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儿媳小芳站在我面前,眼睛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家里,我买的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
我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洗到一半的碗。不就是给小榕带走了六只螃蟹吗?至于这样兴师问罪吗?
"小芳啊,那螃蟹......"
"别叫我小芳!"她突然拔高了声调,"您现在知道叫我小芳了?刚才给小榕螃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手。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昨天小芳买了十二只大闸蟹,说是要给一家人补补。我们吃了六只,还剩六只在冰箱里。今天我女儿小榕来看我,说起她怀孕四个月,最近特别想吃螃蟹,我就顺手把剩下的六只给她带走了。
"妈,我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买这些螃蟹也是想孝敬您和爸爸。"小芳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您呢?二话不说就给小榕了,您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媳妇吗?"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螃蟹是小芳买的,我确实该先问问她的意见。可是......
02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这些婆婆的无奈。"我苦笑着说,"给了儿子儿媳,女儿说我偏心。给了女儿,儿媳妇又觉得我不把她当回事。"
"您别跟我说这些!"小芳激动地打断我,"您是不是忘了,您每个月6000的退休金,都是给我们家的?我们家买菜、交水电费,哪一样不是用您的钱?您现在为了讨好女儿,就把我买的东西随便送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进我的心里。我的退休金确实都给了儿子家,可那是因为我心疼他们,小两口工资不高,还要还房贷。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就是该多帮衬着点吗?
"小芳,你先别激动......"我试图安抚她。
"我能不激动吗?"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您知道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上个月刚给小明交了补习班的费用,这个月又要交物业费。我省吃俭用买这些螃蟹,就是想让您和爸爸高兴。可您倒好,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心意!"
我突然觉得很累,钱给多了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了。我每个月的退休金都给他们,却连处置几只螃蟹的权利都没有了。
03
"那......那我明天再去买六只回来。"我轻声说。
"买回来有什么用?"小芳擦着眼泪,"您心里早就偏向小榕了。她一撒娇您什么都给她,我呢?我就是个外人!"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小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我儿媳妇,怎么会是外人?我这么多年,哪件事亏待过你?"
"是,您是没亏待我。"她冷笑一声,"可您也没把我当自己人,不然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买的东西送人?"
就在这时,儿子小军推门进来了。看到这个场面,他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小芳立刻转向他:"你问问你妈,她把我买的螃蟹都给你姐带走了!"
小军皱了皱眉:"妈,这事您确实做得不对,应该先问问小芳的意见。"听到这话我的心更凉了,连儿子都觉得我做错了。可是......可是我真的错了吗?
我突然觉得很想哭,我这个当母亲的,把退休金都给了儿子家,却连几只螃蟹的支配权都没有。我知道小芳不容易,可我何尝容易?
"好,我知道错了。"我强忍着泪水,"明天我就去买螃蟹,不,买双份,一份给你们,一份给小榕。这总行了吧?"
04
"妈......"小军似乎想说什么。
"够了!"我突然提高了声音,"从明天开始,我的退休金我自己留着。你们不是觉得我管得太多吗?那就别要我的钱了。"这句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了。小芳愣在那里,小军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久,小军才开口,"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嫌弃您?"
我摇摇头:"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我只是突然明白了,给得太多,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我一个月6000块退休金,给你们家贴补是我心甘情愿的。可现在,连几只螃蟹都要被计较,那我这个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妈......"小芳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她,"你是觉得我偏心,觉得我重女轻媳。可是小芳你想过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真的要把自己分得那么清楚吗?给了儿子家就不能给女儿一点?"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05
第二天一早,小芳来敲我的门。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妈,对不起。"她低着头说,"我昨天太过分了。"
我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我想通了,"她继续说,"您把退休金给我们,是为了帮我们。可我却连几只螃蟹都跟您计较,我真的......"
我拉住她的手:"小芳,你听我说。我给你们钱,是因为我心疼你们。但这不代表我就不能关心你姐姐了。我这个人啊,就是见不得孩子们受委屈。"她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还是每个月把退休金给儿子家。但是小芳再也没有计较过我给小榕什么东西。而小榕知道这事后,也经常买些东西来看我,还特意多买一份给小芳。
有时候想想,钱财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理解对方,学会包容。毕竟,给儿子的是情,给女儿的是爱,这份心意,是怎么也计较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