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黑龙潭降妖,他本来就纳闷,好端端哪儿来的妖精?现在一看,这妖精出来了!原来啊确实是一匹马。
项羽当时顾不得多想了,他奇怪的就是,这好端端的一匹马,为什么非要把它叫作妖精呢?不管它啦,我先得把它降住。
他正好站在这树林的边上。他看见这马了,那马也看见他了,嚯!嘶鸣咆哮,鬃尾乱奓地就奔他来了。
哟嗬!项羽这么一看,还真得留点儿神。确实这家伙想吃人。扑哧一下,这马到在跟前拿了个桩。这一立桩啊站起来啦,瞅那意思,要用那两个前蹄子把项羽给拍死。
说着慢,当时的事情可太快了,这个马带着一股子劲风接着就扑过来。项羽往旁边这么一转身,他纵身一跳,蹿到马背上去了。
那马呀扑通一下,尥蹶子带打桩啊,这一下子由打这背上把项羽给掀下去了,噌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哟嗬,项羽火啦。怎么?这太难看了。我自从学骑马那天,甭管什么样的烈马,我也没让它把我摔着过。这还了得?这要当着人,那我这脸往哪儿放啊?虽然身边没有人,就这样,项羽的脸啊都红啦。
“好!看我的!”他噌的这么一下,二次跳起来,又蹿到马背上了。这马呀,是说什么也要把这项羽由背上给他掀下去。
项羽紧紧抓住马的鬃毛,他两腿一用力,夹住这马的肚子。这马,羊马比君子啊,马有马心啊。
马这么一琢磨,这怎么回事儿啊?哎哟,就觉着啊,五脏有点不大得劲儿,好像要出不来气儿,有一道铁箍把它给箍上了。
马觉着奇怪,今儿怎么碰上个大铁砣子?这什么啊,就扣到后背啦?这马呀,发疯似的往下跑,项羽紧紧抓住鬃毛不放,这铲骑马是最难的了!
你看有鞍韂哪,那骑起来舒服得多啊!啊,这他难受啊。贼不溜滑,一不小心叭的一下就有可能由打马上甩下来了。这马甭管怎么折腾,项羽啊就是不下来。
马也咧了嘴了,怎么?这马一琢磨,坏了。今儿我碰上一贴马膏药,把我给粘上了,这位怎么就不下去?
甭管什么人,就这一尥蹶子,这头这么一摇,尾这么一甩,也得把他摔出个丈八远去。这位就下不去,这马呀拼命跑啊。
项羽想你跑吧,跑到天边我也不怕,把那些看热闹急的。看热闹的都在哪儿呢?全在那草丛里边趴着呢。和项羽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敢近了,也不敢远了。
离近了怕项羽发现他们,再跟他们急了;离远了呢,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呢,你去解救,那也不赶趟啊,也来不及呀,所以这些人,好!箭都搭在弦上,咬着牙咧着嘴,发着狠铆着劲儿,等着妖精。
妖精一出来把他们吓个够呛,现在,看项羽骑在那马背上,一眨眼的工夫没影了。这些位都傻了眼了。
项羽也顾不得他们了,也不知跑出有多远来。天都亮了,这马咔嚓一下站住了。四蹄牢扎不动,就像用钉子钉在地皮上一样。
项羽就觉得这马呀,嗒嗒嗒……怎么了?哆嗦。马是通身是汗,敢情把这马呀给累磕了。累磕了什么意思?就是含糊了,马也跑不动了。
项羽一瞧,怎么?你想站这儿歇会儿?你折腾完了? 啊? 不跑了?哪有那事儿啊?你还得给我跑。我跑死你。他扬起手来狠狠地在马的三叉骨上,啪嚓!拍了这么一巴掌。
就项羽这一巴掌啊,哎哟!嚄!那得多大劲头啊。我的天啊,得有好几百斤呢!可把这匹马打着了,也就是这匹马,要是换匹马非把三叉骨打裂不可。
可把马疼坏了,疼得这马一机灵,腾棱往起这么一跳,呼隆隆那么一跳,嗒嗒……又往前跑了一段路,马呀,撒尿了,这算彻底含糊了,实在跑不动了。嗯,项羽一瞧,这还差不多。这时候,东方升起一轮红日,行啦,让它歇会儿吧。
他刚要下马,就听远处有人说话:“哎呀,好马呀,啊,这马怎么这么俊呢?这样俊的骏马怎么连个缰绳、鞍韂都没有呢?怪哉,怪哉。”“嗯?”
项羽还没看见这人呢,差点儿乐了。怎么?这有什么可怪的?你瞧这马没鞍韂,没缰绳,这不是马,这是妖精。我得慢慢跟你说。哼,噌棱一下翻身由打这马上跳下来。
项羽也忙活了一身汗,能不累吗?他抬起手来,捋了捋这马的鬃毛,这马呀老实了。那欢实劲儿一点儿都没了,彻底服了。
这时项羽才找这说话的人,一看原来是一位道士,年纪也就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头戴一顶道冠,身穿道氅,腰系丝绦,手里头提了一个小篮子,采了点子花,还挖了些野菜。
这道长就到了项羽的跟前:“嘿呀,施主,请了!”“噢,道长,方才是您说这个马没有鞍韂,没有缰绳么?”“不错。”“我正在找,正在给它淘换,想买副鞍韂,不知哪里有卖,道长请您指点指点吧。”
那个道长,看了看项羽,瞅了瞅这匹马:“嚄,真是英雄、骏马!”说着道长把大指挑起来了,这人呢,也出奇,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这马呀,也不一般。
“哎呀,要想给这个马配鞍韂,恐怕不太容易啊!”项羽瞪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不废话么,那你说那风凉话干什么。
“呃,将军哪,如不嫌弃,可以到我那儿小坐片刻。我这儿倒是有一副马鞍,如果合适的话我就把它赠予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啊?”哟,项羽一听这是俏事儿啊:“如此说来打扰了。”
“哪里话来,我在头前带路,请请请……”拐过一个小山坳,看前面有一座道观。走到跟前,项羽一看,正门上方有块匾,上面有三个大字:绝缨观。
嗯嗯?项羽瞅着有点儿新鲜,怎么叫这么个名儿?没明白。“来来来……请。”把项羽给让进来,弄些草料,弄些水,先把这匹马呀给遛了一遛,然后呢饮饮喂喂,往这石头桩上这么一拴,让这马在这儿歇会。
“来吧,将军,您请到这里来。”给让到了配殿,给项羽沏杯茶。项羽一瞧,太好了!怎么?折腾了大半夜,出了不少汗,现在是又渴又饿。“我给施主您做点儿吃的吧!”“不用不用,我这带着干粮呢!”
他谢过道长,吃点儿东西,喝了点儿水。“请问道长,您这不是有什么马鞍子吗?那您就给我一副吧。我也不能白要啊,我一定多给您些银两。”“唉……”
道长赶忙摆摆手:“您给多少钱我也不卖,您先等着,别着急。鞍子、马镫,这么说吧,鞍韂、缰绳、嚼环,一切我这儿都有,我都给您备齐了。现在呢,我想啊,先给您点儿东西。”
“哦?给我点儿什么?”“您得跟我来一趟。”“为什么?”“这东西我拿不动,我看将军您哪,您差不多!”“好吧!”
项羽跟着这老道来到庙后面。这有一间屋子,门呢,上了锁了,道长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锁打开,锁都锈死了。推门进了屋里来,屋里有一股潮湿气,看来这屋子不定有多少年了!
当中有个桌案,这屋里头也没有供什么,只是在这个桌子前面有一件东西,拿罩子罩着。罩子上有好厚好厚的尘土。
那个道长过来,先把罩子的带子全解开,然后站在这桌子上一点儿一点儿把这罩子拿下来。拿下来之后,再用这个掸子啪啪把这件东西上边的浮土掸了一掸。“呵,将军请看。”
项羽定睛这么一瞧啊,呀!愣住了。怎么了?这什么东西啊?是一条枪!哎呀呀,项羽可大开眼界啊,看这条枪啊,是虎头、金攥、錾蛟龙啊。那枪头啊,有巴掌多宽,上走两条血线,这枪可太漂亮了。
看枪头下边有两个字:阴风。哎呀,项羽可就愣住了。他记起来了,在兵器谱上曾经见过,但是实际这个物件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见。枪的名字叫“阴风虎头矛”,别名叫“鼍龙枪”。
此枪非同一般呢,是枪中之王,兵器至尊哪!光知道有一位古人用过这条枪,但是呢这枪已经多年不见了,根本看不着了,已经有几百年了。武将们谈论起兵器来,就常常提到这条枪,没想到在这么小小的山旮旯里,也就是说在这个小小的绝缨观里能发现这条枪。
“这、这,哎呀!”把项羽给喜欢的,给稀罕的。他一个劲儿地摩拳擦掌,“哇……”道长想,这是怎么了这是?哦,将军是高兴的啊。
“将军啊,我不知道您拿动拿不动。曾经有过几个人看见过这个枪,想把它拿走拿不动。也有那歹人啊,想把这枪偷走,把它化了铁卖钱。这么好的枪就化了铁啦?这些愚昧之徒他哪懂这个呀!就知道把那东西毁了,变几个小钱花。他们倒是想偷走,但是呢,有个家伙岔了气了,根本哪没扛动,也就都泄气了。今儿您要能把枪拿动,贫道不才,愿把此枪献与将军,这叫宝剑赠烈士,胭粉送佳人呢。”
把项羽给乐得冲着这老道深施一礼:“某家不才,这厢谢过了。”先道谢怕反悔了,要不给我了呢?随后一抬手,噌就把这枪提起来了!这枪多大分量?六十公斤,一百二十斤哪!
项羽提枪在手,噌、噌、噌由打这小屋子里出去了。往院子里头这么一站,啪啦一拧这枪,嗬!好家伙,那枪缨子抖起来,比冰盘大多了。项羽不由自主地就舞了这么一趟枪,仅仅练了这么十几招,就把那老道给乐得呀,是拍手喝彩!
“哎呀,将军您这么好的武艺,再配上这条枪,那是如虎添翼呀!贫道贺了!”“仙长啊,您太好了!”把项羽给稀罕得抱着这条枪不撒手了,他就瞅着这老道直乐。
你给他什么都不如送给他这条枪,这把项羽给乐得说了句“我告辞了”。“哎,您别着急啊,别走啊!这马还没配上鞍韂呢。再者说,我见将军您哪很威风,但是呢,就缺套盔甲,不才这还有套盔甲,我也拿不动,您呢受点儿累,您自己提着得了。如果您穿着合适呢,我就送与将军。”
嘿!项羽一瞧,这世间怎么会有这巧事儿?怎么这巧事儿全让我碰上了?真是怪了。看来可真应了那句话,人走时气马走膘。什么时气呀?看来还是机遇啊!我要不奉命到涂山请桓楚、于英的话,我怎么能够举那个鼎啊?不举鼎怎么能引出这妖怪?不降这马,怎么见着这老道啊?嗬,属糖葫芦的,一串儿啊!
“太好了,不知盔甲何在?”“在这屋呢!”老道把他领到自己卧室来了。这儿有一大箱子,把这箱子盖打开,由里边把这盔甲包提出来。
真够分量,把它提到外边来,打开一看,哎哟,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奇怪,盔甲仍然在闪闪发光。
项羽赶忙把盔戴上,顶盔贯甲往那儿这么一站啊,你说这邪性不邪性,那身盔甲就像可着身给项羽啊量过多次身材之后,找了能工巧匠,按着这身材打制的,可太漂亮了!
这可真是人靠衣帽马靠鞍哪,等把盔甲罩在身上,再把枪这么一提,往那匹马旁边一站,老道跪下了。给项羽跪下了?啊,可不。
“我看将军非等闲之人,日后必定禹门三级浪,平地一声雷。成其霸业,最小了,也是一国至尊,您哪,是皇上。”把项羽说得哈哈大笑,赶忙把这道士给搀扶起来:“行了,行了,您快把鞍韂拿来!”
“好!好好好!”把鞍韂拿来,给这马扣好鞍韂,上好布带、大带、肚带,戴好了嚼环,配上丝缰。项羽一瞧,这马也变了样了!
“哎呀呀,道士!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啊!咳!遗憾的是我带的钱不多啊,您说您要什么,只要您给我留身衬衣我就都给您脱了,要什么我给您什么,这还不算。我呀,下山等回家之后,我派专人送千金给仙长。我给您呀,一千两金子,这行不行?”
道士笑了:“将军我要那干什么,出家之人不爱财。有人说钱越多越好,那分谁,我可不是那种人,要是卖呀,我早就把这东西全卖了。那样做,往上说我对不起唐狡将军。现在说呢,我对不起将军您啊!”“啊?”
项羽一愣,“唐狡将军?我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当然熟悉了,这么说啊,将军您是经常看《春秋》啊。”
据《春秋》记载,楚庄王曾经设过太平宴,为他手下的大将养繇基贺功。在这个酒席宴上,楚庄王让自己的爱妃许姬为文武劝酒。
这个许姬呀能喝,有点酒量,不仅是有酒量,许姬长得是特别的美,可以说,当时是楚国的第一美人。所以啊,才成了楚庄王的爱妃。这许姬奉命呢,就给文武斟酒,用大觞。
古代喝酒用的酒杯啊,叫觞,杯子都挺大!好家伙,跟小酒斗似的,用这劝酒。按着这个古礼来讲啊,君臣对饮不许过三杯,这规定有一定的道理,也就是说怕这喝过了量,酒一过量,酒能乱性,人就容易冲动,容易糊涂。
当皇上也好,当大臣也好,只许喝到三杯,再喝,皇上跟大臣胡说八道,大臣在皇上面前满嘴放炮,一会儿俩人玩笑起来了,那不是失礼了吗?
再说古代讲究这个君为臣纲,三纲五常嘛!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妇纲,不能乱了纲。所以不许过三杯。今儿楚庄王特别高兴,告诉他身边的侍臣,你们不用劝我,甭管我喝多喝少,今儿个呀,让大伙尽情畅饮。
喝了一天,这一天哪,席就没散,晚上接茬喝,点上灯喝,喝得谁不认识谁拉倒,喝吧!喝着喝着忽然间刮起一阵大风来,噗的一声,把这太平宴上所有灯光全都刮灭了。
这时候呢,许姬正在下边挨桌劝酒,正好走在一位武将的跟前,这武将一抬手啊,就捋了许姬一把。
什么意思呢?因为这个许姬太美了,可能这位武将啊,就动了心了,也搭着是乱了性了。酒喝太多了,过了三杯了。三杯?三十多杯了,你想都喝了一天了。
这位有点儿糊涂了,你也不看看是谁,那是一国之主楚庄王的爱妃,随便过去捋她一把,那哪行啊!这许姬她特别清醒,你别看她劝这个文武喝酒,代表这个大王给大伙斟酒、布菜的,她不能喝多了。
有人捋她这么一把,这许姬顺手咔的一下就把这武将的盔缨给揪下来了。她几步走到楚庄王跟前,趴在耳边告诉庄王您赶快点灯,将那个狂徒治罪,有人调戏我。
楚庄王把那盔缨接过来,当即传旨不许点灯,今天这酒喝得太畅快了。哎,我说个酒令吧。这个酒令很简单,要点灯喝也行,武将必须都把盔缨摘掉,谁带盔缨罚谁酒。
哎哟,有些人早就喝不动了,喝傻了都。现在一听,赶快嘁里喀喳把盔缨全揪下来了。然后这才让掌上灯,接茬儿喝。
合着这太平宴就改成“绝缨会”啊,谁捋到许姬一把了?是一员大将,他叫唐狡。这算是庄王救了他一命啊。后来唐狡立了大功了,这个楚庄王要重赏他,他跪倒不受。
为什么呢?您已经救过我一命了,当初在太平宴上是我捋了许姬一把。多蒙大王不斩,把这酒宴改成了“绝缨会”。君臣当时都很感慨啊!
“后来唐狡啊,急流勇退了,到这儿修了个绝缨观。他死以后把这些东西留在了这儿,今儿我把此物献于将军。”哎呀!项羽是再次道谢:“今有此四宝,咱项籍的霸业就矣。”
项羽一夜得四宝啊,宝盔、宝甲、宝枪、宝马。可把他给乐坏了,这趟降妖啊,算是降对了,这次涂山请英雄也来着了。他谢过那个道士,然后回山。
走到半路上,碰上季布、钟离昧了。可把这几位好汉给急坏了,桓楚、于英啊,也后悔得不得了,敢情好几百人大瞪俩眼,漫山遍野地在这儿找项羽,找不着这位将军了,是不是让妖精给伤了,还是出了什么大的意外了?哎哟喂!这要真有点闪失,那回去见项梁将军可怎么交令啊!你看这事儿闹的。
正这儿找呢,哟嗬,有人眼尖看见了,看项将军回来啦!背包罗散,拉了匹马,这怎么回事啊?大伙一见面,项羽把这番经过跟这些人一说,哎哟!
大家挨着个儿给项羽道喜啊:“恭喜将军哪!”“噢,同喜同喜,你瞧!这就是那妖精。”大伙一看,这不是马吗?不过这马是够出奇的啊。咱山上的马也不少,可没见着有这么一匹。这马怎么这么漂亮,真称得起是高头大马呀。
项羽撇了撇嘴:“你们有所不知啊,降它可太不容易啦,这家伙真是水旱两路啊,它确实从水里跳出来的。”“您看见了吗?”“哦,没看见。”大伙也乐了,赶忙上山,到山上重新设摆酒宴,给这位项羽将军贺喜。
项羽一看桓楚、于英,说:“二位差不多了吧,这回还有什么条件吗?”“哎呀,将军您不要再说啦,我们不是跟您提什么条件,确实啊,这马在这儿闹得特凶。行了,现在咱们收拾收拾东西下山。”嚯,这番收拾,收拾完了之后一把火就把这个大寨烧了,桓楚、于英跟着这个项羽奔会稽。
走到南村,这看热闹的人可太多了,几乎是人山人海。怎么回事呢?一传十十传百啊。说是有人在涂山降妖了,这回呀,再走涂山的路,不用害怕了,这个妖精叫人家给降服了。
降妖的这个人是谁啊?那就是楚国大帅项燕的后代项羽。这人力大无穷啊,可了不得。知道在涂山那边有个禹王祠吧?禹王祠前有这么一尊鼎,这个鼎好几千斤,有人要和这位公子较量,说谁能把这鼎举起来。
哎哟!瞪眼瞅着好多人,举不起这鼎就吐了血啦。公子项羽过去用俩手指头,呗的一下把这鼎啊,就给夹起来啦。然后在掌心啪、啪、啪翻了好几个个儿,就像掂块馒头片儿似的。
项羽听了,他也乐了。怎么回事儿?这人嘴怎么这样啊?越传越玄啊,哪儿有这么档子事儿啊!项羽心想,你以为我举那鼎就那么轻松?这是一种说法啊。
还有呢,冲着项羽这个名声来的,说是把会稽郡首殷通给斩了,斩了殷通之后高举义旗,听说要伐秦王,要伐这个秦二世。哎!这位英雄可了不得。也有的呀,专来看这妖精的,说这妖精啊,已经让项羽将军给牵着到处走。
还真有一位,真心实意来看这妖精来的,是一老头儿。这位老者啊,姓虞,他叫虞一公,家里头比较富足,深宅大院,有房子有地,骡马成群,使奴唤婢。
夫妻两个膝下有一爱女。这虞一公啊,他这么大岁数,干吗来看这热闹呢?因为他家里头有一个小马驹跑了,据说这个马驹还伤人了。后来呢,这老头儿啊,就没敢找这马驹子。为什么?
一找这马驹啊,怕给摊上别的事儿。因为听说这马驹伤人了嘛。后来有人传说涂山有了妖怪,妖怪长得跟马差不多,伤了不少人,还咬死了老虎、狮子、象,说什么的都有。
今儿有人居然把这马给降了,虞一公想见识见识。他走到跟前一看,这马惊叫一声,正是自己家里跑掉的那小黑马驹,居然呢,成了一匹野马了!也没想到这马会出息到这样,这毛真跟一块黑缎子似的。
哎呀,虞一公站这儿连连称赞。有人赶忙过来给引荐,把虞一公介绍给项羽。项羽不认识他,但是虞一公可知道项羽这个大名:“哎呀,诸位将军,好不容易走到老汉我的这个庄村附近来,无论如何要赏个脸,到我家稍坐片刻,我把凉水温成热水,略表寸心。几位在我家喝杯茶,喝杯水酒再走。”
这老头儿这么热情,谁也不好意思说别的,盛情难却,那去喝一杯吧,就来了。这老头挺富足啊,要搁别人还招待不起呢。你不能光让这几位将军吃啊,后边还有八千子弟兵呢。就这些小伙子们,哪位吃馒头,就照二两一个说,还不得二三十的呀,这得多少面呢?
虞一公不要紧,有粮仓,打开粮仓吧。在这吃喝同时呀,虞一公就把季布将军给请出来了:“我说将军啊,我看您跟这个项将军很亲密。”
“哎!这个倒谈不上什么亲密呀!因为我保的就是他们项氏属支,我要在他们帐下听用。哎,我归他叔叔项梁管,那么这位少将军项羽呢,我也得尊重啊。您问这干什么呢?”
“哎,我有点心事想跟您说说。我有一个女儿叫虞姬,尚未婚配,我想把我女儿许配给这位项羽将军。我看这位将军,并非池中之物,堪称是人中之龙啊,日后啊,不可限量,愿将军您呢成全这美事。”
季布一听:“太好了,我就给您提提这事儿呗!”有人可就知道了,什么?虞一公有意把女儿虞姬许配给项羽?哎哟!这老头儿可真有眼力。
虞姬这姑娘也了不得啊,人才出众堪称倾国倾城啊,那长得太漂亮了,不仅长得美,而且是文武双全呢,这门亲事要是成了,那可堪称为郎才女貌。
嗯!季布啊愿意做这好事,回来就在酒席宴前当着大伙把这事儿提出来了。项羽赶忙推辞:“这使不得呀。”“怎么?”
“哎,季将军你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来了,我们是奉命到涂山来请桓楚、于英啊,怎么能半路说亲呢?这回去得告诉我家叔父,哪敢私自就答应亲事啊?这是大事情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得三媒六证啊!怎么我也得回去禀过叔父,然后再谈这个事儿,所以我说使不得。”“哎!”
虞一公笑了:“项羽将军不瞒你说,我这个人哪口快心直,刚才我想直接谈这事儿,又觉得不太合适,这个父亲给女儿提亲,尤其是咱初次见,当面就说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才跟季布将军说这档子事儿,这没什么,将军不必往心里去。这样吧,你呀,留下一件信物。就你留点东西吧,信物啊,就是纪念品的意思吧,先放到我这儿。回去呢,你跟项梁将军说,项梁将军说这门亲事可以做,你呢,就来接亲。将军说这门亲事不宜做,那咱们就作罢,好不好?”
项羽一听:“好吗这个?”嚯,桓楚、于英、季布、钟离昧都跟着说好话,你看这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嘛。“嗯!我看行。”留什么信物啊?你看给留点东西吧。
项羽一瞧,我这盔甲、枪马都刚得来的,我也舍不得放这儿,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唉!我就留把宝剑行吗?”“可以,可以。”老头儿当时停杯不饮了,放下酒杯,离开酒席,拿着宝剑,到后边给女儿道喜去了。把这事情跟女儿一说,虞姬接过宝剑来就哭了。
老头儿觉得是女儿不好意思,实际不是。虞姬呀读的书很多,知书达理非常贤淑。她为什么要哭呢?她觉得这个信物不吉利,留什么不好啊,哪怕一块手绢呢,也比这宝剑强啊。哪有定亲留宝剑的,这不吉利,别扭啊。以后这宝剑怎么样?那就后文再说了。
老头儿还乐呢:“哈哈哈哈!哎!女儿,不要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然后,回来又陪着几位英雄喝了一阵。这个情况就变了,开始呢,项羽是从这儿路过的客人,现在好嘛,变成娇客了,姑老爷呀。所以上上下下的人对项羽都格外的客气。
虞一公留这几位英雄别走,在这儿盘桓几日。又在这儿耽误了一天,第二天这才上路。辞别了虞一公,回到会稽来见项梁啊。
项梁将军是出城来迎接啊,他特别高兴,我家侄儿不虚此行啊,没想到这么痛快,到涂山就把桓楚、于英给请下山来了,多不简单哪。
据说请他们兄弟的不少,人家根本不去呀,这是很看得起我们爷们,尤其呢,还带来了八千子弟兵。
这一瞅这八千子弟兵啊,嘿!换谁只要一见这八千子弟兵,这胸脯就往前腆。因为什么呢?这八千子弟太威风了,太精神了!
嗯!项梁是不住地点头啊,他拉着桓楚、于英的手:“二位将军,能够下山到会稽屈就,助我叔侄一臂之力,真乃是项梁三生之幸也。”
这两位也客气了一番:“知道项梁将军在会稽起义,杀死了贪官殷通,我们早就想弃山归正路啊,投奔将军。怕将军嫌弃,没敢啊贸然前来。这次项羽将军到山上去了,告诉我们您招呼我等下山,恐怕我们来迟了,望将军您多多恕罪。”“哎呀!太客气了。”赶快让进城中,就在帅府摆宴,给桓楚、于英接风。
随后呢,项羽又把在涂山怎么得宝的事情向叔叔说了一遍,项梁更高兴了,这是千金难买的东西。哎,你光有钱,这盔甲车马上哪儿买去?
接着,季布又把在南村招亲的事说了,哎,项羽一听,说:“你让我说两句,这事儿我可没答应,不知叔父您允许不允许,所以我没敢应这门亲。”
项梁哈哈大笑:“什么允许不允许,你已经应了亲了。”项羽一听:“我没有。”“没有?你给人留信物了。人家那么大的姑娘,你凭什么给人留东西?留下东西那就算答应了这门亲事,赶快择吉日完婚吧!”“嘿,好办!”
哎哟!敢情项梁将军没反对,而且还特别支持。嘿!大伙啊齐声称赞,选一个好日子通知了虞一公,虞一公就把女儿给送来了。虞姬呢,还带了一个堂弟,她的弟弟叫虞子期。带他来干什么呀?帐下听用吧。
嚯!项羽一结婚,会稽城是举城欢庆,大热闹了三天,随后继续招兵买马。哎哟!没几天的工夫项梁人马就超过十几万了。
麻烦了,怎么了?会稽这地方啊,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军卒了。这可怎么办?项梁跟几位大将这么一商量:“干脆啊咱们哪高挑大旗,吊民伐罪,举兵西进,征伐暴秦啊!干脆讨伐这秦二世得了。”
布告一经贴出,是万民响应。到项梁举兵这一天,老百姓从城里到城外,排出去数十里设摆着香案,而且还送来了许许多多的慰问品。老百姓有多一半都哭了。
怎么回事儿?舍不得项梁叔侄离开会稽,一个是叔侄俩在会稽这儿住的年头比较多,和大伙都有一定的感情了,再说今日这个分手啊,不知何年月再相会。
项梁心里也特别难过,也舍不得走,但是不走不行啊,得先办大事。他嘱咐这些百姓:“父老们不用再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呀!我们既然有举兵之日,就有归来之期呀。你们放心,等我们灭了秦二世之后,我一定选一个贤才推荐他到这个会稽,来做这个会稽郡守。”
选一个贤才,哎,就是给老百姓找一个知疼知热的人,找一个时刻也不忘记黎民百姓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有资格做这个会稽郡守。
嚯!老百姓这么一听,是齐声欢呼啊。黎民百姓最说理呀,他就有这么一样好处,你只要对他有点儿好,他就不忘你,你只要给他办点儿好事情,那是世世代代都记着你。
项梁叔侄和会稽郡的黎民百姓洒泪分别之后,登上了征程兵伐九江。等快到九江的时候,探马来报:前面有一哨人马挡住去路,所有的军校个个虎视眈眈大有厮杀之意呀,不让咱们过去。
“噢?”项梁把马勒住了,项羽一听,抬腿摘枪:“干什么?待我冲杀一阵。”“且慢!”桓楚、于英给拦住了:“将军不必着慌,待我们前去看看,是何处的人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说着桓楚、于英一催马过来了,他们这么一看,嗬!对面这哨人马好不威武啊,把大道都给叉严了。
正当中有一大将,这员将,头戴赤铜盔,身穿赤铜甲,斜披紫英袍,胯下紫骝驹,手提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往后边一看,一杆大纛旗,绿缎色的鸿飞火焰,正当中一白月光里边绣金字“英”。
哎呀!把这二位给乐的呀,差点儿打马上摔下来,原来是英布将军!“将军别来无恙!”“啊?”英布这么一瞧,这可真没想到啊,是桓楚、于英二将。
“是哪阵香风把二位将军吹到此处啊?”“咳!别提了,说起来话可长了。将军您赶快下马吧,项梁将军来了。”“噢,你说的就是会稽郡杀死殷通的项梁、项羽吗?”“正是这叔侄。”
“我确实是为这俩人来的,我听说他们要取我的九江,我要和他们较量一番。”“哎呀!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这是西伐暴秦呢。哎,您赶快下马。”说着桓楚、于英先下了马了,英布这才下了坐骑。
桓楚、于英跑回去跟项梁这么一说,项梁是赶快下马,摘镫都没摘利索,险一险坐在地上,得亏啊旁边的士卒给搀住了。
项羽这么一瞧:“叔父您干吗这么慌张?”“嘿嘿,你怎么会忘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你不问问这是谁呀,英布!桓楚、于英的八千子弟兵,是谁给训练出来的?就是人家英布啊。”
这员将可了不得,他曾经被抓过劳工、修过那骊山墓,哎,修完骊山墓啊,恐怕那些劳役啊,是一个也活不了,所以英布打死几个官军连夜逃出骊山。
哎!到了这个涂山见着了桓楚、于英,在那儿给他训练了八千子弟兵,训练好了之后,这个英布就告辞了。
因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大好,在这儿住的时间长了,恐怕与二将有什么摩擦。再说呢,英布这个人哪,他不愿寄人篱下,他愿意说了算,所以他就到九江这儿来了,来另立山头。
到这儿还真红火起来了,招了不少的兵马呀。今儿他听说项梁要取九江,所以他火了,他不知道桓楚、于英已经归顺了项梁,这一见面格外亲热哪。
英布啊就把项梁给接进了九江,在帅府设宴,给这些位接风。项梁呢?暂时就驻扎在九江这儿了。
热闹了几天之后,项梁又一次上街这么一看哪,哎哟!这九江治理得太好了,民风不错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肯定这地方有能人。
项梁一打听,果然英布武艺十分高强,称得起是万人敌的大将,不过在智谋方面,就显得稍差一点儿。
他手下呀,有一位智囊,有一位谋士,给他出谋划策,怎么治理这九江,所以在九江这块儿是深得民心,老百姓特别拥护英布。
噢!项梁一问这谋士是谁啊?此人名字叫费赫。哦,项梁赶忙在一天晚饭后把费赫请到了自己的书房,他想拜费赫为军师。
费赫一听乐了:“呵呵!项将军您太高抬我了,我哪能做您的军师啊,按我的本领来说啊,我只能治理这小小的九江,地盘啊,再大一点儿啊,我就有点儿吃不消了。您要想找一位军师,找胸藏锦绣、腹隐珠玑,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中明人和,运筹帷幄于掌上、决胜于千里的高人,哎,我给您推荐一人,此人姓范名增啊。现在这人不在我九江这儿,他住在什么地方呢?住在居巢。”
这居巢在哪儿呢?就是现在的安徽六安东北。“此人已经隐遁起来了,归隐山林。可惜这个人才了,他为什么要隐遁呢?被逼无奈啊,上不能报效于国家,秦二世无道昏庸于酒色;下不能救民于水火,所以呀,他空有一身的本领无法施展。又遇不上明主明君,又没有那识才重才敬贤的人,所以他只好隐起来了。”
嗬!项梁听了这几句话,急得直跺脚啊!“这位范增先生在什么地方?在居巢?他就是远在天边,天涯海角,我项梁也要亲自把他请出山来。”
费赫一听:“那倒不必,将军不可轻举妄动。您呢,可以派一个心腹大将,带着礼物,到居巢去请这位范先生。可有一样,将军我提醒您,您得找一个脾气好一点儿的。为什么?是凡这个贤人、能耐大的人他脾气都大,或许他说话不好听,或许他根本就不给你面见,你找一个急脾气去,三言五语跟人打起来了,那哪儿行啊!”
“咳!你放心吧。不用派别人,就派我的大将季布就足矣呀。我可以肯定,如果这位贤士范先生要一发脾气,我的季布将军能给他下跪。”说完之后,立刻准备厚礼,派精兵二百,派季布将军前往居巢聘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