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费加罗报》报道，全球第一大矿泉水公司雀巢集团近期承认曾使用紫外线和活性炭过滤处理方法对其部分矿泉水产品进行消毒，至少在2021年之前一直在使用此消毒技术，涉及的子品牌包括Perrier、Vittel、Hépar和Contrex。

法国法律明令禁止对矿泉水进行任何形式的消毒处理。与自来水需要经过消毒过程才能确保其安全性不同，矿泉水必须自然地具备高微生物质量。雀巢集团并未明确承认从何时起开始使用消毒技术，借口称环境变化影响水源，导致使用消毒技术以保持水质和矿物质成分的稳定。从2021年雀巢承认使用消毒技术以来，其位于孚日地区的四个水源地被关闭，还裁减了171个职位。法社会团体批评政府对雀巢的行为缺乏监管。

与此同时，据法兰西电台1月31日也报道称，

包括雀巢在内的多家瓶装水品牌

存在欺诈行为

所谓“天然矿泉水”

其实是用“污染水”

按照自来水工艺“制造”出来的

按规定，“天然矿泉水”指的是天然纯净的水，可直接饮用，矿泉水厂家们也长期如此自我标榜。但调查记者玛丽·杜平透露，实际上在法销售的多家“天然矿泉水”采用自来水工艺，通过活性炭和紫外线处理掩盖水源被污染的事实。“消费者花更多的钱，买到的却并非真正的纯净水。人们都被骗了”。

高端矿泉水竟是这么来的？

法国媒体发现

雀巢、伟图等多个品牌牵涉其中

占法国市面上瓶装水

总数的约30%

消费者不仅长期被误导

还承担着细菌

化学物质等污染风险

目前，雀巢公司已承认欺诈。而据报道，早在2021年有关部门就收到过相关报告，但秘而不宣，并给予雀巢公司豁免。有媒体认为，其背后牵涉巨大的商业利益和政府监管问题。

法国的阿尔玛集团在法国境内有30多个瓶装水品牌，包括售价便宜、“法国人最爱的瓶装水”克莱斯汀（Cristaline），以及名字听起来“高大上”的圣-约尔（Saint-Yorre）、威驰塞勒廷斯（Vichy Célestins）和夏特丹（ Châteldon）。

其中，夏特丹还被誉为世界上最昂贵的矿泉水。该品牌的官网广告写道，“这种非凡的水，因其有助消化的特性，而在凡尔赛王公贵族中闻名”。

根据阿尔玛集团一名工厂员工的举报，法国政府部门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该公司对其矿泉水进行了不符合规定的处理，比如注入硫酸铁和工业二氧化碳，微过滤的标准不达标，以及将所谓的 "矿泉水 "或 "天然泉水 "与水龙头里流出的自来水混合。这份长达120多页的调查报告目前就锁在法国奥罗阿大区检察官的办公室里。

对此，阿尔玛集团予以否认。该集团负责人说，相关事件早已被媒体报道，而且他们没有使用不合规的瓶装水生产方式。

雀巢公司曾"建议"法国政府修改规定

在2020年的调查中

法国政府部门还“顺藤摸瓜”

发现违规生产瓶装水的

远不止阿尔玛集团

在购买相同不合规过滤器的

客户名单中

调查人员赫然发现了

雀巢公司的名字

雀巢公司在法国共有两个矿泉水生产基地，一个在孚日，主要生产伟图（Vittel）、康婷（ Contrex）、赫帕（Hépar）等三个品牌的瓶装水，另一个在韦尔热，主要生产巴黎水（Perrier）。

雀巢公司生产的瓶装水，占到法国市面上同类产品的三分之一。

按照法兰西电台的报道，2021年8月，雀巢公司与法国政府举行了闭门会议。会上，雀巢公司代表不仅承认了违规生产，还对法国政府提出“建议”，研究是否可以修改相关法规，好让他们生产瓶装水的方式变得符合规定。

是规定太严了吗？

按照法国有关瓶装水的法规

瓶装水可分为三个等级

首先是“天然矿泉水”

是指天然纯净的水可直接饮用

按照生产商的宣传

巴黎水、伟图、依云等品牌

都属于“天然矿泉水”的级别

然后是瓶装水

其中就包括便宜的克莱斯汀

最后一档则是

“经过处理可饮用的水”

这类水通常和自来水处理方式相同

和前面两个级别的瓶装水，有着很大区别，特别是“天然矿泉水”，通常取自地下深层含水层，原则上只能使用有限的过滤方式，严禁使用碳过滤和紫外线过滤。

法国政府只允许“天然矿泉水”的生产商使用某些过滤器，去除水中的特定成分，例如铁和锰颗粒。

生产商大力营销这些天然矿泉水“原始纯净”的概念。为此，平均每个法国人每年都要花费数百欧元来购买这些饮用水。它们比自来水贵100倍，但是生产商说它们更纯净、更健康，对人体更有益。

为什么要违规生产？

雀巢公司多年来的生产方式表明

该公司旗下的天然矿泉水

既不"纯净"，也不"天然"

为什么雀巢公司要冒着风险

违规生产瓶装水？

法国媒体指出，雀巢公司开采的含水层经常受到微生物的污染，比如大肠杆菌。在巴黎水的水源还曾发现过农药残留。

雀巢公司的官方说法是，“由于气候和环境的变化，干旱和洪水等极端事件成倍增加，再加上生产基地周围人类活动的扩大，使得保持天然矿泉水基本特性的稳定性变得非常困难"。

法国媒体说，雀巢公司考虑到饮用水安全，才做了多重过滤。但是采用了自来水相同的过滤方式，却卖出比自来水贵很多的价格，这其中涉嫌欺诈。

法国政府被质疑

存在掩饰和通融行为

据当地时间1月30日世界报报道，在2022年7月向法国政府提交的一份报告中，法国社会事务总监察局估计，30%的法国（瓶装水）品牌使用了不合规的处理方法。该机构的调查团认为，30%的比例可能还被低估了。

报道援引一份政府机密文件称，雀巢等公司多年来一直采用不符合规定的处理。由于存在细菌或化学来源的零星污染，这些公司对标注“泉水”或“天然矿泉水”出售的瓶装水使用了低于0.8微米（µm）阈值的微滤技术、紫外线、碳活性物质进行处理。这些净化技术适用于自来水或“经处理可饮用的水”，但被禁止用于“泉水”或“天然矿泉水”。

按法国国家食品、环境和职业健康安全局（ANSES）的规定，“天然矿泉水”指的是天然纯净的水，可以直接饮用，标注“泉水”或“天然矿泉水”字样的瓶装水，应该来自保存完好的地下水资源，是非常纯净的天然水，不得进行消毒。

图片来源：ANSES网站截图

世界报援引政府机密文件称，雀巢饮用水公司的某些水井受到大肠菌污染，这一反复出现或季节性的问题，是“来自粪便污染”，而这一点被故意隐瞒了。

另一方面，法国政府最早2021年就知道了这一事实，但一直秘而不宣，并给予雀巢公司豁免。并于2023年2月22日做出决定，通过了使用0.8µm以下微滤的规定。在世界报和法国广播电台质疑时，政府声称，这是为了保留某些物质，而非改变水质。上述品牌的多个站点因而得以继续运行。

直到去年，法国检方才做了初步调查，并承诺会对相关欺诈行为提出指控。

目前

尚不清楚法媒曝出的事件

是否与国内产品有关

据2020年媒体报道，雀巢在中国的水业务包括全球品牌雀巢优活和本土品牌大山、云南山泉，公司也向中国消费者销售Perrier、S. Pellegrino和Acqua Panna等天然矿泉水品牌的饮用水。

记者查询国内天然矿泉水的标准发现，《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饮用天然矿泉水》中规定，饮用天然矿泉水应当从地下深处自然涌出的或经钻井采集，含有一定量的矿物质、微量元素或其他成分，在一定区域未受污染并采取预防措施避免污染的水；在通常情况下，其化学成分、流量、水温等动态指标在天然周期波动范围内相对稳定。并有以下界限指标：

图片来源：《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饮用天然矿泉水》截图

事实上，雀巢已非首次陷入欺诈纠纷。据多家外媒2017年报道，雀巢公司在美国遭到起诉，来自包括康涅狄格州、缅因州等美国8个州的消费者称，雀巢北美公司通过将Poland Spring贴上“100%天然泉水”的标签，欺骗他们支付过高的费用，但实际上Poland Spring只是“普通的地下水”。

除此之外，在2020年，据瑞士媒体报道，瑞士研究人员的数据表明，依云矿泉水检测出了一种被禁用杀菌剂的残留物百菌清，浓度约为每升6纳克。尽管浓度远低于法定限度，对健康无害，但也让业界担忧此类瓶装水的处理方式是否合理。

雀巢中国：

法国所有瓶装水产品均符合法国相关监管要求

中国销售的产品也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

2月4日，雀巢中国官方对外发布声明称，自2021年在法国政府机构监督下实施转型计划以来，现在雀巢法国水业公司的所有瓶装水产品均符合法国相关监管要求。雀巢中国称，其在中国销售的产品也符合中国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

雀巢中国表示，为确保法国天然矿泉水产品的安全，相比法国政府此前认可的技术，其使用了更为精细的微滤技术。“我们还使用了其他地区允许的活性炭过滤和紫外线系统，这与法国天然矿泉水相关法规要求不同。现在，雀巢法国水业公司的所有瓶装水产品均符合法国天然矿泉水相关要求。”

雀巢方面表示，2021年，雀巢主动向法国政府进行了汇报，并提出了多个改进方案以确保此后的合规。这包括提交科学证据，以证明雀巢在法国水源地使用的更精细的微滤技术并非是一种消毒剂，也不会影响当地天然矿泉水的特性。在法国政府的监管下，雀巢停止了法国所不允许的处理方法。“一直以来，雀巢旗下的天然矿泉水在确保可安全饮用的同时，也始终确保各个品牌水的独特矿物质成分与标签所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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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主打高端水业务

旗下高端水品牌普娜曾被抽检亚硝酸盐超标

记者注意到，根据我国GBT 10789-2015《饮料通则》，包装饮用水分为饮用天然矿泉水、饮用纯净水、饮用天然泉水、饮用天然水和其他饮用水。其中，饮用天然矿泉水是指“从地下深处自然涌出的或经钻井采集，含有一定量的矿物质、微量元素或其他成分，在一定区域未受污染并采取预防措施避免污染的水；在通常情况下，其化学成分、流量、水温等动态指标在天然周期波动范围内相对稳定”。

其中，GB 8537《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饮用天然矿泉水》显示，饮用天然矿泉水分为含气天然矿泉水、充气天然矿泉水、无气天然矿泉水和脱气天然矿泉水，但无论是哪一种类别，其定义均为“在不改变饮用天然矿泉水基本特性和主要成分含量的前提下”，可以在加工工艺上“允许通过曝气、倾析、过滤等方法去除不稳定组分”。

值得注意的是，雀巢旗下高端水曾被抽检不合格。2023年12月29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公布了13批次食品抽检不合格情况的通告，其中，1批次沃尔玛（天津）商业零售有限公司销售的、标称上海雀巢产品服务有限公司中国总代理的普娜饮用天然泉水被检出亚硝酸盐超标。该批次样品被检出亚硝酸盐（以NO2-计）0.033mg/L，超过标准限量0.005mg/L。对此，雀巢官方没有回应。

雀巢2023年上半年财报显示，上半年财报总销售额增长1.6%，达到463亿瑞士法郎。不过，大中华大区的销售额同比下降了4.8%至25.48亿瑞士法郎。雀巢提及，尽管巴黎水的产能暂时受到限制，但水业务在圣培露和普娜的推动下实现了中个位数的增长。

雀巢在中国的高端水业务包括普娜、巴黎水、圣培露等。前述品牌均在宣传上着力突出水源地优势，如普娜水源地是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托斯卡纳山脉、圣培露水源地是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山脉圣培露镇的圣培露泉、巴黎水唯一水源是南法孚日山脉。在电商平台品牌旗舰店中，普娜宣称“水质取自海拔900米山脉”“低钠淡矿”、圣培露宣称“1300米深层水源”“30年自然渗透”、巴黎水宣称“0糖0卡0脂肪0甜味剂”。

价格方面，在雀巢官方小程序中，1瓶330mL的普娜饮用水（塑料瓶）售价5元；1瓶500mL的圣培露天然矿泉水（塑料瓶）售价5.6元；1瓶500mL的巴黎水原味气泡矿泉水售价5.4元。

对比来看，在电商平台品牌官方旗舰店，1瓶依云天然矿泉水（500mL）售价约7元，1瓶百岁山天然矿泉水（570mL）售价2.5元，1瓶农夫山泉天然雪山矿泉水（535mL）2.4元，1瓶鼎湖山泉旗下的赞泉天然矿泉水（550mL）3.75元。

本文由食品观察家综合自 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南都周刊、第一财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