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芳，今年47岁，家住南方一个小县城。我跟老公张强结婚二十多年，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城里读大学，女儿刚上高中。我们一家四口挤在县城一套80平的老房子里，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也算安稳。我有个姐姐，叫李萍，比我大五岁，今年52。她没结过婚，也没孩子，前半辈子一直在厂里上班，后来厂子倒闭，她就靠做点零工过日子。现在她退休了，每月领1200块退休金，手里攒了5万块存款。最近，她突然跟我说想搬来我家，跟我们一起住，养老。我听了心里一暖，毕竟是亲姐，可老公一听就炸了，死活不同意。这事儿，成了我家最近最大的“战火”。

那天是周六，我正在厨房炒菜，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她声音有点沙哑，像憋了很久才开口：“小芳，我这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一个人在家老是觉得空落落的。我寻思着，要不我搬去你那儿，跟你们一块儿住得了。我每个月有1200块退休金，存款也有5万，不会白吃你们的。”我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脑子里有点懵。她接着说：“我还能帮你带带孩子，做做饭啥的，不给你们添麻烦。”

我放下锅铲，靠着灶台想了想。姐姐这辈子不容易，年轻时为了供我读书，把自己的婚事耽误了，后来年纪大了也没人上门提亲。她一个人住在一间老旧的出租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里有点酸，觉得她来我家住也不是啥坏事，毕竟是亲姐妹，互相有个照应。我随口应了句：“行啊，姐，我跟张强商量商量。”

挂了电话，我把菜端上桌，跟张强提了这事儿。他正夹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听我说完，手一停，肉掉回碗里。他皱着眉，声音有点硬：“啥？让你姐来咱家住？她自己没地儿去吗？”我赶紧解释：“她一个人，怪可怜的，退休金也有，存款也有，不至于拖累咱们。”张强冷笑一声：“1200块能干啥？5万块够花几年？咱家这条件你不是不知道，儿子上大学一年就得两三万，女儿明年还得高考，哪有闲钱养个外人？”

我一听“外人”俩字，火就上来了：“那是外人吗？那是我亲姐！”张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亲姐也不行！这房子才多大？她来了睡哪儿？客厅？我可不想每天回家连个清净地儿都没有。”说完他起身就回了卧室，门“砰”地关上。我站在饭桌前，手里端着碗，愣了半天。

第二天，我给姐姐回了电话，劝她再考虑考虑，毕竟张强态度这么硬。可姐姐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小芳，我真没别的办法了。我这腿最近老疼，去医院查了，说是关节炎，得有人照顾。我不去你那儿还能去哪儿？”我听着她那语气，心软了，咬咬牙说：“那你先来吧，住几天看看。”

周一中午，我去车站接她。姐姐拎着个旧行李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走路有点一瘸一拐。我接过箱子，扶着她上了公交车。回到家，张强还没下班，我赶紧收拾了女儿的房间，把她的书桌挪到客厅，让姐姐先住下。姐姐坐在床边，四下看了看，笑着说：“小芳，还是你家热闹，我一个人住那破屋子，天天跟鬼过日子似的。”我笑了笑，没吭声，心里却有点打鼓，不知道张强回来会咋样。

果不其然，晚上张强一进门，看到客厅堆着女儿的书，脸色就沉了。他走到房间门口，看到姐姐坐在床上收拾东西，冷冷地问我：“咋回事？不是说商量吗？”我拉他到厨房，小声说：“姐腿不好，一个人真不行，先住几天再说。”张强瞪了我一眼：“几天？她要赖这儿不走了咋办？你当咱家是养老院？”说完他摔门去了阳台抽烟，那烟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气氛跟冰窖似的。张强每天黑着脸，吃饭也不说话，筷子敲碗的声音格外响。姐姐倒是挺识趣，每天早起给我做早饭，中午还拄着拐杖去菜市场买菜。她把1200块退休金全给了我，说是伙食费，可张强一看那钱，嗤了一声：“这点钱够干啥？菜价涨成啥样她不知道？”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姐姐看我为难，晚上悄悄跟我说：“小芳，要不我走吧，别让你两口子吵架。”我一听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可又不知道咋留她。

就在这时候，事情突然有了新变化。女儿放学回来，跑进厨房跟我说：“妈，我听姑姑说，她那5万块存款想留给我哥，给他买房用。”我一愣，转头去看姐姐，她低着头削苹果，没吭声。我心里一震，这话是真是假？她要是真有这打算，张强会不会改主意？

周末，我特意做了顿大餐，想缓和一下气氛。红烧鱼、炖排骨、炒青菜，满满一桌子。我把张强、姐姐和女儿都叫到饭桌前，笑着说：“咱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张强哼了一声，坐下来，筷子却没动。姐姐夹了块鱼放我碗里，小声说：“小芳，你多吃点，忙活一天了。”张强冷不丁开口：“忙啥？忙着伺候人吧。”这话带刺，我皱了眉，没接茬。

女儿突然放下筷子，脆生生地说：“爸，姑姑说她那5万块存款以后给我哥买房用，你咋还不高兴？”这话像扔了个炸弹，张强愣了一下，抬头看姐姐：“你说的？”姐姐点点头：“是，我没儿没女，钱留着也没用，小峰上大学不容易，我想帮帮他。”张强眯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5万块买房？现在县城一套房首付都不止这个数，你这钱顶啥用？”

姐姐脸一下子红了，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我看不下去，拍了桌子：“张强，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姐一片好心，你咋老挑刺？”张强也火了，站起来指着我说：“好心？我看是算计！她来咱家住，吃咱的喝咱的，还想拿5万块收买咱儿子？她当咱傻啊？”姐姐猛地站起来，声音哽咽：“张强，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有个家，不想一个人等死！”说完她拄着拐杖回了房间，门关得死死的。

饭桌上安静得吓人，女儿低着头不说话，我盯着张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强抓起外套，摔门出去了。那一刻，我真觉得这个家要散了。

那天晚上，张强没回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脑子里乱成一团。半夜，姐姐敲开我房门，眼圈红红地说：“小芳，我明天走，不在这儿碍你们眼了。”我急了，拉住她：“姐，别走，是张强不对，我跟他好好说。”可她摇摇头：“他说的也没全错，我是没地儿去才来你这儿，可我不能让你们夫妻吵架。我还有点力气，去找个小活儿干干，攒点钱租个房子。”

第二天一早，姐姐收拾好行李，我送她到车站。她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5000块钱，说是这几天住我家的费用。我死活不要，她硬塞进我包里，转身上了车。我站在站台上，看着车开走，眼泪止不住地流。

回家后，张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淡淡地说：“走了？”我没理他，把信封摔桌上：“5000块，姐给的，你满意了？”他看了眼信封，没说话。我转身回了房间，门锁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家冷得让人喘不过气。

后来，我听说姐姐在附近镇上找了个保姆的活儿，照顾一个老太太，每个月能赚2000块。她偶尔给我打电话，声音还算硬朗。我跟张强的关系却再也没缓过来，日子就像一潭死水。姐姐那5万块存款，最后也没留给谁，她说：“留着吧，给我自己养老。”我听着这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下，却啥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