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在安阳按兵不动,这下可把全军将士给急坏了,急得摩拳擦掌,可他就是不进兵,也不知道他要等什么机会。
项羽几次苦劝,劝他进兵,宋义都不听,他也根本看不起项羽。哎哟,军营之中没有不埋怨的。还有说宋义这人是不是有异心啊?他不是诚心诚意想保楚王啊。怎么见得呢?
“你看,前天我亲眼所见的,他把他儿子宋襄给送走了。”是真的,宋义把宋襄打发到齐国去了,告诉他的儿子:“你到齐国去看看,看齐国待咱们怎么样,那地方的环境如何,生活条件好不好,你都好好看看,要是行,把咱们待如上宾,你先在那儿住下,过些日子我再脱身我也去,咱不能在楚国这儿干了。原来呢,我受项梁的气,不管怎么说项梁还懂点事儿,最可气就是这项羽,说话就瞪眼珠子,我比他大了两辈,你说我这说深了不是说浅了不是,老夫我受他的气啊。我绝不愿意与此人为伍。”这么着他才把他儿子打发走。
军卒之中议论这些事儿让项羽给听见了,他腾腾腾几步闯进了大帐,中军旗牌都没惊动啊。应该先打个招呼通禀一声啊,用不着。项羽气哼哼的,腆胸叠肚立目横眉往这宋义跟前一站。
宋义瞅了他一眼,宋义正在这儿喝酒呢,把酒杯往桌子上这么一放:“项羽,你无端怒气冲冲闯进大帐,有什么事儿吗?”
项羽一拱手:“元帅,如今众将协力同心,急于破秦啊,可是元帅你为何久留于此地不肯进兵?现在士卒食不充饥,元帅你独自一人在帐中饮酒高歌,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秦兵强大,赵国弱小啊,以弱敌强,何得秦地啊。楚王坐不安心,尽将境内之兵总属元帅,非是救赵,实属借此破秦,以雪前日之恨,楚国安危在此一举啊。你身为元帅,不恤士卒,终日于帐中独饮,你是何居心!啊啊啊啊啊!”噔噔噔他一跺脚手按佩剑虎目圆睁。
宋义一看:“你要干吗?啊,大胆!这还了得。项羽,你要造反不成?老夫我有我的打算,你怎么能知道我不救赵呢?我不破秦啊?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下去吧!”他还想把项羽给轰出去。
项羽是跟他玩命来的,当啷一下一按绷簧,宝剑出匣,寒光一闪,手起剑落,扑哧的一声他把宋义给宰了,然后手提人头冲出大帐,怒吼一声:“众将听了,老贼宋义私通章邯,我奉楚王密旨将其斩首了。”众将是大吃一惊啊,然后一琢磨,宰得对,是鼓掌称快。
军师范增跑来了,范增吓了一大跳,范增瞅瞅项羽:“哎呀!将军你忒鲁莽,怎么?你是副帅,宋义是大帅,那是正印啊,你也得商量商量啊,哪有这副帅把正帅给干掉的呢?这有点太鲁莽了。”
“那么以军师之见呢?”“以我之见,应该是禀过楚王,他有通敌之罪也不要紧,由楚王来处置啊,你不能这么做啊。”“嘿!”
项羽微微一笑:“军师哪里知道,我要是禀过楚王,那不就给老贼留出空当来了吗?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派他的儿子宋襄到齐国去了。桓楚、于英听令。”“有。”“在。”
“带领三千铁骑把宋襄给我追回来。啊不,不论在什么地方追上他,立即斩首,提头来见。”“遵令。”二将带人马走了。文武众将这么一听啊,项羽将军做得对。
“老军师,您想想,要真去到盱眙禀报过楚王就来不及了。”“咳。”范增点点头啊:“可也是啊,这是宋义自取灭亡啊。劝他他也不听啊,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宰了就宰了吧。”
第二天啊,项羽派出去的追兵,果然把宋襄给追上了,把他也给杀了,提头回来交令。把父子的首级双双往辕门外这么一挂,然后再禀过楚王。
楚王也吓了一跳,心说这项羽也太愣了,你杀个大元帅,也告诉我一声啊,可现在是先斩后奏啊。看来大概是来不及了,也许等告诉我一声,说不定啊这宋义就叛变了。杀了就杀了吧,立刻传旨,拜项羽为大元帅。项羽谢恩,然后立刻进兵黄河。
有探马报到了章邯的面前,章邯这么一听:“什么?项羽把宋义给杀了,副帅把正帅给斩了?”“啊。”“哈哈!”章邯笑了。怎么?
“行了,楚国快完了。乱套了,你看见没有,这叫内讧啊。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国家,一内讧这事儿就有点儿不大好办。知道不,现在看来,楚国指日可亡啊。咱们连打都甭打了,他自己就支持不住了。”
章邯的话还没说完呢,探报又来报了:“楚王拜项羽为大帅,他领人马是日夜兼程啊,杀奔黄河来了。”“啊?”
章邯一听:“来这么快吗?没关系,大家不要惊慌。怎么?项羽其人我十分了解,咳!这是个愣小子,他没有什么心计,此将有勇无谋啊,不值得忧虑。”
他立刻传令董翳和司马欣两位副帅,“你们把黄河的船都给我搜罗起来,扣起来。我看项羽能不能展双翅飞过黄河。”二位副帅领令走了。
章邯二次传令,让他手下十员大将,每个人领三万精兵,各扎一营啊,三十里地扎一营,十座大营正好三百里。这回章邯要和项羽决一死战。
章邯刚安排完,人家项羽的人马就到了,一鼓作气啊,就把司马欣和董翳费了九牛二虎劲儿搜罗起来的那些船,全给抢过去了。抢过船去之后,是立刻渡河啊。
军师范增这么一看:“哎呀,我说元帅,你这仗是不是打得太猛了一点儿啊,为什么进兵这么急啊?”“嘿嘿!”
项羽微然一笑:“军师啊,兵书上说得明白,说客绝水而来,务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什么意思?就是说这董翳和司马欣他不会用兵,要真会用兵的话,他等我渡河的时候,不等我把人马全都渡过来,也不能等着我还没上船呢,应该在我的人马过一半,这时候他来打就对了。他以为把这船都给搜罗去了,他就能取胜了?他哪里晓得,我呀是按照兵书行事。”
范增听到这儿暗挑大拇指,呀!谁说我家将军有勇无谋啊,看来是文武双全啊。项羽兵败秦军之后,是兵进河口啊。
传令三军准备好三天的干粮,把所有的饭锅都毁了,不要了,把得来的这些船全都凿漏了,沉下去。这就是历史上那个有名的成语典故一-“破釜沉舟”。
项羽啊,用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才把全部人马渡过河来,他这番安置,范增在旁边一愣:“我说将军,你破釜沉舟,这是何意啊?”
“呵呵,军师,大概您这是明知故问吧,项羽我要按兵书上说的是死地则战啊,让这些军校都没什么想头了,要想回来,回不来了,你就回到黄河边上,也回不去了,没船啊。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背水一战;再说吃饭,饭锅都砸坏了,没地方弄饭吃去了,就这三天的干粮,吃完了拉倒吧。我这意思就是要和章邯决一死战。他不是扎下十座大营吗?一座相隔三十里,一共三百里,我要一鼓作气,扫平他这三百里连营。兵书云: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啊,是以十攻其一,则我众而敌寡,我军焉能不胜。”
嗬!几句话说得范增频频点头:“佩服佩服。”项羽说的这什么意思啊?他说两军打仗啊,就怕不了解敌军的情况,这个章邯之所以能这么安排三十里扎一营,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底细,他不知道我怎么打法。
我呢,很清楚,我这次要集中兵力,一个一个把他大营吃掉。我现在带着二十万人马,章邯每一座营才三万人,我一鼓作气冲到他大营里边去跟他杀,合着我是二十个人打他仨人,我以十攻其一啊,不是我众敌寡吗?
我呢,把人马兵力集中在一处,而章邯呢,他虽然人马多,但是他分散,他在十处,我优敌劣,我焉能不胜。“军师,您看我这样进兵对不对啊?”“哎呀呀!”
说得范增双挑大拇指啊:“将军不但神勇,而且智谋过人,这兵书学得好,用得也活啊。这次章邯是已背于敌,等于自杀啊。撅起腚来让人打,他怎么能不败呢?”
项羽连夜进兵,章邯闻报,立刻亲率人马到阵前,等把人马排开了,章邯往对面这么一看,激灵打了一个冷战。
不好,怎么了?我上当了,我没摸透项羽的底细。他要集中兵力,给我来个各个歼灭。这可不好办,赶快撤兵。
没等开仗他就往下撤,他手下的大将王离一看:“哎,元帅,这作战三军打的就是士气啊,怎么能一仗不见,就立刻回兵呢?这不太懦弱了吗?传说出去,于大帅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啊。请您在这儿给我压住阵脚,我可以取项羽的首级。”说完了王离催马到阵前。
项羽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他谁也不派,哗的一下两马一打对头,项羽把枪这么一摁:“来将通名?”“你家将军王离是也。”“什么?王离!”项羽双眉一挑,二目圆睁,上下打量打量王离。
“我跟你打听一个人,秦国老将王翦你可认识?”王离这么一听:“咳,你还知道王翦哪,那是秦国大帅,是我家祖父。”“哎呀!”
项羽这么一咬牙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把王离给闹糊涂了,王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说,项羽这是怎么了?又咬牙又瞪眼的。
项羽要给他祖父项燕报仇啊,正是因为秦国大帅王翦亲自统兵,大败楚国,在乱军之中项燕大帅才被迫自刎而亡。
项羽从小就听他的叔父给他讲这段历史,他一直牢记在心,只要我见到王翦的后代,我是一个不放。今儿还真碰上了,所以,气得他这么大叫一声,是挺枪就刺。
王离那是秦国有名的上将啊,父传子授,代代英雄,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咔的一下把手里枪这么一横,打算来个怀中斜抱月,用力把项羽的枪给磕出去。
他是那么想,当啷!这么一下,自己的枪已经把项羽的枪头给架住了。磕出去了吗?没有。只见项羽在他的乌骓马上这么一欠身,他两脚一用力,啪一下脚一蹬一探身,大叫一声:“哈!”
噗!这枪尖就从王离的护心宝镜旁边那缝里给捅进去了,前边捅进去后边出来尖,像穿糖葫芦一样,一枪把王离挑于马下。
项羽的马后边,有四个马童,那真是手疾眼快,飞身往前一跳,手起一刀,咔嚓!一下把王离的首级就给砍下来了,嘡一脚把头盔踢掉,啪!就把王离的头给提起来了。
后边有个小校,手里边举着一杆大旗,这旗子不是大纛旗,敢情是专门为挑敌人首级的。他把这旗子往前这么一放,那小校把王离的发髻往那旗子上这么一拴,吧嗒一下就给挑起来了。
没用一个回合,大将王离就让项羽给挑了。当时秦军是军心大乱,只听人家楚军在阵中一通鼓响,那叫催阵鼓啊。项羽把枪在空中一晃高喊一声:“杀!”三军就掩杀过来了。
再看章邯是拨马就败,没用一眨眼的工夫,这第一座大营就让人家楚军项羽给破了。章邯败到第二座大营,二座大营的为首的大将是涉间。
涉间一看:“怎么了元帅?啊?您怎么急急忙忙回来了?”“哎呀!”章邯摇了摇头啊,“涉间,坏了,老夫一时大意了。我派兵不当,让项羽钻了我的空子了,赶快败吧。”“哎?”
涉间一听,哪有那么简单的啊。“啊?元帅不必惊慌,我问您,王离将军怎么样啊?”“哎呀,没用一个回合,被项羽给挑了。”“什么!”涉间暗吃一惊,王离那么大本事让人给挑了。
“元帅,不必惊慌,我是生力军啊,我自从接了您的将令之后,在这里扎下了营,我就压根儿也没动。常言说得好啊,三军是朝气锐,昼气堕,暮气归。项羽来得不是挺冲吗?他这是属鸭子上锅台的,就那一蹿的劲儿,他蹿上来了,现在就不行了,他的三军恐怕已经都累坏了。我听说项羽连埋锅造饭的工夫都没有,他三军别说跑路,连饭都没吃,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仗呢?古语说得好,军无粮自乱,他不击则破,不用打他自己就完了。待我迎敌。”“哎呀,涉间你可要多加小心。”
章邯的话音没落,涉间已经带领着人马杀出去了。项羽和涉间这一碰面啊,项羽啊给涉间来了个照方吃药。怎么挑的王离是怎么挑他,也是一个回合没走上来就让项羽给挑了。一眨眼的工夫,项羽是连夺三寨,继续往前追啊。章邯光顾了败了,他无力敌敌啊。
项羽这么追,忽听得仓啷啷铜锣响。“吁。”项羽把乌骓马勒住了,他回头一看,是范增军师赶上来了:“将军,将军不要再追了。”“哎,老军师,这是谁传令鸣金的啊?”“是我啊。”
“因何鸣金啊?”“哎呀,将军您太累了,您不累,也得替三军想一想啊。自从我们进兵黄河以来,是压根儿一会儿也没得消闲,这可真叫一鼓作气啊。不错,您倒是吩咐了,一人带好几天的干粮,您看看有一个吃的吗?不是大伙不饿,不吃,是没工夫吃。将军啊,您日夺三寨斩将夺魁啊,追出这么老远来,把章邯杀得大败,也差不多了,您该缓一缓了。”“嗯!”
项羽点了点头,那让军校就地休息,不是带着干粮吗,打打尖吧儿,四周找点儿水喝,喘一口气再追不迟。
章邯呢?章邯败到苏角的大营去了,他也喘口气啊。苏角一看:“元帅,这是怎么啦?能败得这么惨吗?”“咳咳!”
章邯摆了摆手:“这算不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这回啊,我是给了人家一个空当,叫项羽占了我的便宜。这算不了什么,今天晚上项羽必来劫营,我们要做好准备。”
他立刻传令,他不是在苏角大营吗,赶快把孟防调来,让苏角在左,孟防在右,自己居中。把苏角的这个大营让出来,成为空营一座。
“今晚楚军不来劫营便罢,要是来了,就给他来个四面包围,打他一个落花流水,老夫也好出出这口气啊。章邯安排完了。项羽那边呢?干粮也吃完了,大家也歇了会儿气,该追了吧。
项羽问范增:“军师,您看咱们是不是起兵追杀啊?”“唉!”范增摇了摇头,“将军,您还没看出这个阵势来吗?章邯已经败到苏角大营去了,可以肯定他估计我们今天晚上必然要去偷营劫寨,他准有安排,准有埋伏,我们不去则矣,一去就会中了章邯的圈套。”“噢。”
项羽听到这里把眉头一皱:“军师,这么说咱们就罢兵吧,咱不能中他的计啊。现在在这里歇一歇再说。”“不行。”“依军师之见呢?”
“我说啊,咱们明知山有虎,偏要做这个采樵人。他不是设了计了吗?咱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今天晚上就去偷营。但是必须得这么这么偷。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项羽一听:“呵呵,我的军师,您可和我啊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依军师之计,兵分三路,今夜三更劫章邯的营寨。”
到了三更时分,项羽带着人马摸上来了,离着这个敌营还差二里多地呢,项羽传令,赶快擂鼓鸣炮。当啷啷炮声这么一响,鼓声大作,三军齐喊杀,杀声震天哪。
章邯上了当了,他以为啊,项羽带着人马杀进大营来了,甭说他以为,就连那个苏角带孟防都以为楚军进了大营了,杀吧。
谁知道还离着这么老远呢。等章邯领人马杀上来,人家夸嚓一下,楚军在外边就把章邯给包围起来了,四面喊杀。哎哟,孟防苏角才明白过味儿来。
等他们明白过味儿来了,你再看他们碰上的这人,苏角碰上英布了,当时被英布给砍于马下。孟防碰上钟离昧了,一枪就被挑了。又伤两员大将,章邯拨马就败,项羽是紧追不舍啊。楚项羽是九败章邯。
楚项羽九败章邯。他开始只给这军校发了三天的干粮,随后用了一个破釜沉舟之计,仅用了两天两夜外加一个早晨,就把章邯杀得大败,连破章邯九座大营,使秦军连死带伤十万余众。
项羽随后又和赵兵合兵在一处,一口气他追到了漳河岸边,可以说把这位章邯大将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章邯没办法了,被迫兵退函谷关。
项羽还要往前追,他的谋士范增给他阻拦住了:“哦,将军,不能再追了。哎呀呀,将军真乃是神勇之将,您太能打了,智勇双全啊,古之孙武、白起远不及也。孙武是著兵书的,白起呢?那是一员有名的上将,称得起能征惯战,与将军您相比他们都差远了,您可以说是神勇无双。我也没少看兵书,我范增都没见过这么打仗的。打得太急了也太狠了,追到这儿您还要追,那就不对了。常言说得好,是穷寇莫追啊。将军不要忙于一时,章邯兵退函谷关,现在他是进退两难。为什么这么说呢?据我分析,秦国朝廷之中二世昏庸,赵高是个佞臣,赵高当道,文武不敢多言一句,都惧怕赵高,他肯定不会给章邯发救兵。所以我说章邯死守函谷关,那么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终有一天不战自败,可以说擒章邯是唾手可得。拿他不费什么吹灰之力,将军现在应该在此休整一番,您的人马也够累的了。”
项羽听完他的这番话是不住地点头:“嗯,先生之言,正合我意。就在漳河岸边屯兵,在这儿进行休整,休息几天之后,操练人马准备夺取函谷关,灭章邯,然后挺兵西进,兵进咸阳,捉二世杀赵高,秦国是指日可灭。”多大气派这是。
不说项羽在这个漳河岸边休整,再说这章邯他败得可真够惨的呀。章邯称得起是秦国一位有名的上将,从来还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怎么办呢?
手底下的人,就连他的两个副帅董翳和司马欣也不断地劝他:“元帅,您可不要太难过了,胜败乃军家常事。”“咳!”
章邯摆了摆手:“不用再劝我了,不过我这次是一时的疏忽,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啊,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输在阵前。不过我这次输得有点窝囊,让项羽把我杀得大败,我非把这个面子赚回来不可,只要朝廷发来救兵,章邯可报九败之辱啊。”连夜写告急文书,写奏折啊,快马加鞭送往咸阳,一连把奏折写了六道,这是真急了。
不过,他就是写八道也白费。怎么回事儿呢?那二世啊,根本见不着,没看见人家奏折什么样,到他面前那得费多大劲儿啊。
甭管是什么地方的奏章,也甭管是什么事儿,只要是奏章到了咸阳,先得经过赵高,他得看完了才能给这二世看。
章邯的告急文书来了,全都落到这赵高手里了。看完之后,他吧唧往旁边这么一摔,根本不予理睬,他也不告诉这秦二世,他也不派兵。
这赵高要干什么啊?他现在特忙啊。忙什么呀?忙他自己的权势,他现在就等于是秦王朝中站着的皇上。秦二世啊,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废物。
他也没少费心思,把这个秦二世哄得高高兴兴,他把他答对乐了之后,这赵高才开始收拾异己。是自己的人,他全都把他保护起来,不是自己的人一律整死啊。
这家伙够狠的啊,他整天就算计这个了。文臣武将,一提起赵高如谈虎色变,满朝文武都挺怕他,因为这家伙太坏了。
就是这样,赵高心里还不踏实,他心里不断地合计,这朝里究竟哪些人是真心实意跟随我的呢?哪些人是假情假意在这里糊弄我呢?
我得试试,他想主意要试探一下这满朝文武。现在这满朝文武呢,都知道了章邯这次作战失利,兵败函谷关。
说楚国的人马把章邯的人马杀得就像风卷残云一样,楚国兵马已经到了函谷关前了,函谷关离长安才四百里路,而且那不是三五十人,一动那就是几十万人马,真要是打进函谷关啊,哗啦一下像潮水一般眨眼的工夫就到咸阳啊,这不就完了嘛。
把文武急得,写奏章,想让二世派救兵发粮草。但是呢,这奏章递不上去。因为什么呢?整天是宫门紧闭,想见皇上一面难了。他也不上朝啊,他整天在皇宫里面花天酒地,一天到晚在那儿吃喝玩乐,文武百官有什么事见不着他。
大伙一想,咱们找找丞相。李斯不行吗?他是文武百官的头啊,当朝的宰相啊。大伙来找李斯丞相。李斯一瞧啊:“咳!”他苦笑一声:“列位,我的心情和诸君一样啊,你们看。”
他用手一指桌案上的奏折啊,好嘛!堆了好几大摞。“我几次请天子临朝,可他不升朝啊,我也没办法啊。”哎呀,谁能行啊?满朝中能和皇上说上话的只有赵高,求求他得了。
大伙一听全咧嘴了。怎么?谁敢去见他啊,这赵高啊,没准脾气,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烦恼,你不知道他瞅着谁顺溜,谁别扭,要是哪句话冲撞了他呀,当时可就没命了。
那要求赵高的话就只有丞相您去了。李斯啊,最近也特别烦这赵高,他也不愿意搭理这赵高。可这事儿不搭理他不行啊!怎么办?这火烧眉毛了,眼看楚国人马就要杀进函谷关了,不单单是楚项羽啊,各路诸侯纷纷揭竿起义,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这大水哗啦一下,要是冲到咸阳来,咱可就都完了。可不是嘛!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明日一早皇帝临朝。哎哟,大伙精神一振,有的人心想,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临朝来了?这可真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不容易。
丞相李斯一瞧:“行了,各位!别在我这儿愣着啦,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吧,谁有什么本章,明天都抱着,送到陛下的面前,呈请御览哪。”
大伙一听,这事儿还麻烦了。怎么了?还真得找俩棒劳力。为什么?有的那本章根本抱不动,太多了。那时候又没有纸张,写什么东西都得写在竹简上。有的本章恐怕得用车拉。
“管怎么的先挑那个重要的啊,别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全往上递。听见没有?得说那重要的。就是明天这龙书案摆不下,那也得准备。”
第二天五更,大家老早就到午门这儿集中来了。金钟御点响过之后,文武赶快朝拜,朝拜完皇帝,文东武西两旁站立。刚站好,赵高来了。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这么说吧,今天上朝的文武,百分之八十怀里头都抱着本章呢。有的人恨不得扑通一下出班跪倒,就把自己的本章先递上去,可是呢,转念一想我着急,别人何尝不着急呢。
大家呢都是同朝的兄弟,应该互相礼让一些,就差着这个空当赵高进来了。大伙一愣,怎么了?只见赵高手里头牵着一头梅花鹿,他把这头小鹿牵到这个龙书案前:“呃,奴才参见陛下。”
秦二世一瞅啊,嘿!心说,赵高真有新鲜的啊,人家上朝吧,怀里头都抱着本章,他好,牵头鹿来。“赵高。”“奴才在。”“哎,你怎么牵头梅花鹿来啊?”“哎呀,陛下,您仔细看看,奴才牵的这不是梅花鹿。”
皇上一听:“什么?不是鹿,那是什么呀?”“启奏陛下,奴才牵的是一匹马呀。”“哈哈!”秦二世乐得差点儿岔了气。怎么回事儿?“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明明是一头梅花鹿,你怎么能说是马呢?”
“陛下,这确实是一匹马,陛下如果不信,您可以问一问这满朝的文武。”“嗯,好好,我来问问。你们大伙都看见了吧,你们说,赵高今天牵上殿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谁认识它啊?说对了寡人有赏。”
文武大臣这么一看,有些人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啊。怎么回事?大家就想,这赵高又闹什么妖呢,他折腾什么呀!手里牵着一匹梅花鹿,他告诉皇上是马。他是不是魔怔了,还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有几个比较耿直的大臣出班:“启奏万岁,这不是马,是一头梅花鹿。”“啊,怎么样?赵高啊。”赵高仔细打量打量,说是梅花鹿的这几个大臣,他把这模样都记下来了。不用记姓字名谁,他都知道,都认识。
“啊,哈哈,陛下他们说得不对,不信您再问问。”二世一听:“你这个人可真犟,寡人我说是鹿,你不信,这么多人说是鹿你也不信,你们说他牵的这到底是什么?”
有些人心里早就明白了,除了赵高的人不算吧,还有些人哪,心说,可千万别说是鹿,谁说谁就要倒霉。“启奏万岁,我们看清楚了,赵公公所牵的确实是一匹马。”“啊?”
秦二世一咧嘴,“你们真够可以的,这明明是鹿,怎么会是马?”“万岁,是马。”“马有这样的吗?”“启奏万岁,这个马的品种不一样,这个马呀,这个品种呀,反正,这个,确实是一匹马。”他们也说不明白了。还有些人呢,根本就不想说了。
怎么回事?你说那干吗呀,谁知道说得对错啊。这些人聪明,异口同声说:“启奏万岁,我们没见过这个动物。甭说在这个金銮殿上,在动物园都找不着,我们既不确定它是马,也不确定它是鹿,反正没看见过,这事有点儿新鲜,很可能不是鹿,是马吗?我们也叫不准。”干脆,大伙心说就这么的得了。
二世一听:“咳!一群糊涂虫,谁也没说明白,只是那几个人说对了,跟寡人我一样。算了,算了,散朝吧。”
这叫什么升朝议事啊!您想想,当时秦国有这么一个昏庸的皇帝,再加上这赵高,这国家能好得了吗?黎民百姓能不遭涂炭吗?有些大臣都落了泪了。那又管什么呀,好不容易盼着这秦二世升了一回朝,还让这赵高给搅和了。
实际上,赵高不是搅和,是别有用心啊。赵高指鹿为马,他有意识地考察考察这满朝的文武哪些人是他的人,哪些人是反对他的人。
事情过了没几天,说鹿的那些大臣一个没活,说马的那些人啊,全都升了一级!那些模棱两可的,也没升也没降啊,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李斯心里好不痛快,心说这赵高要干什么呀?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无端地弄这么一头鹿,拉到朝廷中来愣说是马。可是有人说了实话,全都死于非命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李斯啊,由于心里不痛快,饮酒当中就没少埋怨这赵高。有人就给赵高通风报信了,这赵高在咸阳这儿耳目不少啊。那当然了!这么说吧,凡是搞这个阴谋诡计的人,心里发虚的人啊,他就犯嘀咕。
嘀咕什么呀?他总觉着啊,有人要害他,所以他时时刻刻加着小心,时时刻刻算计别人,这路人比一般人可累多了。
赵高一听:“噢?李斯胆敢在背后说我,哼!好你个李斯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早就要收拾你了。你不是说我吗?好啊!我拜访拜访你去。”
赵高找李斯来了,有人回禀说赵高求见,李斯一愣,怎么回事儿呢?“他一般不上我这儿来啊。今儿这是怎么啦?快请进来。”让到书房待茶,赵高问李斯:“哎呀,我说丞相啊,您好安逸啊。”
李斯一听:“怎么啦?我不安逸应该如何呢?”“咳,您别忘了,您是当朝宰相,现在国家出了这么大事儿,您还在家里头,踏踏实实地这儿坐着。”李斯一听:“出了什么事儿?”
“哎哟,我的丞相,章邯打了败仗了,您不知道啊?楚项羽九败章邯,把他杀得大败,损兵折将兵退函谷关,现在是既无兵又无粮,您没听说这事儿?”
李斯听到这儿是一肚子气:“我早就听说了,而且啊,我把本章都写好了,可是我递不上去啊!陛下不临朝问政,我想求见也见不着,我正为这事儿着急呢。你想想赵高,我为当朝宰相,国家出了这个事情,我能不着急吗?可不仅仅是章邯打败仗的事儿啊,老百姓到处流离失所,赤地万里、颗粒不收啊,知道不知道老百姓卖儿卖女,十室九空,路有白骨,现在天下大乱,刀兵四起,各路诸侯啊纷纷揭竿而起。我看啊,再这样下去些日子,咸阳都难保了。”
“哎哟!”赵高一听:“我的丞相,敢情您已经着了急啦?那您怎么不把本递上去啊。”李斯心说,我抡圆了给你个大耳光,打得你满地找槽牙。但是我不能打你啊。怎么?我失身份。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递本递不上去。”“那不要紧啊,您跟我说一声啊,我见天儿的在皇上的身边,哪天皇上高兴了,消闲没事儿的时候,我呀打发一个人,悄悄给您送个信,您借着这机会,不是就把本章递上去了吗。”“哎?”
李斯打量打量赵高:“此话当真?”“丞相我什么时候敢跟您开玩笑啊。”“那可太谢谢您了,赵公公,您可办了件大好事啊。”“行了,行了,您哪,也别夸我了,咱们就说到这儿了,您就等我消息吧,我跟您告辞了!”
赵高说完走了,他每天进宫陪着这个二世皇帝,是听歌看舞,行围采猎,赏花观月,闲着没事儿斗鸡。嗬!他把这个二世哄得呀,别提多高兴了。
有一天,他看二世正在高兴之际,他悄悄打发一个小太监:“你去把李斯叫来,让他来见驾。”那小太监领命走了,丞相李斯一听,哎哟!赵高派人送信来了,他心里非常高兴。心说,赵高行啊,说话还真算数。
他赶忙换了衣服,抱着本章来见驾。黄门官一看李斯皱了眉了。怎么?“哎呀,丞相,您怎么单在这时候来啊?皇上现在玩得开心之际,他能见您吗?”“能见。”“怎么?”
“你就甭管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时候来,你就赶快给我回奏一声。”“好。”黄门官进来了,他站在这龙庭外边一看,他不敢进去。怎么?他知道秦二世这脾气,他玩得正高兴呢,你过去这么一说话,扫了他的兴,当时就没命。可是这丞相说一定要见他,这怎么办啊?
这时候赵高打里边出来了:“你在这儿晃悠什么呀?”“哎哟,公公,李斯来了,他要见驾。”“真是一派胡言,没看吗?万岁正在娱乐,他能够见李斯吗?”
“李斯说能见,请公公您回一声。”“大胆,赶快回去,告诉他不见。”“噢。”黄门官赶快回来了,“丞相您白来了。”“怎么?”“万岁不见。”“哎?”
李斯觉得奇怪啊,那赵高给我送什么信啊?回去吧。这么说吧,如是者三次,李斯泄了气了,最后这次他回来,把帽子摘下来往桌子上这么一摔,刚要落座,家人进来回票:“禀丞相,公公赵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