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之教授,皆有一股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
他们不畏强权,敢于直言,为真理和正义而奋斗不息。
刘文典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和英雄气概。
他的狂放不羁和敢于挑战权贵的勇气,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他的学问之深和人格之高尚,亦为人们所敬仰。
真可谓“狂放不羁刘文典,一代宗师耀人间”。
刘文典乃现代文史界之巨擘,研究庄子之权威,曾执教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多所知名大学。
其授课内容广泛,古今中外,无所不包,尤擅讲授庄子之道,深入浅出,引人入胜。
彼时,日寇侵华,山河破碎,刘文典在西南联大任教之时,每遇敌机轰炸,师生们便如惊弓之鸟,纷纷逃入防空洞或郊野避难。
一日,刘文典在跑警报途中,偶遇中文系教授沈从文亦在奔逃,他素来轻视沈从文,此刻便借机揶揄道:“陈寅恪跑警报,乃是为了保存国粹;我跑警报,则是为了《庄子》,我若身死,何人能讲《庄子》?而你,又为何而逃?”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沈从文哑口无言,苦笑应对。
文人雅士,授课之前,常有开场白以引人入胜。刘文典之开场白更狂放不羁:“《庄子》?嘿,我是不懂的喽,亦无人能懂。”其实,他写得《庄子补正》一书,至今仍为研究庄子之经典。
刘文典之狂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曾宣称:“西南联大,唯三教授耳,陈寅恪其一,冯友兰其一,我与唐兰各算半壁江山。”
此言一出,举世皆惊。然有学问之人,偶尔口出狂言,亦属正常,但狂如刘文典者,实属罕见。
他狂放不羁,从不顾及他人感受,亦不怕得罪权贵。
他最引以为傲之事,便是差点与蒋介石动手干架,当面大骂他为“新军阀”。
此事发生在民国十七年(1928年),刘文典任安徽大学校长之时。
彼时,安徽省立第一女中举行校庆活动,安徽大学部分学生在校庆期间看戏时,与女中校长发生肢体冲突,引来了军警镇压,由此引发大规模学潮。
安徽大学校址设在安庆,蒋介石恰在此时亲临安庆,镇压学潮。
他召集涉事学校领导,严加训斥,称闹学潮为“安徽教育界之大耻”。随后,他又特意召见了时任安徽大学校长的刘文典。
刘文典头戴礼帽,身着长衫,昂首挺胸地步入蒋某人的办公室。他并不称呼蒋介石为“主席”,而直呼“先生”,这一下便激怒了蒋介石。
蒋介石问:“你是刘文典吗?”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刘文典直言回敬道:“我字叔雅,文典乃家人称呼,非外人可随意呼唤。”
此言一出,蒋介石更是怒不可遏,骂刘文典为“学阀”。
刘文典则痛加回击:“你是新军阀!”
蒋介石拍案而起,吼道:“无耻文人!你煽动学生闹事,该当何罪?”
刘文典见蒋介石污蔑自己,大喊道:“宁以义死!不苟幸生!”
同时,他还奋不顾身地向蒋介石冲去,踢了蒋介石一脚,若非警卫及时阻拦,后果不堪设想。
须知,刘文典也颇有武功。
蒋介石见状,立即命人将刘文典押下去,关进监狱,并发出死亡威胁。
此事一出,举国震惊。全国教育界和知识阶层纷纷声援刘文典,要求“保障人权”、“释放刘文典”。蔡元培、陈立夫等社会名流亦出面替刘文典求情。
蒋某人迫于各方压力,最后将刘文典无罪释放。
刘文典虽以狂放不羁著称于世,但其内心深处,却怀揣着对教育事业的无限热爱与执着追求。
在他看来,教育乃民族之魂,是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不二法门。因此,他无论身处何地,都尽心竭力,致力于培养新一代的学者与革命者。
在西南联大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里,刘文典不仅在课堂上传授学问,更在课外与学生促膝长谈,引导他们思考国家命运与民族前途。
他常言:“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是而已。”他鼓励学生勇于质疑,敢于创新,不拘泥于前人旧说,以开放的心态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在他的熏陶下,一批批青年才俊茁壮成长,成为了后来新中国的栋梁之材。
刘文典经常说:“人生在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心。”
他以身作则,为学生树立了良好的道德榜样。
在他的影响下,学生们不仅学到了丰富的知识,更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处世。
刘文典的狂,还体现在他对传统文化的坚守与传承上。在那个新旧交替、中西文化碰撞的时代,他始终坚持“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教育理念,认为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根基,不可轻易丢弃。
他深入研究庄子哲学,不仅是为了挖掘其学术价值,更是为了寻找救治时弊、振兴民族的良方。
他常引用《庄子》中的智慧,告诫学生要保持内心的宁静与自由,不被外界的喧嚣所迷惑,以超然物外的态度去面对人生的种种挑战。
然而,刘文典的狂放并非毫无节制。他深知,真正的狂士,应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之人。
因此,他在批判时弊的同时,也积极参与社会改革,为国家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抗日战争期间,他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呼吁各界人士团结一致,共赴国难。他的言行举止,无不彰显着一位学者的责任与担当。
刘文典的一生,是狂放不羁的一生,也是光辉灿烂的一生。
他的狂,是对学问的执着追求,是对正义的勇敢捍卫,是对传统文化的深情守望,更是对国家民族的深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