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你是铁了心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是不是？"女儿小雨坐在我面前，眼睛通红，语气里带着绝望。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茶几上的水杯还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个我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妈，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离了婚，工资不高，还要带个孩子。我不是贪心，就想要一套房子安个家。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

我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感受着那份灼热。拆迁分到的三套房子，确实让我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可是这些年来的苦日子，又有谁能懂？

"小雨，你听妈说......"

"不用说了！"她猛地站起来，"您是我妈，可您现在是彻底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您是不是觉得我离婚就是个耻辱？所以连一套房子都不愿意给我？"我的心揪了起来。怎么会不认你？你可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啊。可是......

02

"你弟弟家马上要添孩子了，他们也需要换大房子。再说......"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呵，果然。"小雨冷笑一声，"您还是偏心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弟弟要什么有什么，我呢？我就活该吃糠咽菜？"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小雨！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没给你准备好一切吗？首付也给你付了，婚礼也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

"那是以前！"她打断我的话，"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您却还想着弟弟。妈，您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婚吗？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房子，婆家天天说我倚门卖笑！"

我的手一抖茶水洒在了衣服上，滚烫的温度让我瑟缩了一下，可心里的疼比这个更甚。

"小雨，不是妈不给你。"我强忍着泪水，"可是你想想，你现在是单亲妈妈，工作也不稳定。房子给了你，万一以后你再婚，那房子怎么办？我是怕......"

"您是怕什么？怕我再婚后房子便宜了别人是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就这么不信任我？我是您女儿啊！"

我沉默了，不是不信任，而是这些年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小区里就有一个，给了离婚女儿房子，结果女儿再婚后，那男人天天打骂她女儿，最后房子也被卖了，我不能让小雨重蹈覆辙。

03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房产局把房子过户到了外孙小宇的名下。

消息传到小雨耳朵里，她直接杀到了我家。

"好啊，您干脆直接把房子给小宇算了！"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您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断了我的念想？告诉您，没用！这房子给小宇不还是我的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不，小雨。这房子是小宇的，不是你的。等他成年了，这房子就是他的财产。你要是再婚，新的男人也动不了这套房子。"

她愣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妈，您就这么防着我？"

"不是防你。"我叹了口气，"我是在保护你和小宇，你现在感情用事看不明白。但是妈这么做，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好？"她冷笑，"您要真为我好，就该把房子给我！我现在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您却在这里跟我说为我好？"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楼下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秋意渐浓。

04

那天晚上，小雨在我家住下了。半夜，我听见她在房间里哭。我悄悄起床，站在她门口，听见她在给小宇说话。

"宝贝，对不起，妈妈今天又控制不住情绪了。"她的声音哽咽着，"其实奶奶说得对，房子给你才是最安全的。妈妈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给你更好的生活......"我靠在墙上，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后来，小雨确实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她工作越来越稳定，小宇也慢慢长大。有时候我看着他们母子俩在阳台上晾衣服、浇花的温馨场景，就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房子给谁都会伤感情，可是我只能选择对他们最好的方式。就像当年拦住追蝴蝶的小雨一样，有些保护，需要时间来证明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