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前三国之《乱世群雄》(74)——曹操之死(下)

阿铭二哥 2023-03-15 16:02:27

第七节 性格多样

几乎没有人能透彻地说清楚曹操的个性,舞台上诡异的白色脸谱一厢情愿地夸张着曹操的奸诈,而曹操的个性,又岂能仅有一种颜色?下面择其要而言之。

一、工于心计。

曹操小时候是个喜欢游玩调皮捣蛋的少年。其父母溺爱曹操,对其管束不严。曹操说自己少年时“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前者用的是孟母三迁的典故,后者是孔子教育儿子孔鲤的典故。

因为曹操喜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就经常在他父亲那里告状。每次告状后,曹操就会受到父亲的数落甚至责骂,曹操心里很不舒服,就想办法毁坏叔父的可信度。

有次曹操在路上碰见叔父,就假装嘴巴歪了,叔父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曹操说中风了。叔父就去告诉曹嵩。曹嵩大吃一惊,赶紧派人叫曹操回家,一看嘴巴没有歪啊,就说:“叔父说你中风了,已经好了吗?”曹操说:“没有中风啊,只是叔父不喜欢我,看花眼了吧。”

从此以后叔父告曹操的事情,曹嵩都不再相信。曹操更加肆无忌惮地玩耍。

这个事情看似简单,其实是环环相扣,前后联系紧密,设计得滴水不漏。因叔父数次告状,曹操才精心设计了这个圈套,少年时的曹操心思居然如此缜密。

曹操虽然贪玩,但在人生大事上却不糊涂,为了显名,不辞辛苦十分耐心地去等候太尉乔玄,果然如愿以偿。又听从乔玄的建议专程去找许劭卑辞厚礼请求许劭对自己作一个评价,并不惜以武力相威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成年后的曹操更是“诡计多端”,比如前面讲过的西征马超、韩遂时离间马、韩关系,对付关羽时,不为孙权保密,不让诸将追杀关羽,以诸侯礼厚葬关羽等行为。

这些大事容易记住,说件小事吧。

曹操有次讨贼,军粮不够了,私下和管理军粮的官员商量怎么办,官员说:“可以用小斗。”曹操同意了。后来士兵传言曹操欺负大家,群情汹汹,有哗变的危险。

曹操就对该官员说:“只好借你的头来安抚大家,不然事情没办法解决”,就杀了该官员,公布其罪名为:“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平息了众怒。虽然曹操成功地化解了危机,显示出其处理公共危机的能力,但这个办法对管理军粮的官员来说是非常残忍的,无辜成为曹操稳定军心的替罪羊。

军粮不足,在三国征战时期是普遍现象,作为军队统帅,战前就应该重视这个问题,并根据粮食的多少制定战略计划和应变策略,而不是临时以枉杀人命来解决这个问题。

用现代观念来看,这是曹操的个人阴谋,不论是出于无奈还是出于救急,都是草菅人命,是对生命的蔑视和践踏,但在古代却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来就没有尊重个体生命的观念和意识,老百姓更是猪狗不如。

曹操的思维非常敏锐,往往能急中生智地解决遇到的困难和问题,这种敏锐甚至救过自己的命。如在濮阳攻打吕布时,中计入城,被吕布骑兵抓住了。这些骑兵不认识曹操,问他曹操在哪里,曹操说前面骑着黄马逃跑的人就是,吕布骑兵放了他去追骑黄马者,曹操趁机逃离。

“望梅止渴”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也是曹操急中生智编造出一片虚拟的梅林,解决了士兵缺水口渴的难题。

二、率性真实。

曹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对情感的表达常常是不加掩饰自然流露,呈现出一个感性的诗人气质的曹操,而不是一个理性的政治家的曹操。

曹操和大家交谈时,说话幽默风趣,毫不隐瞒,说到高兴处时,居然笑得脑袋都浸到酒杯菜盘中,菜汁汤水都沾到头巾衣服上了。无所顾忌不顾形象的情绪表达,在政治家中实属罕见。就算是一般人在休闲时光亲友团聚时开怀大笑,也很少如此。

袁绍曾经得到过一枚玉印,和曹操在一起时,悄悄拿给曹操看,对袁绍这种鬼鬼祟祟的举动,曹操大笑着说:“我不会相信你的。”对袁绍的蔑视溢于言表。

就是在政治上,曹操也是很直率的。比如建安十五年(210年)曹操下《让县自明本志令》,其中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能交出兵权,不能让位。在要回三个儿子推辞不受的爵位时也直截了当地说要用来作外援。

毫不掩饰地直陈自己行为的真实目的,在政治家中也不多见。

三、慈爱的父亲。

作为父亲,曹操对自己的儿子们爱护有加,也许曹操因为自己儿时是在无拘无束比较自由的环境里长大的,对儿子们的志向追求也没有十分严格的要求,能够理解和尊重儿子们的选择。儿子们长大成人进入仕途,开始承担社会责任时,曹操也注重对他们的教育教诲,嘱咐他们遵纪守法爱惜自身,努力建功立业。

前面讲过曹彰不好读书,“喜好为将”的事情,曹操问清楚缘由后就不再要求曹彰课读诗书了。后来曹彰真的成长为一员猛将,为曹操立下不少的战功。

特别突出的是建安二十三年(218年),代郡乌丸反叛,曹彰领军征讨,平息了叛乱,回来后曹操喜形于色,拉着曹彰的黄胡子说:“黄须儿竟大奇也!”拉扯儿子的胡须调侃儿子,也反映出曹操的率性、与儿子的亲密无间和对儿子的慈爱之心。

但曹操并不娇纵儿子,曹彰以中郎将,行骁骑将军的名义领兵北征乌丸,临行时曹操严肃地告诫他:“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公私分明,不容私情。

曹彰以武艺深得曹操喜爱,曹植则以文采受到曹操青睐。对曹植,曹操也是寄予厚望,差点立其为太子。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征孙权,让曹植留守邺城,临行前告诫曹植说:“我从前为顿丘令时二十三岁。想想那时的行为,无悔于今。现在你也是二十三岁,要努力啊!”

语重心长地嘱咐曹植要以自己为榜样勤于事业,做到无悔于自己的行为。由于曹植自身行为不检,在加上其兄曹丕的暗中算计,最终没能成为太子,

与太子曹丕之间的相处反而见得不多,能够见到的就只是建安十三年(208年)曹冲死后,曹丕劝慰曹操,曹操对曹丕说:“这是我的不幸,却是你们的大幸。”

这个对话也值得玩味,揭示出曹操对曹冲的喜爱并想传位给曹冲的想法。曹操作为父亲失去儿子深为不幸,曹丕作为继承人之一失去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则是大幸。始终觉得作为父亲的曹操对儿子曹丕这样说话的态度隐含着对曹丕的不满。

但从曹丕对曹操的回忆中还是可以看出曹操对曹丕的影响。曹丕在《典论》里记叙了曹操酷爱学习手不释卷的事,深刻地影响了自己的学习态度和行为,可见曹丕喜爱学习的习惯来自于曹操的言传身教。

不光爱护亲生儿子,对养子,曹操也视若己出一视同仁。还记得曹操食言自肥夺了关羽数次相求的秦宜禄的前妻杜氏的事吧?秦宜禄与杜氏生有一子,就是后来成为曹操养子的秦朗。

曹操非常喜欢他,经常对宾客说:“世上有人喜爱养子和我一样吗?”秦朗长大后成为魏明帝曹叡的宠臣,但人品和能力都不大好,没多少建树,被《魏略》归在“佞幸篇”,看作是一个奸臣。

与秦朗一起为曹操养子的还有汉大将军何进的孙子何晏。曹操对何晏的爱护甚至引起曹丕的嫉妒和愤恨。何晏后来与夏侯玄、王弼等倡导玄学,竞事清谈,开一时风气,成为魏晋玄学的创始者之一。

何晏是个美男子,成语傅粉何郎就是说的他。其人虽有才华,却好色轻浮,文帝曹丕、明帝曹叡都不喜欢他,后来党附曹爽,为侍中尚书,典选举,爵列侯,仗势专政,终为司马懿所杀,夷三族。

曹操喜爱的两个养子政治上都不成器,人品上都很低劣,难道遗传因素真那么重要?

曹操还喜好评价别人的儿子,就象现在的家长总喜欢比较评价别人的子女一样。如赞扬孙权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望子成龙之心看来是古今皆同啊,雄才大略的曹操也同样如此。

这和中国的宗法制度有关系,国家、家族都是通过传给儿子的方式来延续,自然希望儿子优异出众,能将国家、家族发扬光大。

四、深情的丈夫。

作为丈夫,曹操对妻子情深意重,是一个好丈夫。曹操一生有过两任妻子,一为丁夫人,一为卞夫人,曹操对她们都是有情有义恩爱尊重。

丁夫人的事情前面已经讲过,这里只说卞夫人。

卞夫人家庭出身是“倡家”,非良家子女,社会地位十分低下。曹操的妻妾中,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几乎没有,这和当时已经呈现出的门阀制有很大的关系,曹操宦官出身,属于寒门,很难与望族大姓联姻。

不要说曹操,就是位居大将军的何进想与名门联姻也遭到断然拒绝,拒绝者还是他的下属长史王谦。从丁夫人与曹操分手后,以织布为生还难以维系生活,还要依靠卞夫人经常周济度日的情形看,丁夫人也不是大户人家出身。

卞夫人勤俭朴素,恭谨谦逊,有母仪之德,深得曹操的赏识与喜爱,曾夸赞卞夫人“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卞夫人为曹操生了四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是曹操妻妾中生子最多的一个,可见曹操对其之宠爱。曹操还规定诸子无母者,都由卞夫人抚养,亦可见其对卞夫人之信任。(按古代婚姻制度,正妻是所有妾生的儿女的母亲)

但曹操对外戚并不骄纵,这和曹操与卞夫人自身道德品行有关,也和汉末外戚专权搅乱朝纲的经验教训有关。

卞夫人的弟弟卞秉,建安时担任别部司马,经常在曹操面前抱怨官职太低,想得到更大的官职,曹操的回答颇具幽默,“你只需要做我的小舅子就够了,还不知足吗?”卞秉求官不成,又找曹操要钱,曹操仍然不给,还讽刺他说“你就象偷盗者一样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一直到曹操去世,卞秉既没能升官,也没能发财。

曹操对妻子是有爱有情的,但对妻子以外的姬妾就很难说了,更多时候是把这些女人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甚至是战利品。这在古代也正常,妾和奴仆的地位是一样的。

曹操有着强烈的雄性占有欲,几个姬妾都是被他见色起意强抢而来的。这个时候的曹操已经不是理性意义上的人类,而是一个生物意义上的雄性动物,以捕获猎物拥有猎物吞噬猎物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五、自信自恋。

曹操弱冠成名,文治武功皆备,对自己的能力一直非常自信,在《三国志》里经常可以看到曹操说“这次我不会败了”“这次我一定能胜”的话,也经常能够看到曹操打了胜仗后分析得胜的原因的记载,《三国志》中进行战后总结最多的就是曹操。

这类事情很多,不一一列举,最能表现曹操自信的是《让县自明本志令》中所说“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这绝不是曹操为抬高自己地位或者为自己大权独揽编造出来的假象,而是当时客观存在的事实。吕布在给琅邪相萧建的信中也提到过这种现象“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曹丕《典论》中也说“而山东大者连郡国,中者婴城邑,小者聚阡陌,以还相吞灭。”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汉室名义征讨中原大小军阀,一统北方,确实起到了消除军阀混战防止进一步分裂的作用。

曹操也有自信过头变成自负的时候,赤壁之战,曹操从华容道突围,刚出来就沾沾自喜,认为刘备没有早点放火是失策,逃跑途中还不忘贬低刘备抬高自己。

曹操年轻时作洛阳北部尉是司马懿的父亲尚书右丞司马防所举。曹操为魏王后,专门召司马防到邺城把酒叙谈,问司马防“我如今能够再作北部尉吗?”司马防回答说“我以前举荐你时,你只适合作北部尉。”曹操是存心戏弄羞辱司马防,非常自负,没想到自讨没趣。

曹操也自恋,如征马超、韩遂时,得意洋洋地让马超、韩遂部队里秦、胡士兵观看。

曹操唯一不能自信自负的就是自身形象了,前面说过他让崔琰假装自己接待匈奴使者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八节 安葬邺城

曹操虽贵为王公,但生性朴素节俭,不事奢华。曹操在《遗令》中还不厌其烦地絮叨,分香料、衣服,让诸夫人没事可以学着做鞋卖等。

曹操《遗令》被很多士大夫嘲笑为琐碎不堪,并以此攻击曹操为人猥琐小气,其实曹操的《遗令》真实感人,情深意切,不愧为真男人的真性情,难能可贵。

曹操的朴素节俭除了有自身性格的原因外,还有战乱、灾荒造成物质匮乏的客观原因,也有与儒学豪门崇尚奢华的行为相对抗的政治原因。

建安二十三年(218年)六月,年已六十四岁的曹操可能是自知身体状况欠佳,颁布《终令》,为自己选择了墓地,其令为:“古代安葬死者,一定是在贫瘠浅薄的荒地,我选择在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高为基,不封不树。以后陪陵的诸侯在左右以前,卿大夫在后。公卿大臣列将中有功勋的人,死后也可以陪葬。寿陵修建面积要大,足以容纳陪陵之人。”

曹操临终前又颁布《遗令》说:“天下尚未安定,不必尊崇古代丧礼,下葬后,全部脱去丧服。带兵屯田和戍边的将领,全部不准离开驻地。魏王国各部门照常办公。下葬时给我穿上当季的衣服就行了,不要陪葬金玉珍宝。”

这是曹操公开颁发的《遗令》,另外还有一个私下留给家人的《遗令》。这份《遗令》是陆逊的孙子陆机在西晋担任皇宫著作郎时,于晋惠帝元康八年(298年)无意之中在宫内秘阁中发现的,离曹操去世已经七十八年。

这份《遗令》体现出来的曹操才是真实的作为一个人的曹操,和冰冷僵硬的公文《遗令》相比,这份《遗令》充满了人性情怀,让人觉得曹操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或者是冷酷狡诈的妖魔,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实得就像邻居老汉一样。

现将全文意译如下:

我半夜醒来,觉得有细微的不舒服,第二天,喝粥时出汗,服用了当归汤,这是我在军中经常使用的办法。

我的小愤怒,大过失,你们不要效仿。

天下尚未安定,不用遵循古代丧礼。

我有头风病,自己会先戴好头巾。

我死之后,我的魏王礼服要好好保存,不要遗失。

参加葬礼的文武百官,十五天结束哭丧。我下葬后,就可以脱去丧服。带兵屯田和戍边的将领,全部不准离开驻地。魏王国各部门照常办公。

下葬时给我穿上当季衣服就行了,埋葬在邺城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不要陪葬金玉珍宝。

我的婢妾与伎人(指歌伎艺人)都很勤劳辛苦,让他们居住在铜雀台中,好好对待他们。在台堂上安放一张六尺床,挂上帐幔,早上放一些食物。每月初一和十五,从早上到中午对着床作伎乐。你们要经常登上铜雀台,向西观望我的西陵墓田。

剩余的香料可以分给各位夫人,不要让她们祭祀。各位夫人居家无事,可以学作做鞋卖钱。

我为官以来所得的印绶,全部要好好收藏。

我余下来的衣服,可以另外找一个地方收藏。不能收藏的,各位兄弟可以一起分了。

不知各位读者还记得曹操在建安十五年(210年)发布的《让县自明本志令》吗?

曹操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没有篡汉之心时说:“等我死了以后,妻妾们都要改嫁出去,传播我的这片苦心,使大家都知道。”这个遗令里没有这条,笔者丝毫不怀疑曹操当初说这话时的真诚,也相信他那时死了的话会这么做;也对曹操这时不提此话表示理解,毕竟是此一时彼一时。

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只是想说随着环境、地位的变化,人心也会变化,多年前的话当不得真,特别是政治家的话。日常生活中,别老惦记着多年前某人的许诺,钻这个牛角尖太累,忘记了,也许你会活得更加轻松愉快。

陆机发现曹操的这份《遗令》后大为感慨,不胜哀叹,心有所感,撰写了《吊魏武帝文》抒发自己对曹操的敬仰。正是陆机此文让曹操的这份《遗令》得以重见天日。

遗憾的是,虽然陆机肯定了曹操的丰功伟绩,却并不认同曹操的琐碎絮叨,认为不是通达之士所应有的。

后世一批卫道士也借此嘲讽曹操琐碎絮叨,无大丈夫之气概,其实正是这些琐碎絮叨反应出曹操真挚的人性,流露出对生命的无比留恋。

曹操死后确实安葬在邺城高陵,只是后人并没有完全按照曹操的遗令安葬。曹操要求不封不树,就是不要有任何标志,但后人仍在他的墓地上建有祭殿、车库和马厩等。没有金玉珍宝的陪葬品倒是真的,曹丕称帝后,追尊曹操为魏武帝,为曹操刻了一方金玺,没有打开墓室放入,而是专门修了一个石室安放。

现在的西门豹祠在河南安阳县安丰乡丰乐镇村,是不是曹操时代所建已不能确定,所以无法以此为参照确定曹操的陵墓。2009年12月27日,国家文物局认定河南省安阳市安丰乡西高穴村南的高陵就是曹操墓。这只是官方认可,学术界还没有完全认同,有人认为这是曹奂、曹宇的父子墓。

第九节 不称帝之谜

观曹操一生,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初涉朝堂,虽有雄心而势不可改,遂隐于乡;乱世起兵,依袁绍之力而成势;迎帝都许,方有称雄之志;兵败赤壁,错成鼎足之形;荡平关中,一统北方,居功至伟。陈寿对其的评价是“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此言不虚。

曹操政治生涯中有一个谜,一直为人所猜测,就是为什么不称帝?笔者认为有两个原因:一是曹操的个人原因;一是客观形势。

曹操政治智慧中有一个异于常人的闪光点,就是“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在群雄争霸时期,曹操不会愚蠢地妄自称帝,使自己象袁术那样成为众矢之。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奉天子后,侍中太史令王立多次对汉献帝说:“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汉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唯委任曹氏而已。”曹操听说后,立即派人告诉王立说:“知道您忠于朝廷,但天道深远,请勿多言”,及时地制止了自己有可能代汉为帝的流言传播,将由此带来的危机成功消解。

张鲁功曹阎圃曾在张鲁想称汉宁王时劝谏说:“遽称王号,必为祸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乱世中称王称帝的危害性,而袁术称帝遭到各方势力的征讨围攻则是现实中活生生的先例,以曹操的政治智慧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曹操是在大一统皇权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其心理定型期和观念成熟期都在大一统之时,对天命神授的皇权心存迷信和畏惧。

如前面所讲平张绣时入觐汉献帝被卫兵双戟交颈,从此再不朝见之事,不能断言这是曹操对天子威仪的害怕,但起码让曹操不舒服,心里有忐忑不安的感觉。

平关羽时,孙权上书称臣,要曹操称帝,曹操公开展示孙权的书信,说:“这个家伙想把我放在炉火上烤啊!”(此话有双关之意,汉为火德)可见曹操仍然不想因为称帝而成为矛盾的焦点。

陈群、桓阶、夏侯惇等建议曹操称帝,曹操一概拒绝,只是表态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表示只愿辅佐天子,而不想自做天子,真正做到了“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

客观形势上也决定了曹操用不着称帝。迎奉天子后,所有的政治行为和军事行为都可以借天子之口而出。为魏王时,不光事实上拥有天子之权,礼仪上与天子也几乎一模一样。既不冒称帝带来的巨大危险,又能够实际拥有天子的权力,两相比较,何必要称帝呢?

曹操之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汉末纷乱大小军阀割据的局面即将结束,进入三国鼎立的相对稳定局面。原原本本聊三国的上篇《乱世群雄》也由此结束,进入下篇《三国鼎立》来继续聊,欢迎各位读者继续捧场。

皇权体制下,先皇去世和新皇继位的交接时期,是王朝最脆弱、最危险的时期,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混乱,带来危机。此时也不例外,曹操在洛阳去世,法定继承人曹丕远在邺城,呆在身边的是平定乌桓后带兵至洛阳的曹彰。

而曹彰此时竟然关心起曹操的魏王官印在哪里的问题,那可是“权把子”啊,非人臣所能过问的,军队也出现异常,向来独立成军的青州兵,和臧霸所辖的部分队伍不听管辖,公开擅自离去……

朝局风云突变波诡云谲,曹丕能否顺利继位都成了问题,曹丕该怎么办呢?下期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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