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的世界里,有一种神奇的魔法,它能够让平面的画作展现出三维的立体感,让观众感受到深远的空间,这个魔法被称为“透视”,这个名词也来源于由西方绘画体系,这也成了中国画不如西方画的一个证据。但事实真相却是:中国人发现透视规律比西方人早一千多年——不敢相信?且听一笑给你细细道来,以后也可以作为打脸“西方艺术领先论”的论据。
首先,了解下西方绘画中“透视”观念的由来。
西方绘画中的透视法,就像是一台精密的相机,通过固定的视点和视平线,将三维世界压缩到二维的画布上,一幅画中只有一条视平线和一个视点,故而被称之为“焦点透视”。想象一下,你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铁轨在你的眼前交汇于一点,那就是你的焦点,也是你透视的中心。
公元1415年,欧洲文艺复兴创始人布鲁内莱斯基(Filippo Brunelleschi)在利用小孔成像进行暗室绘画的过程中,总结出了焦点透视法。他的弟子马萨乔(Masaccio)则利用从老师那学到的透视理论,于公元1427年创作了具有真实感的祭坛画《三位一体》。接着,阿尔伯蒂(Battista Alberti)系统地把透视理论引入绘画,写成了《论绘画》一书,首次引入了投影线和截景等概念,阐明了从三维物体到平面画布的透视原理。由此西方绘画进入了“科学绘画”的阶段。最典型的莫过于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所有的线条都巧妙地汇聚于耶稣的头上,形成了视觉的焦点。
马萨乔《圣三位一体》湿壁画
达芬奇《最后的晚餐》
实际上,中国人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前就已发现以上透视的道理。中国传统画论中,虽然没有“透视”这一名词,但已有了“镜面成像法”的说法。
南朝画家、绘画理论家宗炳在他的《画山水序》中就指出:“且夫昆仑山之大,瞳子之小,迫目以寸,则其形莫睹,迴以数里,则可围于寸眸,诚由去之稍阔,则其弥小。”意思是说:以昆仑山之大,用眼睛去看时,若距离太近,则连昆仑山的外形也看不见了。若远隔数里,却使昆仑山全部展现于眼前——这不就是透视学的原理吗?
宗炳还说道:“今张绡素以远映,则昆阆之形,可围于方寸之内,竖划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遥。”画家将绢素张在画架上,以其平面映及远处的景物,因为距离远,即使像昆仑山、阆中山这样的雄伟之处,它的形状在画面上也不过是很小的一个范围。因此,在画中竖划三寸,可当现实生活中的千仞之高;横画几尺,则体现了现实中的百里之遥。——这就是透视原理在绘画创作中的具体运用,它的提出比西方绘画透视法早了一千多年。
不过,由于这种方法限制了中国画家对于内容的表现(能描绘的范围太窄),也不符合“取势达意”、“以形取神”的艺术观念,所以没得到广泛的运用。哪怕是与宗炳同时代的画家王微,也认为山水画“非以案城域,辨方州,标镇阜,划浸流”般的地图,而是“目有不极,故所见不周”,所以需要“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从眼前所见的狭隘视野中跳出来,通过多方面、长时间的观察,综合提炼,使艺术表现进入更为广阔的空间之中。
所以,中国画家们更像是游走在山水之间,两岸的景色不断变换,从此不受固定视点的限制,将不同时间和空间的景象融合在一幅画中。像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虽然也有近大远小的特征,却不是严格按照光学原理研究出来的成像规律,而是类似于我们现在在旅行中走一段,拍张照,再走一段,拍一张,然后再拼贴起来的画面。这就是作者对于自然理解的常识归纳。
现在的美术教材把这种有多个焦点透视的方法叫做“散点透视”。不过,传统的中国画论中可没有这一说,“散点透视”的概念,最早是由德国人Otto Fischer 在其著作《中国风景画》(1943年)中提出的,也是个“舶来品”。
Otto Fischer 《中国风景画》
有人说:“没有科学传统的中国,自然发展不出来这种焦点透视法。”这是对自家传统文化不够自信,又不肯下功夫去研究的错误说法。中国人不是没有总结透视法,而是觉察到它的弊端后,及早的进行了“升级迭代”而已。
西方的焦点透视,讲究的是科学的准确性和视觉的真实性。它通过严格的几何计算,确保了画面的立体感和空间感。而中国画的散点透视,则更注重情感的表达和意境的营造。它不受物理空间的限制,追求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自由和超越。
如果我们将这两种透视法比作旅行,那么西方的焦点透视就像是跟团旅游,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你只需跟着导游的旗子,就能看到最美的风景。而中国画的散点透视,则更像是一场说走就走的背包旅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探索每一个角落,发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无论哪种透视方法,它们都是艺术家们观察世界、表达自我的独特方式。它们之间的不同,不仅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也丰富了人类艺术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