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程咬金,这次奉旨要回朝搬兵。当时也是顾虑重重,他想的很多。
所以,他跟军师说:“我出去,你先别关城门,给我留着,万一闯不出去,我好再回来。”军师徐茂公满口答应。
李世民带领众人一送程咬金啊,他心里也在想,咳,这么大年纪了,按说应该派一个年轻的去,可是年轻的未必能把兵搬得来,还就得他去。当时看着程咬金,李世民也怪过意不去,他们一直把他送到城下。
程咬金准备出城的时候,皇上李世民和军师就身登城楼观望,军师一声令下,兵丁把城门开了,程咬金便悄悄地出城。
千斤闸绞起来,吊桥放下了,程咬金把八卦开山钺往肩膀头上一扛,打了一下马,这马踏踏踏踏由城里可就出来了。
上了吊桥,程咬金往对面一看,望见敌营的营盘,真好像蚂蚁盘窝似的密密麻麻。心想,哎哟,我的姥姥,我怎么能杀得出去呢?慢腾腾的,这匹马就下了吊桥。
军师和李世民手扒护城栏杆在城上往下看着,一看程咬金刚刚过了吊桥,徐茂公就下令:“快,扯桥关城。”众兵丁应了声“是”。就把城门关上了。
皇上李世民说:“哎,慢着,徐王兄你不是答应给他留门吗?”
“万岁,你有所非知,我四弟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如果他出城,你真的把城门给他留着,他能冲出去也不冲了,他是见硬就回,把城给他关了,他一看没有后路了,就没辙了,闯,也得闯;不闯也得闯,死逼无奈,他没有依赖,主意就多了,请万岁放心,他准能闯过连营,回去搬兵。”徐茂公说。
李世民一听,程咬金是有这个毛病,不过这样做,也有点儿太绝情了。但也只好按着军师的吩咐去做了。
程咬金打着马,刚一下吊桥,听见后面“咣当”一声关了城门。他回头一看,哎哟,好你个徐三呀,我刚一出来,你就把吊桥扯起来,把城门关上了。
他赶紧把马头拨回来,在马上探着个身子,歪着脖子往城上瞧。高声喊道:“哎,徐三哥,怎么把城门关上了,哎,别关,别关,给我留着。”
“我已下令,吊桥扯起,城门关上了。四弟,你尽管放心的大胆闯营去吧!城啊,我是不能给你开了。”徐茂公说。
程咬金就完全明白了。好哇,徐三呀,牛鼻子老道,你也太损了。你竟然是这样地狠毒。你等着吧,等我把兵搬来以后,做了一字并肩王,我先把你宰了。如果要是搬不来兵,阵亡疆场,我就不能宰你了。可是,我做了天下都土地,我也派小鬼把你活捉了去。
程咬金一看,想回城,是不能了,无奈,这才打马奔敌营闯去了。此时程咬金心想,得了,豁出去了,死活就这一回了。冲出去就活了,冲不出去就死了。杀一个我就够本,宰两个我就赚一个,对。他就把六十四斤八卦开山钺双手端平,呐喊一声,“呀呔!”就冲奔番营。
西凉兵丁发现有一个人跨马直奔连营闯来,等他们想准备抵挡,已来不及了,怎么抵挡啊?开弓放箭离的太近了,这弓箭远了能使得上劲,离身太近了就射不出去了,只好拿着兵器来抵挡。
程咬金跟番营大将打仗,他岂是人家的对手。要是宰个兵丁,嚯,那他可勇着哪!把眼睛一瞪,把车轮大斧一抡,就这一阵乱砍乱杀,好家伙,只听得嘁嚓,咔嚓,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这时,守营的敌将就冲出来了。程咬金一看,来了一员敌将,兵丁便二龙出水式分开。马上端坐的敌将,手中端着门扇大刀,直奔程咬金而来。
程咬金把大斧子一撤,大概是有点累了,大喊一声:“呔,对面来将慢伸征驹。”
来将正欲摆兵器跟程咬金战呢,一听,他喊了一声,就把马带住了,上下一打量程咬金,仔细观瞧,哎,原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糟老头。
他忙问:“喂,老蛮子,你为什么单人独骑,来闯我的联营?你是什么人?”
程咬金这阵儿,喘过一口气来,刚才这阵乱杀,累的他呼哧呼哧直喘,忙说道:“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可别害怕。你赶快回去,报告你们兵马大元帅,西凉国舅苏海苏保童得知。你告诉他大唐朝来了一位鲁国公,让他赶快大闪营门,出来迎接,就说是他爷爷到了。”
“什么,你是谁的爷爷?”
“我是你们元帅苏海的爷爷,听明白没有?他迎接早了,倒还罢了,要迎接迟了,我便催马扬长而去!嘿嘿,他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快去!”
敌将一听,什么?我们大元帅得管他叫爷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们西凉人,对咱们中原人说话,一来是听不太清楚,二来是有点莫明其妙,这要不禀报,真要把事给耽误了,我们元帅怪罪下来,那还了得。应该跟元帅回禀一声,但又怕老蛮子跑了,所以,吩咐手下众将和兵丁,把程咬金团团围住,千万不要把他放跑了。他便去通报元帅得知。
苏海正在帅虎帐中,听说守营的战将要见自己。便让他进来,忙问:“禀报何事?”
“禀报大元帅,由打锁阳城内出来一位老将,单人独马直奔连营闯来。等我出来正要战他,可他让我给你送个信,他说要见你。他是大唐朝的鲁国公,还得让大元帅大闪营门去迎接他,他说他是你的--”
“我的什么?”苏海问道。“啊,他他他,他说是你的……”“是我的什么?你倒是快说呀!”“他说是你爷爷。”
“嗯,”苏海一听这话刚要发作,转念一想:“慢着,来的这个人是鲁国公,他姓什么?”“啊,姓程。”“姓程?莫非他是程咬金?”
噢,当时苏海就想起了多往事。第一,他知道程咬金这个人,是大唐朝的开国勋,听人们说,大唐朝李世民的驾下有智、勇、福三员大将是最有名的。
智将,是秦琼秦叔宝。想当年,他做元帅的候,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不但勇猛无敌,且有韬略,会领兵,懂得三韬五略,熟知兵法,是大唐朝的一员智将!
勇将得说当年的罗成,号称常胜将军,从来没打过败仗。
福将,那就是鲁国公程咬金了,别人办不成的事,他准能成,有个三灾五难,他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也死了。
人们都说程咬金,福大,造化大,且又高寿。何况当还做过混世魔王,大德天子,九成皇帝,老蘑菇头,十八国的盟主。程咬金,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所以人们都说他有福气。
今日他一听说来的这个人可能就是程咬金,这是大唐朝有名的国公。又听说,他既不带兵又不带将,单人匹马来闯营,这何惧哉。
何不把他迎了进来,好问问他干什么?然后,将他捉住,装入囚车木笼,解往建都城,交给我们狼主,这是我的首功一件。
如果,我能将他说服,他要能归降了我们,别的不说,那就给唐营一个震动!再者,我曾听我令尊大人说过,程咬金对待我们老苏家有过好处,何不把他请进来。我再从他的嘴里,探知他们在锁阳城被困的情况。
他前思后想,还是应该把程咬金接进来,想到这忙说:“好,来呀,外面给本帅备马抬刀侍候。”“是。”大刀苏海上马提刀,带领众将,就迎出来了。
程咬金心里在想,我呀,非得这么办这么办,这么这么办不可。其实程咬金心里,也象揣着个小兔子似的,怦怦乱跳。他一听,号声一响,接着,帅帐营门大闪,队伍排开,兵将出来了。
程咬金一看,哎哟,有门。哼,腰板挺得溜直,就端起架子来了。定睛观望,旗门阵角下,帅旗底下闪出的那匹马,马上端坐的那个人,嚯,相貌长得十分凶恶。
程咬金在城头上观阵的时候,曾经瞧见过他,认出来,这个就是国舅苏海苏保童了。
程咬金在马上眯缝着眼睛,假装闭目养神的样子,肩膀头上,扛着那把六十四斤八卦开山钺。
大刀苏海,一撤战马,就迎上来了。老远看见程咬金,头上戴着八棱卷檐荷叶盔,身上披的是大叶红铜甲,程咬金虽已年迈,这个福像,确实挺引人注目,满面红光,嗬,这个派头可真不小,颔下胡须,奓里奓撒,年轻的时候,胡子都往上卷卷着,现在好象是直了一些。
苏海在马上老远的把拳一抱问道:“哎,前面那位老将军,请了,本帅这边有礼了。”程咬金假装没听见,眼皮都不瞭。
“哎!”苏海心说:睡着了,哪能呢?又把马往前带了几步说:“老将军,请了。”
两旁的战将可喊上了,“呔,老蛮子,我们元帅给你见礼了。”
程咬金这才把眼睛慢慢地睁开说道:“喊什么?喊什么?我正在闭目养神,你们嚷嚷什么?”“老将军,我这厢礼过去了。”苏海说。
程咬金这才假装看见了他:“哎哟,哈哈哈哈,请了,请了,但不知你是--”“哦,姓苏名海字保童,是也!”
“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海呀,孙儿呀,你好哇?”嗯,这苏海一听,怎么这么不顺耳,心里这个别扭就甭提了,还管我叫孙儿,自己还得耐着性强压胸中之气说道:“老将军,但不知你尊姓大名,为何与我这样的称呼?”
“啊,我管你叫孙儿,你不爱听吧?我跟你爷爷苏烈苏定芳,我们俩个十分莫逆,穿堂过屋,妻子不背的好弟兄,我管你叫声孙儿,还高攀你吗?”“啊,哎呀,你是--”
“我姓程名知节字咬金,家住山东兖州府,班鸠镇小笆子庄,我年轻得志的时候,抓过切糕,抢过馅饼,打过闷棍,套过白狼,贩过私盐,卖过笆子,后来小孤山长叶林,劫了靠山王杨林的四十八万银子皇杠,曾经走马取金堤,三斧定过岗山,坐过十八国的盟主,老蘑菇头,大德天子九成皇帝,你没听说过?”
“哎呀,真是程老千岁驾到,本帅不知,早知应该远迎为对,这厢赔礼了。”就在马上抱拳给程咬金施了个礼。
程咬金看他双拳高高举过顶,对自己这个尊重劲啊,心里头也挺美滋滋的,忙说道:“罢了。”
苏海说:“老千岁,你不在锁阳城内陪王伴驾,老人家为何单人匹马,来到我的营盘,莫非有什么国事?”
“哼,我说孙儿呀,你小子也太没有理了。我跟你爷爷相好,我是你的长辈,不用说公事也好,私事也罢,我这么大年纪了,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了,看来你小子官做大了,哼,架子也大了,怎么着,你的营盘都不让我进?都不叫我下马坐下歇一歇?哪怕是凉水温成热水,常言说,这瓜籽不饱是人心哪!”
“哦,哦,老千岁,我正是想要请你进营呢,来来来,往里请,往里请。”
“哎,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做事,得好好想一想,别以为我挑你的礼,这包子回笼可就不香了。你懂吗?”
“是,是是。”心说这老头怎么这么难缠哇。
一直把程咬金让进营里下了马,还把他让到帅帐上。苏海并且让他往上坐。
程咬金说:“不,不不,你别看上了几岁年纪,我还懂得那是帅位,嘿嘿,我可不敢上坐。”“好,来人搭坐侍候,老千岁快快请坐。”
“哎呀,大元帅,苏国舅,按正理说,到你这里,赏给我扎足之地,我愿足矣,焉有我的坐位呢?”
“哎呀,老千岁你就别过谦了,恭敬不如从命,你就快坐下吧!”“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程咬金就坐下了。
大刀苏海,也不好意思往帅位上坐,命人另搭个座位,陪着程咬金就坐下了,马上吩咐人献茶,忙说:“老人家你太辛苦了,这次你出城来到我的营中,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嗯,有点儿小事,我说苏元帅,我还真饿了。”“哎哟,老人家你还没吃饭哪?”
咳,程咬金说:“我这个人哪,就是实惠,我们城中缺粮短草,哎,不瞒你说,我好几顿饭都没吃饱了,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
“哦,来人,给老人家准备酒宴。”嗬,手下人就给程咬金把酒宴给摆上了。程咬金心说,这回呀,我也得落个饱死鬼,不吃百不吃!
结果程咬金咧开腮帮子,就吃喝上了。吃了个风卷残云,落花流水,闹了个沟满壕平。他吃饱了,喝得了,把那油嘴麻花的嘴一抹。哈哈,嗬,又摆上谱了,有人把茶给他端上来,他就吃起茶来。
苏海呀,是一再忍着,心说,这老头可真够磨缠的,又停了会说:“老人家,有话你就讲吧。到底有什么事?”
“哎,吃饱了,也喝得了,孙儿,今日爷爷来没有别的事,明告诉你,我是奉了唐皇李世民的旨意,我们这次被困在锁阳城,里面没有粮草,外面没有救兵,别无它法,就得回朝去搬救兵,皇上命我去搬兵。从你这路过,爷们,你能让我过去吗?让我搬来兵再跟你打仗,怎么样?”
“啊?”苏海不听此言便罢,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怒气顿生,心说,你这个该死不死的糟老头子,真恨人哪!我以为他是来求和的,万也没曾想,他是奉旨回朝搬兵,要从我这儿穿营而过。
苏海气可就上来了,又强压了下去,反而放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千岁,我以为你有什么重任在身,原来你想要从我这里路过,想回西京搬救兵,回来跟我见仗,对吗?”
“哎,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嘿嘿,老千岁,我要是把你放过去,让你回朝把兵搬来,这好有一比--”“啊!比什么?”
“嘿嘿,这好比,拿自己的拳头打自己脸,这个事,你可想错了!”
“啊,这无妨,无妨,你不让我过去,这是应该的,我决不怪你,孙儿,那你就快点吧!”“干什么?”
“你把大刀拿过来给--”程咬金说着把头一低,把脖子一伸:“你就拿刀往这砍,把老爷爷脑袋砍下去,这不就了结了吗?”
哼,苏海可没说,心里在想:宰了你,太便宜你了。程咬金伸着脖子说:“快,你要是把爷爷的脑袋砍下去,这就对了,我这个人那,讲究吃东西,吃硬的,欺负人,我得欺负硬的,死在你的手里头,我偌大的年纪了,太值得了。”
“人们要是一议论起来,说程咬金这个人,死在谁的手下了,嗬,死在西凉国舅,兵马大元帅大刀苏海苏保童之手下了。嘿,伸一个大拇指,得佩服我程咬金,这辈子是位英雄,死得值,是多么露脸,我要死在你兵丁手下,那该有多么丢人哪!哼,我就愿意死在你的手下。”
“可有一件,我死了,是挺露脸的,可你就不怎么着了。说大元帅苏国舅,在两军阵前把某某大将给杀了,嘿,好,真能耐。说苏海把谁宰了?把大唐朝最老,最没有能耐的程咬金给宰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可不怎么样!”
“啊!”大刀苏海一听程咬金这话,就有点晕头了。弄不清程咬金是什么意思了。“老千岁,你这是--”
“我这是,爷们,不是我,你爷们的小肠,你现在是西凉的国舅,你姐姐是哈密王的皇后,你小子做了元帅了,你一步登天了,你得拍拍你那胸膛,这都多亏了谁?要是没有我老程,爷们,你能有今日?哼,哎,看起来呀,人要交朋友,可得睁开眼,可不能狗戴帽子-都是朋友,那哪行啊。”
程咬金这疙瘩话,苏海大部分是不明白的。忙问道:“程老千岁,怎么,我做元帅还是多亏了你?不过我爹爹在世的时候,跟我提到过你的名字。这回,我倒想详细地问问你,我们老苏家,到底跟你有多大的交情?”
“好哇,那我就跟你好好讲讲吧,我也正想让你知道知道。想当初唐王李世民还没有登基坐殿的时候,我就认识你的爷爷,谁都知道大刀苏烈苏定芳,他是在后汉王刘黑闼的驾下称臣,身为兵马大元帅,跟老罗家结仇之后,特别是李世民收了敬德尉迟公,那阵你爷爷已看透了,后汉王刘黑闼,大势已去不行了。大唐兴旺起来了,他才归顺了大唐。”
“你爷爷是先跟我说的,我才在唐王李世民面前动了一本,保举你的爷爷归顺了大唐,才把他封为袭国公之职,你爷爷非常感激我,我们两个人从此交情就越来越深了。穿堂过屋,妻子不背,我们两个人成了莫逆之交,后来你的伯父苏林和你的爹爹苏凤,跟我的儿子铁牛、万牛,又是不错。”
“事情就在这儿引起,罗通就十二岁了,老罗家跟老苏家的冤仇,大概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那是你爷爷苏烈苏定芳,回马箭,射了罗义罗彦超的左眼,罗彦超起箭身亡。罗成也是被你爷爷诓到周西坡,被乱箭穿身。”
“这个事呢,老罗家并没有深究,因为你爷爷归唐的时候,那时罗通才五岁。到罗通十二岁,这件事可谁也没说,我程咬金的嘴最严。”
“罗通扫北领兵的时候,他来问我说:程四伯父,我爷爷和我爹爹,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在老苏家的手里?我一听这话,可把我吓坏了。我说我不知道哇。”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奶奶和我娘都说你知道。’咳,小孩子,不要听信妇道人家胡言乱语,两国交战哪有不死人的,让我给瞒哄过去了。”
“有一日,你伯父苏林和你爹苏凤,押运粮草回来了。不料罗通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消息,就把你们老苏家这哥俩绑出辕门外要杀,结果,等我听到消息之后,我就跑到法场上,喊了一声,刀下留人,我就上前把罗通打了一个嘴巴。”
“我说:好哇,小罗通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你竟敢无故杀人?我连说代闹,才把你爹苏凤给饶了。到了晚上,我才把你爹叫到我的寝帐,对他说,苏凤,情况不妙,干脆你快逃跑吧。是我把你爹放跑的。当时要没有我的尽力帮助,能有你的今日吗?”
鲁国公程咬金这个人,真应了那句话了,好汉子生在嘴上,好马生在腿上。程咬金这三寸不烂之舌,两行伶牙俐齿,那真是能说会道。这个人可以说,假的他能说成真的一样,死的他都能给说活了。
当时的苏海苏保童听后,两个眼圈都红了,对程咬金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一时又说不出来。
程咬金不仅会说,还能察颜观色,早就把苏海的这种心理状态看在了眼里,记在心中。
程咬金长长吐了口气,接着说:“爷们,你是不知道,我跟你爷爷的交情是多么深厚,当时,我把你爹放走了,我曾对他说:‘苏风,要跑哇,你就往远处跑,越远越好,跑近了,罗通会派人把你抓回来的’。”
“我一直把他送出老远老远。到后来才听说,他落到了西凉哈密国。到了西凉还不错,不但做了官,又成了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你苏海,女儿就是你姐姐苏锦莲,被西凉王纳为皇后。”
“孩子,今日老爷爷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爹是跑了,你知道吗?你伯父苏林的尸体,谁管呢?还不是我管的,是我拿出的银子,给买的棺材,把你伯父成殓起来,又找块好风水宝地,把他埋葬了起来。”
“罗通这小子,到了牧羊城,救了圣驾以后,就在万岁面前奏了一本,说你爷爷如何如何地害他的爷爷和爹。当时皇上就信听了他一面之词,把你爷爷绑出午门以外,开刀问斩,给他们老罗家报了仇。”
“我说苏海呀,你想一想,思一思,你爷爷被杀之后谁管,是谁给他收的尸,嘿嘿,又是你爷爷我掏的腰包啊!”
“唉!念着和你爷爷相好一场啊,我不忍心,把他们的尸体扔到牧羊城。我便偷偷地把他爷俩的尸体,带回中原,我不敢将棺材拉回京都啊,怎么办?就派人在西京城外找了一块好风水之地,那个地方叫王八窝。”
程咬金这话说的又急又快。苏海根本没有听清,程咬金又接着说:“棺材是葬埋了,这可又有谁去给他俩上坟烧纸呀!还是我老程,年年给上坟烧烧纸,并派人保护着这两座坟,要不是我老程给你们选一块好风水之地,你能当元帅,你姐姐能做皇后吗?这都是由于你们家的坟莹是风水宝地。”
程咬金晃着脑袋,手捋胡须,嘿,你看他咬言砸字的这个讲啊。你还别说,还真把个大刀苏海给说信了。
“哎呀,程老千岁,我只是听我爹爹提起过这件事,他逃出唐朝是多亏了你。我父亲一死,我也把这个茬给忘了,今日我听兵丁禀报,说你来了,我也就想起了这件事儿,由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清楚了,你可是我们老苏家的救命恩人哪!请再受孙儿一拜。”说罢,这小子就趴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哎哎哎,快起来,快起来,自己爷们用不着这个,咳,都是自己人,交情不浅,我是和你们祖一辈,父一辈的交情了。我还得跟你讲清楚,我这次奉旨回朝去搬兵,其实哪,我心里也明镜似的,我都这么大年岁了,就你这十三道连营,我能闯出去吗?我有多大胆量,敢来闯营呢?我说孙儿呀,我有满腹之言,想跟你说说。这么办吧,我把我的目的,都跟你说说。哎,让众人退下。”
苏海一听,就明白了,忙命左右的差人都退出去了,这回,只剩下他们俩,身边只留个书童好侍候他们。“老人家,有话你就直说吧!”苏海追问。
“如今,我们城里是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君臣被你们困在城内,确实有些恐惧,别无它法,只能命人马上回朝搬兵。我说,我去。”
“我们军师说,你可不能去。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去?他说你呀,不但上了年纪,而且,你年轻的时候,武艺就不怎么样,这十三道连营,你焉能闯得出去。”
“我不服气地说,我能去。别人闯营,得实杀实砍,凭能耐往外冲。本事真高的,能冲杀出去,本领不行的,也许战死。我要是去,准能出得去。”
“为什么说呢?谁不知道我老程这两下子,马上三斧,是不是?我听说,大元帅苏海这个人哪,人家欺负人,欺负横的,吃东西,人家专吃硬的。”
“象我这糟老头子来闯营,他准得问,你们大唐朝,没有能将了,怎么派个老头子来闯营?到时候,我可以跟他讲,我这快死的糟老头子,你可不能跟我战,你就是将我战败了,这你也不露脸,我一说,他准能放我过去。”
“老苏家几辈子,我还不知道 --那苏烈苏定芳是什么脾气禀性我还不清楚,所以,我就把军师给说服了。”
“他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怕死,你就去吧。其实,我内心里存着的话,想跟爷们你说说。其实,我这次回朝搬兵,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大唐朝哪还有能将,有能耐的这次全来了。朝里头就剩下一个小罗通了。”
“苏海,我这次回朝搬兵的目的,现在,我们京都是幼主殿下李治在朝理政,他准得让罗通挂二路帅不可。要让他来,孙儿,那不就对了你的心思了吗?如果你能把罗通拿住,将他置于死地,那不就给你们老苏家报仇了。这是其一!”
“这其二吆,你做了兵马大元帅,你姐姐又做了娘娘,难道说,就不想把你伯父和你爷爷的尸骨取回来么?我这次回去那,想顺便到趟王八窝,把你伯父和你爷爷的骨尸给你捎回来。孙儿,你应该让他们爷仨的骨尸,都要入土为安才对。”
“对对对,程老千岁,你想得很周到,我太感谢你了。”苏海忙说。
“唉,这倒不用谢,我和你爷爷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呢!这就是我的目的。苏海呀,我还有句实话要告诉你,我这次想把罗通搬来,就是想为你们苏家报仇。”
“这次我们唐营,非战败不可,薛仁贵又中了你的火龙毒药镖,现在命在旦夕,我就是把救兵搬来又能怎么样呢?也得给你们写降书,递顺表。爷们,我还想着跟你到西凉去一趟呢;一是让我开开眼界,二是叫我跟你也享两日清福,怎么样?”
苏海一听,忙问:“哎呀,老千岁,这可是真的?”“哎呀,我程咬金这一辈子,从来没跟人说过瞎话。”心说,我这辈子尽说瞎话了,没说几回真话,这可不能说出来。
苏海连连点头说:“老千岁,这敢情是好了,你要能弃唐,归顺我们西凉,那我可太高兴了。准保让你老人家安度晚年。曾听我爹爹说过你这一辈子是奔波劳碌,尽受罪了,你没享过什么福,这回呀,我让你好好享享福。”
程咬金说:“好,爷们,咱们一言为定了。我把救兵搬来之后,等唐王李世民递了降书顺表,我就跟你上西凉。不过,孙儿呀,咱们还得说近的,我还真得赶快走,我不能在此久停。”
“你能不能放我走?如果,你真怕我回朝,搬来能将,那你就把我杀了。反正,跟你说的都是真话。我现在心里想的和做的,一点儿也不能瞒着你。这你还不知道?因为我跟你爷爷我们哥俩相好。我怎么能够跟你说瞎话呢,实话都跟你实说了,你就看着办吧!”
程咬金这车轱辘话,反来复去地讲,叫他肠子痒痒 --没法找。大刀苏海连连点头说:“老爷爷,你就放心吧,我放你过去,我不怕你回朝搬来多大的英雄、能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相信你了。我爹是你放走的,我伯父和我爷爷的尸体又是你给买棺材,给埋葬的,我怎能不感激于你!我放你过去就是。”
“真的?”“真的。”“哼,爷们,不是爷爷我不相信你,哎,俗话说,年轻人,嘴巴子没毛,办事不牢啊!我不得不防。你要是真心放我过去,那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什么事,老爷爷你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好,第一,你得把营门大开,排齐队伍,你得亲自送我出营。”
“行,这件事我做得到。老爷爷,还有什么事?”
“你得给我出一只令箭,如果在半道上,碰到你手下的人,要劫杀我,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要死,我死在你手,爷们,我要死在你的手里,那我可就有名了,程咬金死在大元帅苏海之手,我多露脸哪。死在别人的手里,我不值得。”
“话又说回来了,你把我杀了,我是露脸了,可你就不光彩,对不对?不用说你小子是忘恩负义吧,何况,你这么大个元帅,把一个最没有能耐的糟老头子给宰了,我唯恐路上不测,你得给我出支令箭,我好再走。”
“行,这个事我说了算,还有什么事?”
“这第三吗!哎,爷们,不瞒你讲,这几日我在营中啊,吃不好,喝不好;上了年纪的人,要是吃不饱饭,你想是个什么滋味,这回我要走那,还得要加快速度赶奔京都,赶快把救兵搬来,把你的仇人叫来,还得把你伯父和爷爷的尸骨给你捎回来,唉,你想想,我这事可不少啊?你得多给我带点儿银两,做路费,再给我准备些吃的喝的。”
“哎呀,老爷爷,这些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行行行,这都包在我的身上。”“那好,说走,我还马上就走,你赶快给我准备吧。”
程咬金心里想,只要你按着我说的话办,这就行了,这就叫,吃孙喝孙不谢孙,等我搬来救兵,嘿嘿,还得杀你这个孙子。这是他的心里话,可表面上,还不能流露出来,还得装着。
这苏海呵,真是拿了煤球砍脑袋-可倒了血霉了。苏海就按着程咬金所说的去做。什么干粮、炒米、牛肉干,水葫芦,都给他预备得好好的,而且还给他准备了一百两银子。
“老爷爷,你看这银子够不够?给你带得太多了,太沉,怕把马压坏了,你看怎么样?”
“行了,行了,这足够了,哎,孙儿呀,说实在的,我这是没有办法,才跟你要点儿路费,只要能过去,我也不想多要。为什么呢?好象是我程咬金让你还债的,我可没有这样想过,至于咱爷们之间将来,走着瞧吧!是不是?”
“是,老爷爷你放心吧,待以后,我好好报答你老就是了。”
“得啦,也用不着客套,这是谁跟谁呀!咱们心中都知道就行了。啊!可不能耍嘴皮子,对不对,那我就告辞了。”
“老爷爷,你能不能住上一宿,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走不迟。”
“不用,不用,还是快些走为好,为什么哪,你报仇的心切,我还真想跟你到西凉哈密国看看去呢!”“那好,老爷爷,一路上多多保重。”
“别挂心,别看我这么大岁数了,我的身体还硬朗哪,嗯,再活上几十年,也没问题,好了,我走了,我走了。”
程咬金要走,苏海就得送啊,嚯,象众星捧月一样啊,带着手下的众将,往外相送,还不断地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
真是叫的嘴怪疼的,并传下将令,众三军站成两排,真好似一条胡同,各持兵器,站得溜直,等元帅陪着程咬金出来的时候哪,哗,整个队伍都掉过脸去了。
程咬金是一步三摇地从营中走出来。一直送到外面,有人将他的那匹大肚蝈蝈卷毛兽,铁甲枣骝驹带过来,这卷毛蝈蝈铁甲驹呀,是宝马良驹。“老人家,我就不远送了。”
程咬金忙说:“不用送了,俗话说,送客千里终有一别么! 哎,我走了,孙儿呀,我还得问你一问,爷爷这次回朝去搬兵,我都跟你说清楚了,现在你后悔不后悔?如果,你觉得要后悔现在还米得及,你等我扬鞭打马扬长而去,你要是后悔,那可就晚矣!”
“哎呀,老爷爷;你怎么又说起笑话了,我后悔什么呀!你就赶快走吧,我还急等你搬兵回来,我好报仇!”
“哎,好,聪明的孙儿,那你就等着吧!这回老爷爷我可走了,我到京都搬回钻天的英雄,入地的好汉,我孙子那把大斧子,能占一亩三分地呀,到时候,爷们,你的脖子得挺得硬点,哈哈,我走了!”
苏海认为程咬金说的是笑话,抱拳禀手说道:“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了,告辞了。”伸手把战马接了过来,程咬金把大肚带、小肚带啪啪啪紧了紧,飞身乘跨坐骥,真是马上加鞭,冲着苏海把手一摆说:“爷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也不知跑出有多远了,扭头往回看了看,这才把马勒住,长长地出了口气,心说:“哎哟,我的千手佛,万手佛,大肚子弥陀佛,总算是逃出来了。真悬哪!徐三哥呀,徐三哥,这一字并肩王看来可跑不了啦,哼,我要做了一字并肩王,到那个时候,让你知道知道程咬金的利害。咳,别想这些了,路途遥远哪,快走吧。程咬金这才催马奔京城而来。
跨过八百里地旱海,过了界牌关,金霞关,接天关,就往中原行进。说实在的,也够程咬金受的,救兵如同救火,他人不离马,马不离鞍,连夜往京都赶奔。他这么大年纪了,这一日,他还把路给走错了。
嗯,这是什么去处,哎呀,越走越觉得不对,忽然,前边闪出一座高山来,但见:
抬头观看山中景,山上山下看得清。悬崖峭壁如刀切,怪石嶙峋路难行。片片深林遮日月,半山坡上白云生。北面坡上青草绿,南山坡里野花红。远看翠柏一片片,近看挺拔是苍松。山腰蹿出花斑豹,深山林中有鸟鸣。对对梅鹿山间跑,双双猿猴攀树登。忽听大虫一声吼,山中百兽皆受惊。嗬!这里的景致,可太美了。
程咬金骑马,顺着山中小径 走 着,这心中也在琢磨着。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找谁去问路?他正四处张望,哎,猛然间,一抬头,看见半山坡上,站着一个小道童,正在那儿弯着腰,也不知他在拣什么?程咬金在马上,张着大嘴就喊“喂,小童儿,你过来。”
这个小童儿,看年龄,也就在十六、七岁,身长八尺,细腰乍背,扇子面身材,上宽下窄,双肩抱拢,瓜籽脸,而如敷粉,粉里透红,红里透粉,粉嘟噜的白,两道剑眉,如若朗星,皂白分明,鼻直口方,大耳朝怀,前发齐眉,后发盖顶,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上梳着一对日月双抓髻,身穿一件灰道袍,腰系一条水火丝鰷,双垂灯笼穗,青色中衣,脚穿青鞋白袜,是个道童打扮,不亚于潘安、宋玉,又好象上方的左金童下凡。他听见了喊声,正四下张望。
程咬金摆手忙喊:“喂,在这哪,在这哪,我在这里哪!”
这回,小童儿就看见他了。看他向自己招手,但不知道是干什么?他一弯腰,伸手就拣起来地上的小竹篮,手里还拿着一根小竹杆,连蹦带跳地,从那山坡就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问:“喂,这位老爷爷,你是唤我吗?”
“对对对,我喊的就是你呀!喂,快过来,我跟你打听点事。”
“你要打听什么?”他越跑越近,这小孩,一看程咬金哪,顶盔贯甲,坐骑战马,原来还是位将军爷。“你有什么事,莫非是迷路了吗?”
“哎呀,你这小娃娃,挺聪明啊!不错,是我上了年纪,这记性不好,忘性大,我把路走错了。娃娃,这是什么地方呀?”
“这是什么地方?你不认识。这座高山,叫笆头山,山上有个洞,叫皓岩洞。”“哦,我问你,我回西京是从这走吗?”
“哎哟,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越走越远啦;这不要紧,我给你指条路,穿过这座山去,还能近一点儿。”“哎,那好,多谢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啊,我叫丁山。”“什么?”"叫丁山。”
“丁山,你贵姓啊?”“啊,免贵,我姓薛。”“啊,薛--丁--山,哎,你你是个出家人,你师父是谁呀?”
“刚才,我跟你说了,这座山叫笆头山,洞叫皓岩洞,我师父是二洞王敖老祖啊!”
“哦,程咬金一听啊,大熟悉了,谁不知道云蒙山水帘洞的鬼谷子王禅老祖啊!笆头山,皓岩洞的二洞王敖啊!知道,知道。哎哟,原来你是他的徒弟,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好徒弟呀!怪不得长得这么俊美,真好象庙里的左金童似的,既聪明,又伶俐,哎,你家父是谁呀?”
“啊,老爷爷,你大概听说过,我爹爹是白袍薛仁贵。”程咬金差一点没从马上掉下来。为什么?刚才一听说他叫薛丁山,程咬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薛仁贵有个儿子叫薛丁山。
在薛仁贵征东回来的时候,在汾河湾,有意救儿,无意伤子,因为有一只斑烂猛虎。要吃这个小孩,薛仁贵想搭救他,结果,没射中猛虎,倒把孩子射死了,薛丁山还被虎给叼走了。都知道薛王爷之子让老虎给叼跑了。
所以一听说他叫薛丁山,他就想,中原之大,这同名同姓有的是,但没想到他是薛仁贵的儿子。人死怎么能复生呢?
程咬金生死不怕,胆小哇,所以,吓得差点没掉下马来,忙问:“啊啊,你是薛仁贵的儿子?”“是呀,怎么,老爷爷,你害怕了?”
“啊,哦,没有,没有。我怎能害怕呢?哎,孩子,我,怎么听说,薛丁山他-”
“啊,老爷爷,你听说薛丁山死了,对吗?”“啊,对对对!”
“那是传说,我并没有死,是我师父把我救活了。那只猛虎,不是吃我,它是用嘴叼住我的腰带,把我叼到了山上,我师父就把我救活了,因为那只虎是我师父的脚力。”
“啊,对对对。”程咬金想起来了,二洞王敖是有只老虎。哎哟,这虎也够老的了。”
“是呀,我师父见我中的这只箭,没有射到致命之处,将箭起出后,又给我敷上金枪药,止痛散,就把我救活了。”
后来他就问我说:“你愿不愿意学点武艺呀?要是想学,那你就别回家了,在山上,就跟我好好学 点能 耐。我说:“好吧。我也知道,我爹有一身好能耐,跨海征东十三年,立过无数功劳,可我,什么也不会,我也愿学会文武艺,将来长大,好为国家出力,也好报效君王。这样,我就拜他为师。一心一意地跟我师父学艺。这不,哼,现在能耐也多少学了点儿。每日,有时下山去采药,今日,正是下山采药就偏巧碰见你跟我打听道儿。所以,我就告诉你,我爸爸就是白袍薛仁贵。”
程咬金听完这些话,乐得差点儿没跳起来。“这可太好了,哎呀,爷们,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呀。这可真是太巧了。还得说,咱爷俩有缘哪!”
说完,程咬金就跳下马来了,随手就把马的缰绳扔在了马鞍轿上,让马在一边吃着青草。程咬金过来,就把薛丁山的两个肩膀头扶住。
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前一眼,后一眼,也不知看了有多少遍?一边看着,这嘴还不闲着,一个劲地夸:“好,好,好,太好了。”
把个薛丁山给瞧楞了,他说:“老爷爷,你干么这样看我呀?”
“哎呀,你长得太俊了,比你爹长得可俊多了。哎呀,真好象庙里塑的左金童一样。爷们,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哪?”
“老爷爷,瞧你。”把个丁山臊得脸都红了。“老爷爷,闹了半天,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谁呀?”“咳,你看,你看,我只顾高兴了,都忘告诉你了,这回,你可是孙子辈了。”
“哦,那你是--”“我是大唐朝的鲁国公,姓程名知节,字咬金是也!”“哎哟,原来,是程老爷爷。”说着,趴下就磕头。
“哎,起来,起来,快起来。”程咬金心说,这回可太好了,我正愁回朝搬兵,没有能人挂二路帅哪,这回遇到薛丁山,我非得这么办,这么办,这么、这么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