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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火化那天,妻子正在白月光身边哄他的孩子入睡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儿子的骨灰盒时,我的手脚都还是冷的。一直到儿子下葬,天上飘起了雨,妻子林知湘都没出现。比起吹在身上的冷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儿子的骨灰盒时,我的手脚都还是冷的。

一直到儿子下葬,天上飘起了雨,妻子林知湘都没出现。

比起吹在身上的冷风,我的心更像是坠入了冰窖。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点进去一看,是程家的私生子程琛发来得朋友圈截图。

似乎是怕我看不见,特意私聊我来炫耀。

配文“身边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照片上是前不久刚打电话说会赴约的林知湘,

她抱着程琛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当初难产,以为儿子活不下来的她,

在睁眼看到襁褓中儿子的那一刻,与喜极而泣的她一模一样。

庆幸我没有放弃她,庆幸儿子平安出生。

难怪林知湘没来,原来是陪程琛照顾孩子去了。

许是心痛的次数太多,已经有些麻木了,看到这些我的内心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我盯着墓碑上儿子的照片,“小安,我们不要妈妈了好不好。”

我走出墓园,这里很少人来,连车都打不到,正想怎么办时,林知湘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像是终于想起被遗忘的我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顾忌那边在休息的人儿。

“程琛他们因为保姆照顾不当对食物轻微过敏,之前月嫂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我像是没听到她说的,“外面在下大雨,我没带伞,也打不到车。”

她愣了一下,也不提月嫂的事了,“程琛生病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在哪,我给你打个车,你自己回来好吗?”

她像是听不见我刚刚说了什么,自顾自安排着,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给她发了定位,奢望着她能想到什么。

我躲进墓园的保安室,一个小时过去,车没有来,

许是为了照顾程琛,转眼便将我抛之脑后了吧,而我对林知湘也彻底失望了。

我打电话给了朋友,他们好奇为什么林知湘没有来接我。

毕竟当初我俩恩爱是圈子里有目共睹的。

可我什么也没说,朋友看我心情不好也没有多问。

回到家,我拖着满身疲惫上了床,很快睡去。

我是被林知湘的电话给吵醒的,一夜过去,像是才想起我这个丈夫来。

我直接按断了电话,她再次打了过来。

我烦躁地接起,对面的林知湘语气焦急,“江彦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程琛他们现在出院了,需要人照顾。”

“之前那个月嫂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我怕程琛又挑个粗心保姆把自己和孩子弄进医院。”

我的脑袋有些昏沉,许是昨天吹了太久的风。

出口的声音带着嘶哑,“没有。”

那边似乎静了一瞬,程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湘湘要不算了吧,你也知道彦哥一直不太喜欢我,昨天又因为我害得你没去接他,彦哥心里肯定觉得不舒服。”

“没事的湘湘,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他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反倒衬得我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林知湘惯吃他这套,而我没耐心听他们上演什么“客套”戏码。

“林知湘,你既然这么担心他,你自己照顾岂不是更好。”

“那个月嫂都过去四五年了,我上哪给你翻出来。”

林知湘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我生气了,立刻放柔了语气哄我,

“生气啦?我只是问问嘛,你要是有就……”

她不依不饶,显然是不信我,觉得我是故意耍性子不给。

我直接掐断了通话,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但我没想到,林知湘得不到月嫂的联系电话,直接把程琛带来了家里。

她叫来保镖、助理,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

身后是抱着孩子的程琛。

我刚叫来家政打扫好的屋子,一众人直接穿着鞋走了进来。

她不曾看我一眼,就连讨好我的礼物都是助理递过来的。

“给你买了香水还有药膳,到时候和阿琛一起补补。”

可我从不爱喷香水,而药膳只会让我上火。

她连道歉的礼物都是敷衍的。

程琛拎着东西走到我身边,“彦哥我帮你一起吧。”

林知湘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不太乐意,“阿琛你别管他,他就爱做这些,你刚出院得好好休息。”

我站在原地没动,程琛递过来的东西我也没接。

真可笑,她是家里公司的继承人,我为了让她专心经营公司,

我自己一个人收拾家里,照顾孩子,她却说我爱做这些。

我曾经热爱的事业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快要呼吸不上来。

我第一次觉得我的付出如此可笑。

林知湘像是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异样,将主卧里属于我的一部分东西拿了出来。

“委屈你一下阿彦,阿琛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客房又常年没有人气,主卧他睡得会舒服些。”

“而且小安刚去世,你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我说我需要人陪,是想要她陪。

让程琛来,也不怕我掐死他。

林知湘说完走到我身边来,环住我的手臂。

“阿彦,有你陪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我冷笑,抬手拂下她的手,“我什么时候同意让程琛住进来了?”

闻言,程琛手上的洗漱用品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颇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意思,求助的目光看向林知湘。

“湘湘,既然彦哥不同意,要不就算了吧,你和彦哥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吵架。”

说完,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了袋子里。

单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抱起孩子就要走。

“阿琛你等等。”她急急出声制止,拽着我的胳膊走到程琛身边。

“阿彦刚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你留下来。”

她疯狂冲我使眼色,我全当没看见。

许是程琛觉得戏做够了,试探性地来抓我的手。

我抬手避了过去,程琛却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

手撑在门框上,勉强稳住身形,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嘴唇颤抖,欲言又止,“彦哥……”

林知湘赶忙上前扶住程琛,怒视着我,“江彦你是不是疯了,阿琛刚出院,怎么受得住。”

她的嘴里紧接着传来刻薄又恶毒的话来,

“你总不能因为小安死了,就见不得别人好吧。”

说完像是意识到不妥,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难怪照顾不好孩子。”

她一愣,彻底闭上了嘴,面色苍白地解释,“不是的阿彦,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知湘的话像是一把刀,往本就裂开的伤口又一次刺了进去。

血止不住地流,刀还没拔出来,就想缝针。

似乎是太吵了,原本睡得安稳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林知湘立刻从程琛手上接过孩子,趴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拍哄着。

“小宝不哭,乖啊乖啊。”

小宝,这还是月嫂刚来不知道小安名字随口叫哄的。

林知湘怕是打算照顾程琛父子俩开始,就把以前的记忆翻了个遍吧。

母慈子孝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程琛挑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仿佛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渴望着那本就不存在的爱。

紧握成拳的手被缓缓松开,掌心多出了几道血痕。

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林知湘,我们离婚吧。”

林知湘拍哄孩子的手一顿,看向我时,深深皱起了眉,

“说你几句你就要离婚,你把婚姻当什么,再说了,本来就是你不对。”

“如果刚刚程琛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别闹了,我现在没那个精力。”

没精力去墓园送一趟孩子,有精力照顾轻微过敏的程琛父子。

没精力跟我吵,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程琛指责我。

林知湘抱晃着孩子,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程琛捡了起来,我看着只觉得眼熟,和之前给小安求的平安符似乎是一样。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立刻跑回了儿童房,对小安的遗物仔细翻找起来。

不见了,平安符不见了。

我怒气冲冲地走回客厅,质问林知湘,“是不是你拿走了小安的平安符?”

林知湘怕我吓到孩子,语气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说就说,这么大声干嘛,是我拿得怎么了,孩子这次过敏,送个平安符也算给阿琛一个心理安慰,大惊小怪。”

程琛一听,一脸的不赞同,甚至有些嫌弃,“湘湘,你怎么能把死人的东西给孩子,多不吉利啊,别到时候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我气得牙都在打颤,“把平安符还我。”

程琛看我一眼,见林知湘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无所顾忌地走到窗边,

他满是恶意地朝我笑,随手一挥便将平安符丢下了楼。

我快速上前,程琛张嘴想要说什么,我直接一拳挥在了他脸上,

程琛的嘴角瞬间就红了,我的小臂压着他的肩膀,将他半个身子都探向了窗外。

“你要是活腻了就去死,少来我这找不痛快。”

我抬手,还想再打一拳,林知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孩子,直接用身体撞开了我。

“江彦,我劝你适可而止!”

我受力跌坐到地上,后背磕在了茶几上,发出声闷响。

程琛一副被吓坏得模样,搂住林知湘的手臂,

“湘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彦哥会冲上来抢,我没拿稳才……”

他声音弱了下去,生怕自己再说些什么,刺激到我。

林知湘看向我的目光只剩厌恶,“不用管他,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眼下先把你们的房间安顿好才行。”

两人一前一后拿上东西进了房间,徒留我一人在客厅。

我扶着被撞伤的地方,下了楼。

林知湘陪程琛收拾好出来时,我正双目无神地站在窗边,看向窗外。

林知湘似乎很疲惫于面对我,我听见她叹了口气才走向我。

“阿彦,你别闹了好吗?你是我老公,当初你不是说要做好我的贤内助的吗?”

“公司的事已经够我忙得了,别再和阿琛闹矛盾了好吗?阿琛他也不容易。”

我瞥她一眼,没说话。

程琛是程家的私生子,

如果不是正室去世得早,他和那个小三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程家的门。

小时候的林知湘因为成绩不好,性格古怪,是林家的边缘人物。

许是因为两人的处境都不好,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互相依偎取暖,直到两家需要联姻。

而现在,程琛的联姻妻子去世了,而他因为是私生子的身份遭人排挤,

被赶出了丈母娘家,本家因为他没挣到股份继承,也不愿意接纳,只好来找林知湘。

林知湘也乐得给别人当后妈。

“你知道那枚平安符是怎么来得吗?”

因为难产,儿子体弱,我多方打听才找到一处,说平安符很灵验的寺庙。

因为求得人太多,怕因名气而来,心不诚。

需要求符之人每日都来跪拜,需满半年方可。

我和林知湘是两个人,便每人都需满六个月。

林知湘像是听了我的话,想到了什么,上前搂住我的肩,

“那只是个平安符而已,说白了不过一块布,要真那么灵验,小安怎么会死呢?”

“我知道你放不下,阿琛的孩子也是孩子啊,你可以尝试把注意力放到阿琛的孩子身上。”

我被他的话气笑了,直接推开了她,

“林知湘,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偷小安的平安符还不够,还要偷我对小安的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看清面前女人的真面目。

林家的实权是我一点点帮她夺过来的,程琛这种只知道吸血的害虫,

我倒要看看,等林知湘的话语权被夺,他还愿不愿意待在林知湘身边。

我无意与她再争吵下去,满是倦意地看她,“离婚吧。”

林知湘怒不可遏,“你没完了是吧,你之前闹一闹也就算了,趁我现在还愿意哄你,劝你见好就收,别到时候真离了你又后悔。”

“外面人谁不知道你有多爱我,离了我,其他女人也不嫌膈应。”

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被当作羞辱的资本的。

林知湘摔门离开了,我依旧站在窗口,直到看到楼下出现她的身影。

我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屋里传来程琛哄孩子的声音。

甚至能想到里面的画面,只是这仿佛离我已经很远了。

像是所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里,往日的种种再也触摸不到了。

我正打算开门离开时,林知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