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战争中受尽非人折磨的12名中国女兵

马革话英雄 2024-10-22 21:34:49

马革文草

这是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丽、乔雪,是14年前自卫反击战中解放军某野战医疗所的两名女护士,在1979年3月5日北京下达撤军令,她们所在部队在后撤过程中,被发疯似尾追而来的越军部队围堵于越南境内黄连山麓,经数日激战,大部壮烈牺牲,小部被俘,被俘人员中包括林丽、乔雪等12名女兵。经历九死一生,林丽、乔雪逃出越南监狱,偷越老挝于当年1月才从缅甸回国。

1979年2月17日晨。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17个师,22.5万人的中国军队, 以12个师的兵力,在国境线全线上对越南6个省11个县开始进攻,拉开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帷幕。林丽、乔雪所在的医疗所随西路的3个步兵师于20日占领越 南黄连山省省会老街市,在以后半个月时间里,给黄连山麓的越军部队以沉重打击。3月5日,部队奉命撤回国内,野战医疗所随某部行动,由于种种原因,晚了近 3个小时才到达预定集结地点。而正是这短短的3个小时的差错,该部及野战医疗所官兵被恼羞成怒尾追不舍的越军某主力师包围在黄连山北麓一个被当地人称为 “黑雾谷”的山谷里。

那天清晨,雾很大很大,似厚厚的帷帐罩住了黄连山麓。林丽、乔雪和医疗所的其他同志从车上下来,在路边竹林里休息。昨天夜里2点开始撤退,走了半宿还没有 走'出黄连山,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再有半天时间就可走出黄连山,走出黄连山就到了边境,马上要回到离别了半个月之久的祖国了!林丽和乔雪,这两位中学时 代就在同一个班,一起当兵,一起提干为护士,又一起参战亲如姐妹的女兵,异常兴奋,悄悄议论着回去后要一起回家乡休假。

黄连山区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乎。终日云雾缭绕,有时一个多日都是雾遮天。突然,雾中传来了一阵激烈而沉闷的枪声,“越军追上来了!”一位参谋跑过来,通知医疗所立即按原定路线撤退,可没等林丽他们的车发动起来,前面和两旁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越南兵的狂叫“喏松空叶(缴枪不杀)!”

他们被包围了。官兵们浴血抵抗了两天后,伤亡惨重。就这样,林丽他们成了越军的女俘虏被押往河内北郊的一个监狱。

5月19日至6月22日,中越双方商定释放双方的全部被俘人员,中方依约交返越南俘虏人员1630人,越方却只释放中国被俘官兵238人,而把其他中方被俘官兵偷偷转移。6月23日,林丽、乔雪12名被俘女兵被转移到越老边境地区的奠边府监狱。

这座监狱虽然设施老旧,但比较坚固,而且看守兵力较强,是越南最大的战俘营。12名中国女兵则是这座监狱首批女战俘。所以,她们被押到这里以后,令看守的越军官兵耳目一新,倒没有吃到象男兵们所受的苦头。然而,被俘的屈辱和对家乡亲人的思念使女兵们的精神几近崩溃。她们被关在监狱中一座独立小楼内,这座小楼曾是狱守妻子们的临时寓所。刚开始她们12个被俘女兵被分别关在楼上的4个小房间。

被俘战士

护士长、林丽和乔雪在同一个房间。房间是朝北的,终日不见阳光,阴冷潮湿,她们每人一张藤床,一条破军毯,比男俘们还多了一条旧床单,据说这是对她们的优待。女兵们被俘时,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包括卫生纸。

一连几天,没有人来提审她们,也没有通知她们到院里放风,也不见女看守,只有一个瘦黑的越南兵每天按时给各房间送饭,从来是一言不发。林丽等人多次在门内 呼喊,要求按国际惯例把她们的情况通知国内或是释放回国,但没有人理她们,大约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一天中午,林丽听到隔壁房间好象有人被提出去了,她们知道,隔壁关押的是叶永红、王立梅和赵小芳,又过了很长时间,隔壁房间传出了哭声,先是隐隐约约,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三个人都在哭。有情况,会不会是姐妹们遭到了拷打或是受了凌辱,林丽、乔雪和护士长一商量,便开始使劲打门,高声呼喊,“让我们出去我们要见监狱长。”

几个越南兵跑了过来,吓唬她们不许闹,但她们不听,继续打门和呼喊,终于,一个头头模样的军官出现了,他恶狠狠地望着林丽她们,嘴里蹦出几个中国字:“喊什么?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侵略者战俘!中国佬!”护士长针锋相对地说:“你们背信弃义,我们是为了教训你们!我们隔壁的姐妹被你们怎么了?我们要求同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员见面”。军官哈哈大笑,“教训我们?你看吧,这里关的全是你们中国兵!见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员?中越双方战俘已交返完毕,国际红十字会的人早走了,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护士长又要求把12个女兵都关在一起,军官理都没理,转头走了。她们又继续打门,再也没有人过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狱方才把她们送到楼下的一个大房间里。其他几个房间的女俘都已被送到这里,忽然,护士长发现少三个人,一清点,正少了隔壁房间的叶永红、王立梅和赵小芳。云南苗族姑娘张玲告诉大家,昨天中午,王立梅和赵小芳被监狱长阮大尉 (即那名头头模样的军官)以提审名义带到办公室强奸了, 回到牢房,王立梅和赵小芳痛不欲生,和叶永红大哭一场,于当晚拆掉藤床上的绳三人一齐自尽了,因张玲家就住在滇南地区,中越友好时她还以优秀红小兵代表的身份多次到越南北方慰问,懂一些越语,这情况是她在送饭的越南兵那里得到的。一听到这情况,大家更加悲伤,有两个女兵更是惊恐不安,说反正我们也逃不 出去,干脆大家一起自杀,免得受辱。

护士长、乔雪、林丽等三人毕竟岁数大一些,一边安慰大家,一边商量说,咱们就这样被关押着、外界也不知道,以后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逃出去?谈何容易,据说这座监狱是越南的模范监狱,从未发生过越狱事件,也就是说,从没有人能成功地逃出去。林丽想起了她曾看过的《红岩》一书,当时有不少人就是挖地洞逃出了渣滓洞。可是,我们手无寸铁,地洞怎么挖,乔雪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她们一想,确也如此,只好把挖洞的事搁下。

谁知,当天晚上,云南姑娘张玲和另一个被俘女兵又被提了出去,一晚上没有音讯,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回来。护士长问送饭的越南兵,那越南兵结结巴巴说了 几句中国话:“她们……想抗……拒,被……打死了!” 女兵们感到危机正一天天向每个人扑来,反正也是死,逃吧!也许是上天有眼,正在这时,乔雪蹲在朝北的墙角小便,尿把地面涮出了一条小裂缝。她赶紧喊来护士长和林丽,扒开土一看,原来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块四周的缝隙没有封死,只是随便埋住了。

她们赶紧翻起水泥块,原来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这洞是干什么用 的,会不会通向外面,她们不得而知,但求生的欲望迫使她们挺而走险,她们决定当天晚上进洞,用乔丽的话说:“管它通向哪儿,就是通向死亡,我们也要走这条 路!”护士长告诉大家,今晚如果能逃出去,咱们就分头跑,人少目标小,大家只要记住,一直向北或向西,决不能往南跑或往东,因为,往北跑,早晚能回到祖 国,向西侧可以进入老挝境内,也有活下来的希望。

被俘人员

于是,夜深的时候,她们一行7人开始了生命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幸运的是,这个鬼不知神不晓的地洞竟通向奠边府监狱西北部的洪沽附近。洪沽有一座法国人修的后备机场,原来,这个地洞是法国人秘密挖筑的,十几年来,一直没有人发现。

逃出地洞,她们钻进了一片竹林。战前突击学了一点军事地形学的林丽根据北斗星和山坡走向的情况,向姑娘们指出了向北的方位,护士长带了两个女兵,林丽、乔 雪和另两个女兵为一组,决定分头向北方逃去。她们在黑暗中刚涉过一条小河,便听到后面传来了枪声,可能是看守的越军发现地洞的秘密,派兵追上来了。林丽一行人赶紧钻进茂密的丛林,躲进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也不知躲了多长时间,当她们偷偷爬出山洞时,天已亮了,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无际的大雾。

“也许是这大雾救了我们!”林丽点起了一支香烟,重重地吸了一口说。现在已是北京某大报记者的林丽这才说了一句话。林丽说:“直到今天,我们也不知护士长和其他2个姐妹怎么样了,是被越军抓回去了还是被打死了,或是逃回国内的其他什么地方了。也许,那时,我们一起跑就对了,不应该分开。”

为了避开越军的追捕,她们不敢走大路,甚至连小路也不敢走,只能拣树林茂密、荒芜人迹的地方,终于,她俩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越南北部的黄连山脉,也就是 她们被俘的那一地区:黄连山、丛林密布,地势险要,最高峰3142米,为越境内最高峰。这里杳无人烟,野兽出没,但却是林丽她们逃亡的最佳路程。翻越黄 连,到达中国边境只有50公里。然而,就是这50公里的求生之路,她们走了整整一个月,经历恶梦般的残酷和险峻。

黄连山的天,七月份,是令人恐怖而无奈的雨季。每天细雨不断,有时还有瓢泼大雨造成的山洪暴发。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热带丛林。

几天的雨林之行,似乎没有走出这片雨林,因为乔雪又看到了她们搭的芭蕉叶棚子。原始雨林巳把她们撕扯得衣不蔽体。

她们中一位姓何的女兵染上了一种叫“回归热”的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已经一步也走不动了,但同伴们不忍心丢下她,一定扶着她,一起走。一天,小何坚决不肯走了,她不原再拖累大家,要大家别再管她,可林丽、乔雪和另一个女兵哭着鼓励她,说什么也不肯丢下她,要死死在一起,要活活在一起,说完又架起她,继续前进。

黄连山没有路,那林又深又密,那山又高又陡。山高路滑,下起雨来,更是难走。可怜姓何的女兵和架她的林丽一齐滑倒了,从山坡上液了下来,她们两个都滚成了一个大泥团子。过了一会儿,乔雪和另一个女兵跑到她们跟前一看,小何已一动不动地死去了

另一名女兵是从山东入伍的农村姑娘叫肖曼,体格健壮,虽一路饥寒交迫遭受折磨,但仍显得比林丽和乔雪有劲。这天,她在前面开路。无意中碰到一棵叶子很漂亮的树,这棵树的叶子正面是绿色的,背色为紫色,风儿吹过,树叶翻卷,好像是一枝花。蔚为艳丽。谁知,正是这棵树使她染上一种过敏症状,浑身发冷,好像得了疟疾。肖曼死得很惨,那天她们刚走进另一片丛林,只听走在前面的肖曼一声尖叫,并扑咚一声坐在了地上,林丽和乔霄赶紧跑过来一看,肖曼双手捂着右小腿,一条带花斑的蛇巳钻入草丛,只剩个尾巴,篓时不见了,不好,肖曼被毒蛇唆了!

林丽立即扑上去,使劲把她的腿捏住,顺手抓了一把野草,使劲将蛇和血水往伤口外推挤,终于将蛇毒挤了出来,这时,乔霄过来又往伤口上撒了点尿,肖曼才脱离了危险。但是,肖曼才感到胸口发闷,最后发高烧,腹中绞痛,拉黑水。林丽和乔雪又用芭蕉叶搭起一个小棚子,看护肖曼,准备等肖曼好了以后再一起走,疲惫不堪的林丽和乔雪刚迷迷糊糊地欲小憩一会儿,突然看到肖曼将身上那已难以蔽体的军装脱得精光,赤身裸体地向山崖跑去,林丽和乔霄知道她已烧得神志错乱,赶紧跳起来去抓她,可是,就在要抓住的一刹那,她坠下了山崖!等林丽和乔雪绕丁半天绕到山崖下找到肖曼时,肖曼已奄奄一息,浑身血糊糊的。因为没有任何抢救药品和工具,她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肖曼在痛苦中死去。

被俘,逃亡,姐妹们失踪,身边的姑娘一个个死去,接连不断地悲痛已使林丽和乔雪的感情变得彻底的麻木了。她们只有一个信念:爬回中国!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天,她俩终于爬上了黄连山主峰。酷暑,气温在30℃则如家常便饭,加上丛林中密不透风、湿度极大,林丽和乔雪不幸中暑倒下了。但她们以顽强的意志相互鼓励着向北坡爬了下去。

爬着、爬着。乔雪刚爬到一个小土包上便支持不住昏了过去。林丽咬牙爬了过去,想要扶起她,忽然身下的小土包噗地冒出了一股黄水,腥臭无比,仔细一看,小土包原来是一个滚成了泥团子的死人。林丽的惊叫声把乔雪唤醒了,她们看到死人穿着中国军装,因被雨水泡得发涨,衣服被撑得裂开了,但五角星和红领章还清晰可辩,一定是自己人!!她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哪个部队,但可以确定,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不是迷路掉队便是突围出来的。她们为死去的战友身上又盖了一层芭蕉叶,以示祭奠。

第二天,她们刚走出密林,准备偷越过一个村庄向边境跑去,忽然几个持枪的军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截住了她们的去路;“完了!又被抓住了!”林丽和乔雪彻底绝望了。她们被这几个军人带进一个哨所审问,林丽听出他们说的不象是越语,再一细看,也不是越南军人戴的塑盔帽,咦,难道说我们逃到了L国?她们试着解释自己是中国军人,可对方也听不懂,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俩,把她俩看得直发愣,这时,一个胖兵笑嘻嘻地过来摸乔雪的胸脯,她们才反应过来,这群兵是起了色心。

林丽和乔雪百般不从,最后被几个兵捆了起来,肆意猥亵,然后把她们送到了盂鸟怒县的难民营。一进难民营,林丽就向管理人员说明了俩人的身份。经与中国方面证实,她俩于当年11月16日被L国方面遣返回到想往已久的祖国。

虽然她们在战场上奋不顾身,英勇抗敌,虽然她们在厄运面前不低头,不气馁,九死一生,历尽千难万险,但她们回到祖国以后,并没有以功臣自居,她们没有伸手向党和人民要名、要利,而是默默无闻地踏上了新的征程,为她们热爱的祖国、人民,为她们永远不能忘怀的其它五位姐妹再尽一份军人的职责。她们仍把自已看成一个军人,她们仍然以军人约束自己奉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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