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是爱猫人士，却被人拍了照片发到小区业主群，造谣她是虐猫狂，搞得她被全小区驱逐。

我妹因为这事被开除，养的猫也莫名丢了。

「哥，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苦。」

她锁紧门窗打开了煤气，生死未卜。

妹妹是我的珍宝。

杀人者，拿命来。

（1）

「哥，冬天你早上启动车子之前，一定要记得先按喇叭。万一轮子下面有小咪呢！」

刚入冬，我妹陈燕给我发了条消息，后面加个了缩在墙角的小猫表情，可怜巴巴。

我妹叫陈燕，是个猫奴，养了一只英短。

自己养猫还不够，她周末还有去猫咪收容站当志愿者的习惯。

朋友圈里也都是左手一只猫，脖子里围个猫的照片，她蹲在一群毛茸茸里，笑得灿烂。

「行行行，天冷了，别老猫猫猫，你自己出门多穿点啊。」

我叮嘱她。

我俩从小没了爸，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

好不容易供我俩上大学，我妈却查出来胃癌晚期。

「刚子，一定照顾好你妹。」

临终前，我妈握着我的手，眼里无限眷恋。

从那时候起，天下之大，我是妹妹唯一的亲人了。

「哥，我想搬家。」

周一早上10：00，妹妹陈燕的消息蹦出来。

我妹是房产经纪人，这个点她应该带客户看房子啊！

以前这个时候就，我找她，她一般都没空搭理我。

「怎么了？富华小区你住了三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要搬家？」

我纳闷，感觉很奇怪。

「没怎么，就因为住了三年，想换个地方。」

我妹回答得很敷衍。

我看看表，再过30分钟公司早会，

「行啊，市里的房子，到元旦后正好散味道满1年了，你住过去吧。」

长兄如父，这其实是我买给妹妹的个人资产。

女孩子嘛，多多少少该有些资产傍身。

但陈燕一天都没有回消息，我打电话也不接，要么就是挂断。

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下了班就开车去她小区。

刚出电梯，我就听到一阵喧闹。

有三个女人居然在往我妹住的15-202门口张贴大字报，白纸上鲜红的大字：

「虐猫杀猫，15-202陈燕，该死！」

「喂，你们干嘛呢？」我又惊又怒。

「哟，你是她？」一个女人回头看到我，不怀好意。

「我是她哥！」我冷冷地说。

「在私宅门口随便张贴大字报，还是侮辱性语言，你们想干嘛？」我居高临下地问。

三个女人在我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下，气焰明显短了几分。

那个瘦高个的女人明显不服，朝我吼，

「作为家长，你们家教出来了个虐猫杀猫的败类，被阳阳妈妈当场抓了。丢不丢人！」

「对！我们都是养宠物的，看不下去，刚追过来，陈燕就逃到屋里了，怎么敲都不开门！」

「全都给我滚。」我指着电梯门，怒不可遏。

妹妹是我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哪容得别人这么欺凌？

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两个警察。

同时，我听到15-201的门，吧啦一声响。

201报了警。

202的门也开了。

妹妹背着光站在门口，满脸泪痕。

我定睛望去，她白净的脸上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伤疤。

我一惊。

「哥！」她看到我在门口，嘴巴一撇，眼泪就流了下来。

（2）

妹妹瘦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搂着她的肩膀，我的心也跟着抖。

那三个女人看到警察，仿佛看到了救星，顿时一阵巴拉巴拉疯狂输出。

我耐心听完，意思就是上周六傍晚，我妹妹往垃圾桶里扔了一只猫的尸体。

有个23号楼的老太太，叫什么「阳阳妈妈」的，遛娃的时候正好撞到我妹丢尸体，就拍了照片，还把我妹也顺道拍了，说是她虐猫杀猫，还直接公布到了全体业主群。

她在群里公开说我妹虐杀动物，精神不正常，有暴力侵向。

这下小区里可炸开锅了，这是个环境不错的高档小区，富人和闲人不少。

听我妹说，光是15号楼，就有一半住户养宠。

「我没有……那只猫咪，是我在楼梯道里看到的，」

妹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冬天的我看着可怜，才包好了拿走。不然太惨了。」

妹妹满脸都是泪，在我的怀抱里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她就知道狡辩，」一个黄毛女人对警察说，

「我们都养猫，那个猫，一看就是被虐待的，脖子上好像还有勒痕，身上哦，划得一道一道，惨得嘞。」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

我怎么那么想撕烂她那张臭嘴呢？

「我没有！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就是那样的。」

妹妹小声而无力地申辩着。

「我自己就是养猫的，怎么会杀猫？你们搞错了。那个奶奶搞错了。」

我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光凭几张照片，你们就说人家虐猫，有实证吗？」一旁的警官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抱着手，皱着眉头。

他伸手抚平了门上刚贴上的大字报，「而且还往人家家贴大字报？」

「照片还不够？还要什么实证？照片就是铁证如山！」

刚开始叫得最响的那个女人站了出来。

「警察办事情讲证据的，没证据就是造谣就，你亲眼看到她虐猫了？」

另一位警官不耐烦道，

「而且说人家小姑娘虐猫，还无凭无据，你们有意思吗？」

「哪，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被她这个样子蒙蔽了啊！」

竹竿一样的女人语气里面全是挑唆，

「反正呢，我们都觉得这个15-202有暴力倾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对吧？我们还担心受到人身威胁呢！」

为首的那个继续贱兮兮地说。

「那，只要这个虐猫的贱人答应尽快搬走，我们就……」

（3）

啰哩巴嗦，还有完没完？

我这个暴脾气，都没等得及让她把话讲完，薅住她的头发就拖进了202。

反手就锁上了门。

「快开门，请你冷静点！」

门口的人剧烈地敲门，警察大喊着。

「哥，开门啊！你干嘛啊？」

妹妹焦灼的声音。

「怎样？警察都在门口，你想打我啊？有种你来啊！」

这泼妇，仗着门口有警察，居然这么快冷静下来。

她挑衅地叉着腰、瞪大了眼。

我一个逼兜把她打得摔在地上。

「警察同志，他打人，哎哟哎哟……」

她忽然挨了我一下，接着鬼哭狼嚎地喊起来。

我紧接着一脚揣在她脚踝上，让她一瞬间爬不起来。

我走了几步，把我妹客厅的垃圾桶踢到她面前。

然后揪着她的头发就按了进去，

「垃圾配脏嘴，你给我吃！」

她整个头被我摁在垃圾桶里，呜呜呜发不出声。

妹刚才妹的泪眼太让我心酸了，我手上的力气一秒都没松。

刚开始，这女人的双手还在空中胡乱地抓，后来就放弃了，浑身瘫软。

看她不剧烈挣扎了，我松开手，打开门。

「警察同志，我妹妹脸上有伤，我怀疑是这几个婊子抓的。麻烦带上我们几个，一起去验伤吧。」

那个女人在我身后蠕动着身体，呜咽着，试图把脸从臭烘烘的垃圾桶里拔出来。

经其中一个女人扛不住心理压力招供，我妹妹脸上的伤疤就是被我拖进屋子吃垃圾的女人抓的。

但是吊诡的是，只需要刑拘一天，因为她家孩子还要喂奶。

去警察局的路上，我把公司法务，也是我的个人律师，杨思叫了过来。

「没办法的，要么走民事，这几个女的顶多赔点钱，嫌麻烦只有认了。」

杨思无奈地摇摇头。

赔点钱算什么，诬陷、暴力、言语攻击，这难道就不是犯罪？

「快把陈燕送过去吧，她吓到了。」

杨律冲脸色惨白的陈燕扬了扬头。

「哥，她们真的太过分了。」

我陪妹妹走出警察局，已经快凌晨。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她们在群里说，我是神经病，让我滚出去。我怎么解释，她们都不听。下午她们一路追我，把我堵在墙角扇我耳光，我逃回家，还好哥你来了。」

妹妹竹筒倒豆子一样诉说着委屈，然后宣泄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仿佛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我心上。

「乖，这次之后，他们就听话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我把妹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她。

「哥，我们回家吧，土豆该饿了。」

土豆是她养的那只英短，我的妹妹永远是那个善良美丽的小女孩。

可是，好人不长命，因为总有一群恶人来索命。

（4）

之后的一周，我都住在妹妹家。

以前从来一觉到天亮的妹妹，居然被我发现，好几个深夜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走。

我吓了一条，慢慢靠近她，

「哥，我睡不着，我担心你一走，他们还欺负我。」

妹妹转过脸，一脸的泪。

她说自己明明是好心，怎么搞成这样子。

她还很自责，给我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才两天，陈燕下巴尖尖，眼见得越发清瘦了。

「我看她状态不太对，有可能之后有PTSD，那种应激反应。就是跟以前表现有点异样，你做哥哥的得好好陪着她，别出点啥事。」

杨律师早就给我发过消息，悄悄叮嘱过，我只是没想到妹妹会恐惧成这个样子。

我本来想把妹妹接到市中心和我一起住，

但是她考虑离公司太远，不太方便。

我知道，是妹妹太懂事，她不想麻烦我。

我只盼着像杨律师说的一样，这段难熬的日子慢慢过去，陈燕慢慢走出来也就好了。

她会重新做回那个可可爱爱，健健康康，没心没肺的小女孩。

但这天下午，公司的月度大会，我不得不参加。

走之前，我反复叮嘱她，

「燕燕啊，就在家待着哈，等我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乖乖地冲我笑，看她笑了，估计心情好些，我也放松了一点。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催命电话。

「陈燕哥哥陈刚吗？你妹妹在这大吵大闹，影响了公司同事正常上班，你方便的话，快点来个人带走吧。」

我脑袋嗡一下大了。

他说的是我妹妹吗？我一向文静的妹妹。

「你是陈燕哥哥吧？公司跟你妹妹协商劳动关系解除，她就是不答应，还在这大吵大闹。」

一个西装笔挺的眼镜男无奈地对我说。

妹妹绞着双手坐在前台后的沙发上，低着头，脸笼罩在阴影里。

「你妹妹这个小区其实也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来源区，有人打听到了陈燕，说她在这里上班。然后某些小区业主就写了联名信过来举报她，说她精神分裂，虐猫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