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你说得对，我确实给了那个女人钱。"病房里，公公突然抬起头，目光躲闪着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了。五十多万，这是婆婆用命换来的赔偿金啊。我紧紧攥着手中的银行流水单，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一年前的那个雨天，婆婆在等红灯时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倒。当我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走了。那时的公公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都怪我，如果不是让她去买菜......"

后来经过协商，对方赔付了七十多万。当时公公说要全权保管这笔钱，说是给我们留着养老。我和老公也没多想，毕竟是自己人，而且公公一向节俭，在我们眼里是个靠谱的老人。

谁能想到，这笔钱最后会变成别人的新车和装修款？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上个月，公公突发心梗住院，医院要求先交三万块钱住院费。我们夫妻俩都觉得应该用赔偿金，可公公支支吾吾说那些钱都投资了，一时拿不出来。

02

"爸，那可是七十多万啊，怎么可能一点都拿不出来？"我忍不住质问。

公公脸色发白："现在理财产品都有封闭期......"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趁公公睡着的时候，我偷偷拍下了他手机里的支付宝和银行卡记录。

看到那些转账记录时，我差点晕过去。五十多万，分几次转给了一个叫"甜甜"的账户。而且还有大量在商场、餐厅的消费记录。

我把这些给老公看，他整个人都傻了。第二天，我们找到那个商场的服务员一打听，才知道公公经常带着一个年轻女人来购物。那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每次都娇滴滴地喊他"叔叔"。

"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我对老公说，"那辆红色的奔驰，就是用你妈的赔偿金买的！"

老公一拳打在墙上，指节瞬间流出血来。我赶紧拉住他："你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问清楚剩下的钱在哪里。"当我们质问公公的时候，我永远忘不了他脸上那种既羞愧又倔强的表情。

03

"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想要有人真心对我好......"公公红着眼圈说。

"真心对你好？"我冷笑一声，"那她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知道是你结发妻子用命换来的吗？"公公沉默了。

我继续说："这一年来，每次我们去给妈上坟，你都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原来不是身体不适，是心虚啊！"

"够了！"公公突然暴怒，"我自己的钱，我愿意给谁就给谁！"

"你的钱？"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妈用命换来的钱啊！您就这么糟蹋她的血汗钱？"

老公突然跪在地上："爸，求求您清醒一点。那个女人比您小三十多岁，她图的是什么您难道不明白吗？"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我们，她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叔叔，您怎么住院也不告诉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手上的包至少也得小几万。这一切，都是用婆婆的血汗钱换来的。

"滚出去！"我冲着那个女人吼道，"要不是你，我公公也不会变成这样！"女人撇撇嘴："我怎么了？我对叔叔好着呢！倒是你们，叔叔住院也不管，还得我来照顾。"

04

"照顾？"我气极反笑，"你是来照顾他，还是来照顾他的钱？"

就在这时公公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发青。我们赶紧按铃叫来医生，那个女人却趁机溜走了。等公公情况稳定后，他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那个女人是他在公园认识的，说是做直播的。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女人软磨硬泡要买车，说是要创业。公公一心想留住她，就把钱给了。

"爸，您知道吗？"老公红着眼睛说，"妈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要我们好好照顾您。可您呢？您就是这样对她的？"

公公终于崩溃了，老泪纵横："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后来我们报了警，那个女人有诈骗前科，很快就被抓了起来。但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能追回来的没剩多少。

出院那天公公站在婆婆的遗像前跪了很久，我听见他喃喃地说："老伴，对不起......"这件事之后，公公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他主动要求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说是怕自己再犯糊涂。每天天不亮就去买菜做饭，连着做了一个月的月饼，说是要弥补。

人们常说，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可有些愧疚，注定要带到下辈子去才能还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