日天亮,裴家很是热闹。

毕竟是裴婉倾大喜的日子,自是要风光大办。

柴房门被打开,阿福匆匆走进来,他一见谢皓辰就红了眼:“郎君,我来迟了。”

“不迟,来得刚刚好。”

谢皓辰笑了笑,快步出了柴房,不远处,顾安筠的人也等在了那里。

她对着谢皓辰恭敬行礼:“王爷,婚礼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

谢皓辰点点头,回头看到怔愣在那里,被一句王爷吓傻了的阿福,谢皓辰突然笑了笑。

“阿福,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郎君,您,您怎么会是?”

“那不重要。”

谢皓辰摇摇头:“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阿福终于回过神来:“您,您说,我自然愿意。”

“那就帮我烧了这里。”

谢皓辰说完转身离开,这裴家与他再无关系。

两个时辰后,谢皓辰坐上了去往顾家的迎亲队伍,皇室辈分最高的贤王成婚,自是风光无限。

与此同时,裴家后院的柴房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福大喊:“快来人啊,;昂军被烧死了。”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商人谢皓辰,只有贤王,姜皓辰。

第7章

不知为何,裴婉倾今日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慌乱。

她一袭大红喜袍,准备嫁给三皇子。

裴凌雪兴奋极了,她站在裴婉倾面前,忍不住笑意。

“母亲,以后我就是殿下的女儿了,再不是商人的女儿,再不会有人敢欺负嘲笑我了。”

“母亲,母亲,您怎么不说话?”

“没事。”

裴婉倾摆摆手,努力让自己镇定起来:“今日我与殿下成婚,你父亲心里定然不好受,你一会去安慰一下他,不要让他难过。”

“管他做什么?”

裴凌雪不屑:“他这样的身份,奢求不属于他的东西只会害人害己,他会想明白的。”

“好了,母亲,你不要再说了,快去和父亲成婚吧,若是耽误了时辰,他会不高兴的。”

裴婉倾点点头,强压下心里那股不安。

可裴婉倾却莫名想起了谢皓辰,那年他们成婚,她也是这样,穿着明媚的嫁衣。

拜过天地后,他掀起了她的盖头。

那一刻她的激动不亚于考上状元,红着脸的谢皓辰冲她微微笑着。

他低声喊她夫人,那一刻,裴婉倾像是被烧灼一般,她瞬间红了脸。

那夜她紧紧拥抱住谢皓辰,在他耳边呢喃着情话,许下白首之约。

细细算来,不过才七年,她竟然嫁给了别人。

裴婉倾的手不住地颤,这不能怪她,谢皓辰身份卑贱,只能拖她的后腿,她没有做错。

今天是她和三皇子的大婚,她不能总是想着谢皓辰。

过了今日,那些令她烦扰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再无人敢用她有一个商人夫君的事情来嘲讽她。

回过神来,裴婉倾暗恼,为什么她总控制不住地去想谢皓辰?

有什么好想的?

人就在府里,还能跑了不成?

或许他会有些不悦,但有裴凌雪陪着,很快也能想明白。

只要他安安分分,他们一家人还是能好好过日子。

就在这时,三皇子的迎亲队伍来到了裴府,可裴府后院却突然乱了起来。

丫鬟小厮们惊慌至极的喊着,裴婉倾见状瞬间大怒:“这是什么情况?”

裴凌雪此时冲了出来。

此时她小脸上挂满了眼泪:“都是那个人,他真的太过分了。”

“他竟然放火烧了后院柴房,他这是存心不想让母亲和父亲大婚,他想要毁了你们的婚礼,他太恶毒了,我再也不要认他了。”

“谢皓辰!”

裴婉倾大怒,抬步往后院走去,连三皇子也顾不得了。

“谢皓辰,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为什么总是要坏我的事?为什么?”

裴婉倾来到后院,阿福跪在已经烧成了废墟的柴房前大声哭泣。

裴婉倾见到后心头火更甚,她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你哭什么呢?”

“郎君被烧死了。”

阿福哽咽道,裴婉倾闻言冷笑一声。

“谢皓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来这一出,还想破坏我和殿下的大婚,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快给我出来。”

三皇子和裴凌雪随后来到了后院,三皇子脸色很难看。

“你们在闹什么?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裴婉倾死死盯着阿福:“谢皓辰在哪里?让他给我出来,他要是再闹,日后这裴府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便是做个奴才他也没资格。”

“我再也不认他了。”

裴凌雪大声喊着:“我没有这个父亲,我再也不要他了。”

阿福冷眼望着裴家母女,这两个畜生。

就在这时,几个下人大声喊着:“找到了,找到了,找到郎君了。”

“还不快将他带上来。”

裴婉倾怒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

裴婉倾突然僵住,她的身子开始发颤,她死死地盯着被几个下人抬出来的那具焦黑的尸体。

第8章

“郎君!”

阿福扑了过去哭得声嘶力竭。

“不就是大人要休夫另嫁吗?您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郎君您死得好惨啊!”

“你说他是谢皓辰?”

裴婉倾颤抖着手,一旁的裴凌雪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裴婉倾慢慢走了过去,那具已经看不出来面目的焦黑的尸体竟然是谢皓辰?怎么可能?谢皓辰怎么会死?还是自焚而死?

她明明说过了不会不要他,谢皓辰以后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她的身边做下人,他有什么必要自杀?

“谢皓辰,你又在闹什么?”

裴婉倾缓缓开口,喉中含着一团血气:“你以为你这么闹我就会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破坏了我和殿下的大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母亲,他真的是父亲吗?父亲真的死了吗?”

裴凌雪从地上爬起,她死死地抓着裴婉倾的衣袍。

“他怎么会死呢?他为什么要死呢?”

“郎君被锁在柴房里,火是从柴房着起来的,柴房里只找到了这一具尸体,这不是郎君还会是谁?”

阿福哽咽道:“郎君为什么要死?他是被你们逼死的啊!”

裴婉倾灵光乍现,她想起来了。

谢皓辰说今天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会让她如愿,这就是他的答案?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死了?”

裴婉倾咬牙切齿:“我只是让你安安稳稳做个下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死了,谢皓辰!”

“父亲,你不要死啊!”

裴凌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只是嫌弃你丢人,但我也没想你去死啊!你能不能不要死啊父亲。”

“闹够了没有?”

三皇子怒道:“裴婉倾,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三皇子脸色格外难看,不久前他才知道,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贤王也是今天成婚。

娶的还是顾小将军,门第上比裴家高了太多,宾客们大多去了顾府,他这婚礼本就冷清,又着了火,死了人,这大婚还怎么办?

“裴婉倾,你说话啊!”

三皇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不过就是一个弃子,死就死了,正好给我们腾地方,你又在伤心什么?莫不是你还对他有什么感情?”

“我,我……”

裴婉倾神思恍惚,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咬了咬牙,伸手握住了三皇子的手。

“殿下,今日大婚实在是委屈了你,若是你不嫌弃,那我们去拜堂。”

三皇子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们身后,裴凌雪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福冷笑,郎君死了,她竟然还想着拜堂成亲,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良配呢?

阿福拍了拍裴凌雪的背:“小姐别哭了,快去观礼吧,你父亲要和你母亲成婚呢!”

裴凌雪哭声停止,她擦了擦眼泪,竟真的往前厅跑了过去。

阿福抬头望天,他擦掉眼泪突然笑了出来:“郎君,您受苦了,这就是两个白眼狼啊!”

裴府前厅,除了一对新人和礼赞以外,竟是一个宾客都没有。

三皇子的侍从们愤愤不平,礼赞战战兢兢,大声喊着祝词。

裴婉倾强撑着身子,随三皇子站在一处。

可她的脑海里却只有一个人,谢皓辰。

七年前,他们成婚时,也是这样拜过了天地。

那时,她是那么爱他。

哪怕他身份卑贱,与她并不相配。

“一拜天地!”

谢皓辰,如果你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该多好?

“二拜高堂!”

如果你不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卑贱的商人,那该多好?

“夫妻对拜!”

如果你还活着,那该多好?

“礼成!”

你为什么非要寻死呢?为什么就不愿意乖乖听我的话做一个下人呢?

难道做我的侍从很委屈你吗?你宁死也不愿意?

“噗……”

裴婉倾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夫人!”

“大人!”

“母亲!”

堂内乱成一团,这场大婚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尾,管家不住叹息。

一场好好的大婚,却连连见血,这多不吉利啊!

第9章

顾府,高朋满座,宾客满堂。

一派喜气洋洋中,顾安筠握着姜皓辰的手进了顾府。

“顾大将军真是好福气啊,小将军戍守边关九年,一回京就得了贤王芳心,如此天赐良缘,实在是好极了。”

“能得殿下看重,是我顾家的福气。”

戎马半生的顾大将军笑道,太祖爷的儿子,自然是错不了,他这傻女儿有福了。

顾安筠和皓辰站至堂前,礼赞高声唱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恭喜小将军,恭喜王爷!”

“二位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啊!”

一派喜气洋洋的祝福中,姜皓辰被送进了喜房。

这大婚竟然这样顺顺利利地办完了,真好。

姜皓辰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

从今天开始,他和裴家,和谢皓辰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看着身旁的女子。

顾安筠,今年23,小他两岁,戍守边关九年,北疆的风沙吹出了她一身铮铮铁骨,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姜皓辰抬头,认真地盯着顾安筠,他原意只是想好好看看自己这位夫人的样貌。

却不想她竟然渐渐红了脸。

顾安筠偏过头,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

姜皓辰好笑地期待着,想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

终于,顾安筠开口了。

“殿下,你饿吗?”

姜皓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人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呢!

“是有点饿了,鸢儿在哪里?喊她过来陪我一起吃吧。”

“好,我去安排。”

顾安筠说着脚步匆匆出了门,姜皓辰只是笑,这人怎么搞得他和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可不吃人。

不多时,一个看着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扑到姜皓辰的身上蹭了蹭。

“爹,我好想你啊!”

“乖,爹也想你。”

姜皓辰将顾鸢搂在了怀中,思绪缓缓飘走。

半月前,姜皓辰意外得知裴家母女的阴谋,他伤心之下出府,正好撞见几个乞丐将一个小姑娘围住殴打,那孩子已经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姜皓辰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想赶走那几个乞丐,可他们胆大包天,看他文弱,竟是起了歹心。

危险之际,是顾安筠从天而降,她赶走了那些乞丐,和姜皓辰一起将小姑娘送去了医馆。

那姑娘就是顾鸢。

她伤得很重,被打坏了脑袋,醒来见到顾安筠和姜皓辰就喊爹娘。

顾安筠当即红了脸,一句我不是你娘刚说出口顾鸢便哭得声嘶力竭,拼命挣扎导致身上的伤再次裂开。

姜皓辰被吓了一跳,急忙安抚:“乖,她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们就是你爹娘。”

顾鸢这才肯乖乖治伤,姜皓辰和顾安筠出了医馆,姜皓辰无奈叹气。

“顾小将军,方才是我冒犯了。”

顾安筠摇头:“王爷都不介意,我又怎么会觉得冒犯?”

姜皓辰有些感慨,这也太巧了,怎么就是顾安筠呢?

九年前,他们曾有一面之缘,情势所迫,他说了他的真实身份,顾安筠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娶我?”

顾安筠涨红了脸:“恕我冒犯,我是想着那孩子既然认错了人,不如就……”

“顾小将军,我已经成婚了。”

“还有一个孩子。”姜皓辰平静道。

顾安筠闻言手猛地攥紧,她苦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我属实不该冒犯,殿下恕罪!”

“不怪你,我成婚的事情目前无人知晓,况且,我已经要和离了。”

姜皓辰再次开口,想起之前听到的一切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顾安筠却突然上前一步,她认真地看着姜皓辰:“殿下和离以后可愿意娶我?”

“顾家这样的门楣,会让你嫁一个二婚的男人?”

姜皓辰有些好笑,虽说贤王成过婚的事情还无人知晓,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想骗人。

顾安筠严肃的可怕:“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能嫁给殿下是安筠高攀,我可以保证,顾家上下绝对不会有一句妄言。”

第10章

这一切实在超出姜皓辰的认知,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顾安筠却步步紧逼:“我久不居京中,不懂风花雪月,殿下可是嫌弃我?”

“不嫌弃。”姜皓辰本能开口,这人戍守边关九年,他怎敢嫌弃?

“不嫌弃就是答应了?”顾安筠缓缓笑开:“殿下,娶我好不好?”

“好!”

鬼使神差,姜皓辰说完才意识到他竟然答应了,在还没有完全和离时竟然答应了另外一个人的求婚。

可顾安筠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顾安筠快速转身:“我这就回去准备大婚。”

“对了,大婚就定在半个月之后如何?”

“好!”姜皓辰无奈点头,看着顾安筠快速消失。

走得这么急,像是生怕他反悔。

不过这样也好,姜皓辰慢慢说服了自己。

他以贤王的身份娶顾安筠,可使顾家和皇室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还能满足一个可怜孩子的心愿,也可以彻底摆脱裴家母女,这么多的好处,为什么要拒绝?

可顾安筠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个念头姜皓辰想了半个月,但还是不清楚。

婚房门被打开,顾安筠亲自提着一个食盒,她将菜肴摆在桌子上。

“夫君,鸢儿,来吃饭了。”

顾安筠叫得自然,姜皓辰起身走过去也做得格外自然。

等到意识到顾安筠刚喊了什么时,姜皓辰当即红了脸。

他没有注意到,顾安筠的身子已经快僵硬成石头。

倒是已经养好伤的顾鸢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爹娘,只觉得幸福无比。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第一顿饭,管事嬷嬷将还赖在新房不走的顾鸢抱了出去。

“小姐快跟老奴走吧,你爹娘还要忙着给你生个小弟弟妹妹呢。”

顾安筠瞬间涨红了脸,等房中只剩下二人时,顾安筠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去看姜皓辰。

姜皓辰暗道这人真是有趣,他缓缓起身。

“夫人莫不是打算在地上站一晚上?我们应该早点歇息了。”

“哦哦好!”

姜皓辰看着顾安筠手脚僵硬地洗漱,更是愉悦,真没想到,这铁骨铮铮的顾小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姜皓辰自己去了屏风后面洗漱,等换了寝衣出来时,就见顾安筠涨红着脸站在地上。

姜皓辰不敢再看,转身上床,拉开了与顾安筠的距离。

“将军莫不是要在地上站一晚上?”

姜皓辰无奈道,新婚之夜自然是不能分房的,虽不知顾安筠什么心思,但一直站在那里不动自然是不行。

“哦哦,我这就上床。”

顾安筠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拉开被子时,顾安筠严肃道:“殿下,冒犯了。”

嘴上说着冒犯的人乖乖地睡在了大床的最外侧,与姜皓辰的距离还能再睡两个顾鸢。

姜皓辰再也掩饰不住笑意,这人真是有趣。

“夫人,睡吧!”

姜皓辰说着,闭上了眼睛,今天先是从裴府逃离,又忙了一天大婚,他也早已疲惫不堪。

良久,姜皓辰已经睡沉,顾安筠缓缓睁眼,久经沙场,她有着出色的自控能力。

可今日,她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连连出丑。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顾安筠露出一个嚣张的笑。

这人是她的了,九年前惊鸿一瞥,多年入骨相思,她终于嫁给了她的心上人,这可真是,好极了。

第11章

“皓辰!”

裴婉倾从梦中惊醒,守在她身边的三皇子瞬间大怒。

“裴婉倾,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还惦记着一个死人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太让本殿下失望了。”

三皇子怒气冲冲离开,裴凌雪这时红着眼走到裴婉倾床边。

“母亲,你昏迷两天了,我真的很害怕,父亲已经去世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裴婉倾一瞬间心如刀割,自她醒来,每个人好像都在提醒她谢皓辰已经死了,可是他怎么会死呢?他有什么理由死?

裴婉倾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阿福这时走了进来:“大人,郎君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这就走了,您和小姐以后好生保重。”

“他要你做什么?”

裴婉倾恶狠狠地看着阿福,那股无法控制的心慌让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她直觉,阿福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回大人,郎君要我将府里所有由他买来的下人全部发卖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婉倾用力捏住了被子:“他以前从不会这么狠毒。”

“大人您不知道吗?”

阿福抬头直视裴婉倾:“他们将郎君关在了柴房,每天就给他一个馊馒头,为了不让我去帮郎君,连我也关了起来。”

“这种恶仆,不卖掉留着做什么呢?”

裴婉倾无言以对,是她让人将谢皓辰关起来的, 可她也没有让他们虐待谢皓辰,这些人被卖也是他们活该。

“你还做了什么?”

“郎君生前的所有用具我已经全部烧了。”阿福不卑不亢。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胆子这么做?”

裴婉倾踉跄着下床,她恨不得直接掐死阿福,她以前真没想到,谢皓辰的这个侍从还有这样的胆子。

“大人已经和郎君签了和离书,他已不是裴家人,大人应该没有资格处理他的身后事。”

“我虽是个下人,可郎君生前给了我这样的权力,我自然可以这样做。”

“你!”

裴婉倾怒极,却悲哀的意识到,她竟然没办法反驳阿福。

她出身寒门,一步步走到今天,却拿一个下人没有办法,简直可笑至极。

“他现在在哪里?”

裴婉倾不再搭理阿福,几个恶仆卖了就卖了,不重要。

那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既是他的心愿,那就成全他。

裴婉倾努力压着怒火,却听阿福笑道。

“郎君已经下葬了,就在那日您拜堂的时候。”

“大胆!”

裴婉倾身子不住地颤,她瞪着阿福,杀意几乎无法控制。

“你怎么敢的?你一个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敢的?”

阿福一言不发,敢不敢的他都已经做了,裴婉倾再愤怒又能怎么样?

往后,她连个祭拜的地方也找不见,连一个聊解相思的旧物都寻不着。

“你是个废物吗?”

裴婉倾怒视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裴凌雪。

“我昏迷着,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下人在府里这么胆大妄为?”

“可是殿下说那些东西都不重要,都随他去。”

裴凌雪小声开口,阿福只是笑。

三皇子巴不得他这样做呢,怎么会阻止。

“我如今已是自由身, 便不在裴府多逗留了。”

阿福说着离开,裴婉倾闭了闭眼,她缓缓出门,不过两天时间,偌大的裴府竟然像是换了个模样一般。

到处是她没见过的仆从,原先谢皓辰住的主院早已经是三皇子的了。

不仅如此,裴婉倾迟钝地想起,早在半个月之前,她就不让谢皓辰住主院了。

所以,这就是谢皓辰自焚的原因吗?

被她和裴凌雪伤透了心,所以这样决绝地离开?什么也不愿意给她留下。

秦随这时走到裴婉倾身边:“大人,属下查过了,只是这位贤王实在低调,京中并无人知道他的消息,只知他自小在民间长大。”

“不过十日后宫中举办宴会,届时贤王定会出席,您和三皇子也要去。”

“好。”

裴婉倾点点头,其实如今她对那个贤王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名字像,只是巧合而已,又不是她的谢皓辰。

她的谢皓辰已经死了。

第12章

裴凌雪这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母亲,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啊?我不想父亲死的。”

“殿下不让我哭,也不让我给父亲披麻戴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裴婉倾没有说话,她的手不停地颤,无论她愿不愿意接受,她也后悔了。

早知谢皓辰会死,她当时一定不会那样做。

她虽然想嫁给三皇子,但是她从来没想让他死啊!

听着裴凌雪的哭声,裴婉倾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转头凶狠地瞪着裴凌雪:“那日我不是让你好好守在你父亲身边吗?你做什么去了?”

“你要是陪在他的身边,他怎会自焚?”

“裴凌雪,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裴凌雪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她颤颤巍巍后退一步,似乎怕极了。

“母亲,我,我。”

往常她若是这个样子,裴婉倾都不会再与她计较。

只是今日,她却不会轻易饶过裴凌雪:“说,你去哪里了?”

“我去做给殿下的礼物了。”裴凌雪哽咽道。

“嬷嬷说,殿下不是我亲爹,我需要好好讨好他。”

“呵!”裴婉倾冷笑一声:“所以,你为了讨好一个不是你亲爹的男人,错过了能救你父亲的机会。”

裴婉倾说着转身,裴凌雪的哭声更大了些。

六岁的孩子其实还不太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却在裴婉倾的一句话中哭得肝肠寸断。

裴婉倾回到了和三皇子的新房,三皇子坐在榻上,一脸阴沉,看见裴婉倾也只是哼了一声。

“怎么?不为了你的亡夫痛苦了?”

裴婉倾没有说话,她坐在床前,大脑一片混沌。

理智上她知道她应该哄一哄三皇子,好好的大婚变成这样,他不好受也是应该的。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开口。

三皇子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凉凉道。

“裴婉倾,你为亡夫心痛,我可以原谅,就当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本殿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十日后,你若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本殿下丢人,本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

三皇子虽是凶巴巴地吼着,裴婉倾却只觉得感动。

她伸手搂住三皇子的腰:“多谢殿下体谅。”

……

十日后,宫宴上。

姜皓辰和顾安筠坐在皇帝下首左侧,皇帝极为愉悦。

“小皇叔如今恢复了皇室身份,又娶得良人,皇爷爷地下有灵,也会安心的。”

“还要多谢陛下成全。”

姜皓辰与顾安筠对视一眼,齐齐向皇帝举杯。

姜皓辰虽长于民间,但自小也是受过严格教导的,虽是第一次参加宫宴,规矩上却丝毫不差,让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纷纷收起了心思。

皇帝连连点头:“好,好啊,小皇叔多年不曾露面,小辈们都不曾见过你,皇儿们,还不快来见过你们的皇爷爷。”

皇子一辈中,如今最年长的就是三皇子。

此时他听到皇帝的话,伸手拽了身旁的裴婉倾一下。

裴婉倾浑浑噩噩好几天,也是因为今日宫宴,才强打起精神来。

裴婉倾跟着三皇子一起上前,那位贤王的身子被他身边的顾安筠挡着,直到走到近前,裴婉倾才看清了那张脸。

裴婉倾心脏猛地一跳,这张脸,这是谢皓辰!

皇帝此时笑道:“这是朕的三儿子,姜惟,巧的是,他与小皇叔还是同日成亲。”

皇帝说着,他没有注意到此时姜皓辰几人之间的氛围有多么的诡异。

三皇子上前一步,不可思议地瞪着姜皓辰:“你竟然是贤王?”

“不得无礼。”

皇帝皱起眉,不满地瞪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却无暇顾及皇帝,他死死地盯着面前含笑的男子。

谢皓辰竟然是贤王,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这样?

可那过分巧合的名字,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不是一个人?

若是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谢皓辰常着素衣,眼睛上覆着白绸,此时的贤王盛装华服,眼眸明亮。

但他早已知晓,谢皓辰的眼睛能看见了,这充分证明了,他们就是一个人。

裴婉倾更是激动,她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谢皓辰竟然没死,他没死!他还是贤王。

所以他只是假死换了个身份而已,这真是太好了。

第13章

“皓辰,是你吗?你竟然没死?你怎么会是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在裴婉倾即将碰到姜皓辰时,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高声喝道。

“放肆!”

姜皓辰冷笑一声:“三皇子,三皇妃,二位这是何意?”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皇帝怒了,他本就厌恶裴婉倾,她今日还这般无礼,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良人?

偏偏三皇子瞎了眼,非要娶。

他们今日如此无礼,将 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见皇帝发怒,三皇子瞬间回过神来:“父皇息怒,实在是皇爷爷很像儿臣从前见过的一位故人,还请皇爷爷勿怪。”

三皇子说着认认真真地对着姜皓辰下跪叩首,姜皓辰笑了笑,真不愧是在宫里长大的殿下啊,就是识时务。

“无碍。”

姜皓辰说着起身将三皇子扶了起来,在他隐含怨恨的眼神里轻声道。

“你不过是认错了人,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

“日后你我多加相处,便不会再认错人了。”

毕竟当着皇帝的面,他总得顾及皇帝的面子。

见姜皓辰表态,三皇子松了口气,他急忙伸手拽了拽裴婉倾:“还不快和贤王道歉?”

裴婉倾这会儿缓缓回神,面前的男子身着锦服,盛装明媚,与她记忆中的谢皓辰很不一样。

可是那眉眼轮廓分明一模一样,他们夫妻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完全确定,那位贤王就是谢皓辰。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裴大人并不愿意给殿下行礼啊!”顾安筠悠悠道。

裴婉倾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终于意识到另一个可怕的事实。

谢皓辰已经成婚了,他娶了这个女人。

裴婉倾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谢皓辰,他明明是她的夫,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姜皓辰悠悠地望着裴婉倾,事已至此,他们二人装不认识是最好的。

她若是不识时务,倒霉的绝对是她。

果然,见她这副模样,皇帝龙颜大怒。

“来人,既然三皇妃不懂规矩,那就好好教教她。”

“将她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三皇子想要求情,却在触及皇帝严肃的神情时闭嘴。

姜皓辰只是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何必在他面前故作什么深情,真没意思。

几人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姜皓辰笑看着诸位皇子殿下上前见礼。

今日他身份过了明路,日后再无人敢欺辱他。

这日宫宴,裴婉倾是被抬回裴府的。

裴凌雪见到她这浑身是血的模样当即被吓坏了,她抱着裴婉倾的胳膊哭得声嘶力竭。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您为什么会受伤?”

“这不重要。”

事到如今,裴婉倾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摸了摸裴凌雪的头。

“凌雪,你父亲没死,他是贤王,他这是生我的气,才会让人罚我的,罚过了他就不生气了。”

他一定可以原谅她,毕竟他那么爱她,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所以呢?”

身后三皇子突然开口:“裴婉倾,你不要告诉本殿下,你竟然还做着和他破镜重圆的打算,你觉得可能吗?”

三皇子嘲讽道,他也没想到谢皓辰会是贤王,但那也不妨碍他此时嘲讽裴婉倾。

他冷眼看着这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与他已经和离,他是死是活,是不是贤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与我已经成婚,他也娶了顾小将军。”

“下次再见面,你就要随着我一起叫一句皇爷爷,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三皇子每说一句,裴婉倾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是事实。

三皇子说的都是事实,是裴婉倾早知道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最终,她只是闭上了眼睛。

“殿下误会了,我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你最好没有。”三皇子冷哼一声:“你记住,这桩婚事是你求来的,本殿下皇家贵胄,可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

三皇子此时姿态一如从前那般高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有多么的慌乱。

谢皓辰是贤王,若是父皇知道了他做的事情,一定会责罚他,父皇本就因为他非要娶裴婉倾心生不满,那谢皓辰如今得势,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他为娶裴婉倾已经这般艰难,她怎能还惦记着别人?

第14章

三皇子说完离开,那二十大板打得不轻,裴婉倾此时很虚弱,但她还是笑着摸了摸裴凌雪的头。

“过几日,我就带你去找你父亲,他一向疼你,是不会不要你的,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她一定会尽早养好身子,去见她的皓辰,求得他的原谅。

裴凌雪闻言兴奋地点头:“父亲没死真好,他还是贤王爷,比三皇子还要尊贵呢,真是太好了。”

短短几日,裴凌雪瘦了一圈。

三皇子买回来的下人对她远不如从前那些伺候的人尽心。

这几日,她从前常吃的美食再也见不着,平日所用的笔墨纸砚也差得很明显。

她去问三皇子的侍女,却只得到一句,一个庶出,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就应该知足,不要贪心。

她这才意识到,父亲走了,就没有人护着她了。

她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父亲一手包办,如今父亲走了,谁还会管她?

那些伺候三皇子的人还说,若是以后三皇子有了孩子,就更加不会有人再管她了。

裴凌雪至此是真的怕了。

她也不想要什么殿下父亲了,他身份尊贵又如何,总归不是她亲爹。

她想要父亲回来,这几日,她已经哭了好几次,可她也知道,死了的人是不会再回来了。

正在她难受的时候,却知道了父亲还活着,还是王爷的消息。

裴凌雪笑了一整夜,她跑回了她的院子,她要去准备给父亲的礼物。

“父亲之前一定生我的气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他道歉,让他原谅我。”

……

半月后,裴婉倾的伤终于勉强痊愈,她再也等不了,带着裴凌雪来到了贤王府。

裴婉倾和裴凌雪在门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得以进门。

此时贤王府前院,顾安筠正在和顾鸢荡秋千,姜皓辰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们。

他和顾安筠成婚三日后就带着她自立门户,为的就是让她和顾鸢生活得自在些。

裴婉倾和裴凌雪进门,裴凌雪一见姜皓辰当即兴奋地扑了上去:“父亲,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父亲,我好想你啊!”

“你是谁啊,这是我爹!”顾鸢气势汹汹地挡在姜皓辰身前,姜皓辰笑着摸着顾鸢的脑袋,自始至终没有看裴凌雪一眼。

裴凌雪愣在原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姜皓辰和顾鸢。

“父亲,你怎么会有别的孩子呢?你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裴婉倾上前一步,看着姜皓辰满眼受伤。

“皓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就算是生气也不能不认孩子啊,凌雪很想你。”

裴凌雪也急忙拿出了给姜皓辰的礼物,一个她亲手编制的竹兔子:“父亲,这是我给你的礼……”

“三皇妃。”

姜皓辰笑了笑,打断了裴凌雪的话,更没有去看所谓的礼物。

“如果本殿下没有记错,这位小姐是三皇子的女儿,怎么也不应该叫本王父亲。”

“这么乱了辈分规矩的事情传出去可是要让别人耻笑的。”

“可你就是她的父亲,你不能……”裴婉倾几乎是急切地喊道。

“闭嘴。”

姜皓辰皱了皱眉:“当初是本殿下跟陛下进言,皇妃不得干政这条规矩太过陈旧,会埋没了有才之人。”

姜皓辰恶劣地看着裴婉倾,肆意地发泄着恨意。

“也正是因此,裴大人才能在和三皇子成婚后依旧在朝堂为官。”

“只是看着裴大人如今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似乎是当不起本殿下这番好意。”

裴婉倾身子晃了晃,她往前踉跄两步。

“是你废除的皇妃不得干政的规矩?”

“是。”

姜皓辰嘲讽地看着裴婉倾,他之所以见她们这一面,就是要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们,她们都错过了什么。

裴婉倾突然仰天大笑,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的皓辰早知他的身份,为了不影响她的仕途,这才隐瞒多年。

为得两全,废了皇妃不得干政的规矩。

却不承想竟然成全了她和三皇子。

若是那时她没有辜负,如今她们一家人该多幸福地在一起!

“是我枉做君子,是我辜负你,是我活该,是我活该啊!”

第15章

看着裴婉倾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姜皓辰只觉得嫌恶。

她既然要一次次跑到他的面前来自取其辱,那他自然要成全她。

“父亲,是母亲做错了事,我是无辜的啊!”裴凌雪小声开口,小脸上写满了哀求。

姜皓辰却只是笑:“这位小姐怕是搞错了,本王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姜皓辰说着将顾鸢搂在怀中:“本王只有一个女儿。”

裴凌雪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眼泪流了满脸。

可姜皓辰只觉得烦躁,他牵着顾鸢,走到了顾安筠身边。

“夫人,我去歇息了,她们就交给你好不好?”

“好。”

顾安筠点点头,转身看着裴家母女面露不善。

“二位可以离开了。”

“皓辰,我知道错了,是我辜负你一片真心,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裴婉倾边喊边追了过去,顾安筠见状大怒,一脚将裴婉倾踹飞。

姜皓辰头也没回,关上了房门。

顾安筠冷笑一声:“我倒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既然已经嫁给了心心念念的三皇子,不回去好好跟他过日子,惦记别人的夫君,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皓辰爱的是我,他为我隐瞒身份多年。”

在裴凌雪的哭声中,裴婉倾撑着身子站起。

“他为我瞎了一双眼,我们相伴十余年。”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这样的深情厚谊,他怎么会爱上别人?”

“是吗?”

顾安筠缓缓笑开:“据我所知,裴大人的那位可怜的丈夫早在你和三皇子成婚当日就被烧死了。”

“裴大人如今这莫不是疯魔了?”

“来人,将她赶出去,以后都不许放进来。”

顾安筠说着转身,她脚步匆匆进了房间。

姜皓辰正在逗顾鸢,见顾安筠这模样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了?”

姜皓辰话落,顾安筠没有开口,她只是沉沉地望着姜皓辰,而后,她猝不及防地将姜皓辰紧紧抱住。

这还是成婚以来,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

“她与我说了你们的往事,殿下,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姜皓辰微微叹气,原来是这样,他伸手拍了拍顾安筠的背。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二十五年前皇室突逢巨变,我出生那日,父皇和母妃齐齐殒命,我被嬷嬷带到了宫外。”

“之后几年,京中大乱,直到陛下登基,这才找到了我,但我并不想回宫,那里不适合我,我只想生活在民间。”

“但陛下还是给了我封地和我应得的一切,我拿着那些钱经商,日子也过得潇洒。”

“我是在十四岁遇见裴婉倾的,她上京求学,却差点饿死,我不缺钱,顺手资助了她。”

“我们年纪相仿,后来越发熟悉,七年前,她高中状元,之后向我求婚。”

“我以为她对我真心,自然也对她真心,不过是看错了人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你的眼睛是为她瞎的?”顾安筠声音沙哑,姜皓辰叹了口气。

“有刺客要杀她,我帮她挡了一下,如今已经痊愈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顾安筠没有说话,她只是将姜皓辰抱得更紧。

她求之不得的人,她捧在手心的人,却被别人那么对待,凭什么?

九年前,她初到边疆,那年只有十六岁的姜皓辰送来了一大批物资,为让她心无芥蒂接受,他表露了皇室身份。

她一见钟情,却只能看着他离开,后来她在边疆一待就是九年。

听闻他成亲,生子。

本想着死心,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再见时,她不顾一切求了婚,幸好抓住了机会。

每次看到裴婉倾,她都控制不住汹涌的杀意,她真想杀了她。

那样的负心人,凭什么活着?

姜皓辰轻拍顾安筠的背,他依旧笑着,却渐渐觉得满心酸涩。

那些他云淡风轻讲出来的过往,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的事情,原来会被人这样心疼?

这一日顾安筠始终黏着姜皓辰,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不撒手,便是连入睡时也要紧紧地抱着。

姜皓辰终于难得地生出几分不好意思,却很快说服了自己。

这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没有发现,顾安筠也红了耳朵,心跳如雷,但依旧抱着他不放。

第16章

裴府,裴婉倾和裴凌雪失魂落魄进门时,三皇子正坐在堂前愤怒地等着她们。

“你们去哪了?”

三皇子冷声道,裴家母女一时无言以对。

她们都心知肚明,她们的去向三皇子清清楚楚,这是在问罪。

见母女二人一言不发,三皇子瞬间红了眼。

“裴婉倾,你可知,为了娶你,我都付出了什么?”

裴婉倾无力地张张唇,她不知晓。

三皇子苦笑连连,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成婚那日,皇帝才知道了他要娶的人是裴婉倾。

皇帝大怒:“朕一向宠你,你要做什么朕都随你,便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朕都顺着你。”

“但你怎么能娶一个已经成婚了的女人?她有什么好的?你疯了吗?”

“朕绝不同意,原来你当初不肯告诉朕你看中的人是谁,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既然这门婚事目前无人知晓,那你就不用娶了。”

“不可。”

三皇子急忙跪地哀求:“父皇,儿臣与婉倾已有肌肤之亲,您不能阻止儿臣。”

“你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皇帝气红了眼,他抬手甩了三皇子一巴掌。

“若是你母妃知晓,她不知会有多么伤心。”

“你母亲和你的两个兄长都没了,朕无能,没有护住他们,朕只想你能平安喜乐。”

“这些年,朕对你有求必应,怎么会将你养成这样?”

“是朕太惯着你了,是朕的错。”

提起已故的母妃和兄长,三皇子更是泪如雨下。

“父皇,儿臣知错,但儿臣是真的心悦婉倾。”

“罢了,你去吧。”皇帝摆摆手:“你记住,这是朕最后一次纵容你,往后,你若是再犯错,朕绝不姑息。”

三皇子挨了一巴掌,含着泪穿上了婚服,他知道,他伤了父皇的心。

谁能想到,成婚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裴婉倾以为那谢皓辰已经死了,为他伤心了十余日。

他本想着忍一忍,却不想那人竟然没死。

裴婉倾竟然堂而皇之地去找他了,她怎么能这么过分?她怎么能这么侮辱他?

三皇子上前一步,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此时看着裴婉倾,眼中竟然满是乞求。

“裴婉倾,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忘掉他,好好跟我过日子?”

一旁三皇子的侍女低下了头,委屈至极,她们殿下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可裴婉倾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殿下,求您成全。”

“成全?呵!你要我成全你什么?”

三皇子怒不可遏,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裴婉倾的脸上。

“你告诉我,你要我成全你什么?你说啊,你有胆子就将这话说出来。”

裴婉倾身子晃了晃,但她却依旧坚持。

“求三皇子成全,与我和离。”

“和离?”

“好好好,你竟然真的有胆子将这话说出来!”

三皇子咬牙切齿:“我们成亲才刚刚一个月时间,你现在要与我和离,你是要本殿下成为全天下人眼中的笑柄吗?”

“裴婉倾,当初你我成婚,是你心甘情愿的,并非本殿下逼你,如今我们刚刚成婚,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这样玩弄本殿下?”

裴婉倾承受着三皇子的滔天怒火,可她依旧没有一丝要服软的意思。

她固执地望着三皇子:“求殿下成全,我对皓辰,我对他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大错特错,我想去找他,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你做梦。”三皇子连连冷笑。

“你便是能求得我与你和离,那你知不知道,他也已经娶了别人。”

“顾小将军戍守边关九年,战功赫赫,顾家在朝堂之中权势滔天,武将一派以他马首是瞻。”

“你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抢得过这样的人家吗?”

“可,可皓辰对我是真心的。”

裴婉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又想到了今日顾安筠和姜皓辰其乐融融相处的模样。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对我是真心的。”

裴婉倾声音抬高,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说服自己。

“我们相伴多年,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他曾经那么爱我,他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怎么会有人能够比得上我呢?”

“哦?他既然这么爱你,为何今日没有跟你回来?”

第17章

三皇子冷笑一声:“裴婉倾,你好好想想吧,你若是一定要执着,那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三皇子走后,被吓破了胆子的裴凌雪才敢上前抓着裴婉倾的袖子。

“母亲,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原谅我们呢?”

“他还有了别的孩子,他怎么能有别的孩子呀?”

裴婉倾勉强找回几分理智,她摇摇头。

“那孩子定然不会是你父亲亲生的,你父亲只会有你一个孩子。”

“是我们从前做了太多的错事,让他恼了我们,没关系,我们去求一求他,他会原谅我们的。”

连着半月时间,贤王府收到了裴府送来的许多礼物。

有些是她们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有些是裴婉倾亲手所画的画作,裴凌雪亲手做的手工。

母女俩笨拙地用她们的方式讨好着姜皓辰。

可这些东西无一例外,根本送不进去。

这半个月的时间,顾安筠和姜皓辰的关系又亲密了些。

他们自然而然地牵手,拥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天裴府又送了东西来,顾安筠忍无可忍。

她紧紧地抱着姜皓辰:“我能不能把她们都杀了呀?她们太烦了。”

姜皓辰笑笑:“好啦,这是在京城,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的。”

“那些东西不都被你丢了吗?我可一眼都没看。”

“这本就是应该的。”顾安筠说着,在姜皓辰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姜皓辰身子微颤,顾安筠也瞬间僵硬。

不过这人惯会装模作样,她装作极其自然的模样,慢慢往上,一个吻落到了姜皓辰的脸上,紧接着落到了他的唇上。

姜皓辰虽然僵硬,到底也没有拒绝。

他甚至伸手搂住了顾安筠的腰,顾安筠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般,慢慢加深。

“呜……”

姜皓辰轻喘,顾安筠缓缓放开他,她红着脸小心地望着姜皓辰。

“殿下可会觉得我冒犯?”

姜皓辰还未回过神来,他摇摇头:“不,不会。”

“那就好。”顾安筠轻轻笑着,她也不急,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顾鸢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用小手捂着眼睛。

“爹娘这是要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吗?”

姜皓辰被这话闹了个大红脸,他无奈地摸摸顾鸢的小脸。

“小孩子家家,不要胡说。”

“我知道呢,哼!”顾鸢嬉笑着,顾安筠坐在他们身边,满怀爱意地看着姜皓辰。

裴府,在得知送过去的礼物又被退回,且贤王府还是不让她们进去后。

裴婉倾脸色发沉,忽然,她笑了笑。

既然温和的法子用不了,那是该换个手段了。

次日,贤王就是裴大人先前的那位夫君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民间对此议论纷纷。

“那裴大人究竟有何本事,前后竟然嫁了两位殿下?”

“那贤王二婚娶顾家千金,顾家人不介意吗?”

“那谁知道,不过贤王天皇贵胄,就算二娶,顾府也没理由嫌弃吧。”

这些议论声姜皓辰并不放在心上,此时他正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到宫门口时,裴婉倾和三皇子也刚刚下马车。

裴婉倾的脸上还顶着几个巴掌印,见到姜皓辰,她瞬间激动了起来。

她急急走到姜皓辰的身边,却被顾安筠拦住。

裴婉倾也不介意,她痴痴地望着姜皓辰。

“皓辰,我会解决掉这些不好的事情,我会带你回家的,凌雪还在家中等我们,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姜皓辰嫌恶地瞪了裴婉倾一眼,这人总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现如今这事广为人知,民间议论纷纷,这是在打皇室的脸。

她竟然还做着和他破镜重圆的美梦,简直可笑。

姜皓辰没有搭理裴婉倾,抬步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中,皇帝看着暗卫呈上来的奏报脸色铁青,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第18章

姜皓辰进了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请罪。

“陛下恕罪,是我不该隐瞒我……”

“小皇叔何罪之有?”

皇帝摇摇头,她转头瞪着三皇子:“倒是你,知错了吗?”

“父皇,儿臣知错。”

三皇子跪地,不敢再有一句申辩。

他与裴婉倾暗通款曲之时,裴婉倾的确还有家室。

若那是别人,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那人偏偏是贤王。

当年皇室动乱,死伤无数,他可是太祖爷唯一还在世的血脉了。

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皇室颜面,父皇都不会对这件事轻拿轻放。

“裴婉倾,你有何话要说?”

皇帝看向裴婉倾,裴婉倾恭敬跪地。

“臣自请与三皇子和离,从前是臣辜负贤王,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好好弥补他。”

“哦?”皇帝笑了笑:“你是说,想和三皇子和离,再去嫁给贤王?”

“是。”

裴婉倾叩首:“臣与贤王情意甚笃,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虽从前有种种波折,但如今臣只想和他共度此生。”

“哦?小皇叔如何想?”

“陛下,皇室颜面为重。”

姜皓辰认真道:“皇室绝不可沦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为保颜面,此人可杀。”

姜皓辰话落,众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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