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凭什么给她50万？就因为她是女儿？我们还要养儿子呢！"弟媳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客厅里划出刺耳的回响。

妈妈坐在沙发上，瘦弱的身躯微微发抖，手里紧攥着那张存折。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金钱的争执，更是一个关于爱与亲情的难解命题。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老家的平房要拆迁了，补偿款一共108万。在这个房价飞涨的年代，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妈妈的分配方案很简单：给我和弟弟各50万，自己留8万养老。但这个看似公平的分配，却在弟媳那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阿姨，您这么分配也太不合理了！"弟媳坐在妈妈对面，声音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怒气，"小蕾是女儿，早就嫁出去了，我们还要养孩子，要还房贷，怎么能一样分？"

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茶，听到这话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滚烫的水溅在手背上却感觉不到疼。

妈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弟媳："小琴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我心里，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

02

"那能一样吗？"弟媳打断妈妈的话，"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你生的，她尽孝理所应当。我们小军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压力这么大..."

我再也忍不住了，放下茶杯走过去："弟妹，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和小军都是妈的孩子，为什么我尽孝是理所应当，而你们..."

"姐，你别说了。"弟弟终于开口，却是帮着他媳妇说话，"你不知道，现在孩子上学多贵，我们确实压力大..."

我冷笑一声："是啊，压力大。所以这几年妈住院的时候，你们一次都没来看过？妈做心脏搭桥手术，你们连个电话都没打？"

弟弟脸色一变："那不是..."

"不是什么？"我继续说，"去年妈住院，医药费都是我垫的。你知道多少钱吗？十八万！这钱我没跟你要过一分。现在拆迁款一分都没少你的，你媳妇反倒说起理所应当来了？"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钟表滴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妈妈突然站起来，颤抖的手指着茶几上的存折："小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这50万给你们，我和小蕾不要了。"

03

"妈！"我惊呼。

"妈，这..."弟媳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妈妈会这样说。

"但是，"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慢慢走到电视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信封："这是你们结婚时，我给小军的20万。当时说好是借的，要还的。这些年我一直没提，但既然今天说到公平，那就把账算清楚吧。"

弟弟脸色煞白："妈，那不是说好..."

"还有，"妈妈继续说，"去年小蕾为我垫付的医药费18万，你们说要帮忙承担一半，到现在也没给。这些加起来，应该有29万了吧？"弟媳的脸唰地白了。

"如果你们觉得这50万太少，我可以都给你们。但是这29万的债，也请你们先还了。还有以后养老你们平分，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平公正的来！"妈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弟弟和弟媳面面相觑，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临走前，弟媳小声说了句："妈，对不起，我们不要多分了。"

送走他们我回到客厅，发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妈，你怎么了？"我赶紧坐到她身边。

04

"小蕾，"妈妈握住我的手，"你说，我是不是太偏心你了？"

我摇摇头："妈，您没有偏心。您只是把爱给了真正在乎您的人。"

妈妈擦了擦眼泪："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没把小军教育好？让他变得这样..."

"妈，您别自责。"我抱住她瘦弱的肩膀，"您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他们现在这样，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年妈妈一直在偷偷攒钱，就是怕将来生病给我添麻烦。她把自己的养老钱控制在最低限度，就是想给我们留得多一点。

现在妈妈住在我家，我和老公把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每天早上我都能看到她在阳台上浇花，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有时候我会想起弟媳说的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知道在妈妈心里，我永远都是她的女儿，是她最放心的依靠。

而我也会用余生好好报答妈妈的这份深情，因为我明白，所谓的偏心不过是一个母亲用尽一生，终于看清了谁才是真正懂得回报她的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