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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门女将活祭奠太白长庚救忠良,大王庄关帝显圣王员外搭救守用!

佘太君率众儿媳走入法场,老贼庞文迎上前去,跪倒在地,说,“不知太君前来,理当远迎,迎接来迟,轿前请罪。”太君说:“你就是

佘太君率众儿媳走入法场,老贼庞文迎上前去,跪倒在地,说,“不知太君前来,理当远迎,迎接来迟,轿前请罪。”

太君说:“你就是庞文么?”“正是卑职。"余太君又问:“圣旨下了几道?现在圣旨在哪里。”庞文说,“圣旨供在芦棚,才来一道。”

佘太君说:“时候尚早,我要给呼老太太祭奠祭奠,监斩官容不容我见面?”庞文忙说:“莫说是太君亲来,就是府内人来,庞文也不敢阻挡,老太君请便吧!”

佘太君下轿走进芦棚,来到供着圣旨的龙亭前,手里柱着一根龙头拐杖,端端腰带点点头就算行了国礼,众夫人在圣旨前得身下拜,之后就欲去见马氏老太君。

再说苗氏夫人母亲苗老太太,闻听女儿一家被绑缚祛场,痛得肝胆俱裂,也来法场给女儿饯行。准备了数盒食品让人抬到法场,自己坐上四人抬的大轿,后面跟着数名家将,来法场祭奠。到了法场,有人报与佘太君,说苗老夫人来法场祭奠。

佘太君说:“快请过来。”苗氏老夫人下了轿,忙过来拜见太君,只哭得声声悲痛,说:“老身只生这一个女儿,不料她遭此大祸,平白无故就了却了终生。”

佘太君说:“夫人且忍悲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再悲再痛也难免呼门一死了,我等快去与他等见上一面。”吩咐监斩官庞文在前面引路,众位夫人出了芦棚,一齐进下法场。

到了法场一看,仆人都用兰布蒙着。佘太君见眼前黑压压一片,不知马太君在哪里,便问道:“监斩官,哪一个是马太君的围帐?”庞文将众夫人引到一座帐前,说:“这个就是。”佘太君说:“给我掀开!”

掀开围帐,佘太君见马太君白发倒卷绑在那里,犯人的牌子插在背上。佘太君一见此景此情,老泪难禁。上前伸手拉住马太君,说:“贤妹醒醒,愚姐来看你了。”

马太君听人有呼唤醒了过来,定目细看,见是佘太君站在面前,便抽咽不止,说:“几代人为国尽忠。想不到落得今天下场。我呼门和你杨家情谊深厚可到头来都不得善终,为国尽忠是毫无用处!”说罢又大哭不止。

佘太君也是相对垂泪,无话可以安慰马太君。苗氏老夫人上前两步,一把抱住女儿苗桂英,哭道:“儿啊!我十月怀胎受尽了苦,乳哺你三年费尽了心,本想女儿能够享富贵,不想你今年才三十二岁,就要离娘而去。我儿无罪遭杀戳,为娘的怎能独自活在世上。养儿养儿指望着养老送终,而今你却走到了我的前头,你这一走,留下娘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苗老夫人越说越悲痛,哭得泣不成声。旁边的呼丕显见岳母到来,听了老人家一席话,实在难忍,放声悲哭。苗老夫人走过来,伸手拉住净山王,又伸手去拉外孙和外甥女,见了哪个都象利刀剜心。

苗老夫人强忍悲痛,对呼丕显说:“儿啊,你还有什么话留下? 待你死后我为你办!”净山王听岳母一问,泪水滚滚而下,说:“岳母在上,女婿不孝,不能给你老养老送终,却让你老到老受凄凉之苦。”

“女婿临死之际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望岳母看到亲戚情份上,能令人按时给我呼门打扫坟墓,一年四季烧烧纸钱,寒食、清明常时能博遇士念个经,女婿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岳母啊女婿为皇家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不料落得这个下场。告诉亲朋故友,养女儿切莫去做王妃,养儿别让他给仁宗去尽忠。”

“要知道乌纱帽是紧箍圈,玉带就如那捆人的绳,牙笏不次于杀人的利剑,朝靴就是陷人坑。上朝为臣伴君王,就象羊羔陪伴虎狼一样,狼虎一怒羔羊就没命了。”

丕显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喊道,“二道圣旨到!”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余太君同众家夫人止住泪痕。太君说:“时候有限了,传丫环把食盒抬来,将桌帷挂上。”

众家夫人说:“马老太君在上,水酒一杯,寒菜几碗,聊表寸心。”马老太君闻听此言,失声痛哭,泪水滚滚。

说:“多谢众位夫人前来饯行,多蒙各位费心,我们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感恩不尽。我们死后,还有事抑托各位夫人,我全家老幼都被杀害,后事无人照顺,还望众夫人能将我等尸体埋葬,奠使我等暴尸荒野。”

众夫人含泪答道:“髦太睡放心,数百人的衣衾棺梆都预备齐了,老太君就放心去吧!”说话间,又闻听三道圣旨到,佘太君吩咐快把筵宴撤去,令丫环开始烧金银纸钱,一阵火光点燃了无数纸钱,纸灰随风漫天飞舞。

佘太君、众夫人一起倒身下拜,活祭亡灵以表衷情。个个流泪满面,就是铁石心肠见此情也要动心。苗老夫人搂着女儿不撒手,又扑到马老太君身边,哭得死去活来。吩咐家人收尸一定要仔细,万不能搞错。众人拜了又拜,起身离开法场,一步三回头,不忍就此分离。

十字街头三声炮响,监斩官手持花名册按个点名。点一个推过一个,一刻功夫全被推了过来,只等候开刀了。忠良冤死,天地不公。刹时阴风四起,刮得鬼神皆惊。庞文一声令下,刽子持刀开斩。

此时太白金星奉玉帝差遣去海东下书,正走之间,只见怒气冲空,播开云光往下一看,见汴梁城法场上开斩呼门老幼,里面有天篷卷帘二元帅。

太白金星说:“虽是呼丕显遭劫难逃,但是呼门不该绝后。”太白金星暗想,今天我若不救出呼门后代,日后青唐调兵靠谁人?金星想到此,用神手往西北乾天一指,说:“那风此时不来,还待何时?”言还未了,好利害,一般狂风漫天席卷而来。

只见这风,晃动三江水,飞来路旁沙。摆折沿堤柳,吹碎满院花。风过如雷人害怕,作起芦棚四下飞。刹时间,杀场暗无天白如同墨染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辩不出人犯兵卒。

老贼庞文也是两眼漆黑,吓得心惊肉跳,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军士们吓得叫苦连天,巡捕官心中慌乱,口中大骂奸贼。

在场军民无不在心里骂道:“奸贼屈杀忠良,苍天震怒,把个朗朗白昼变得如同黑夜,杀害忠良,天理昭昭,鬼神不依。”狂风之中,呼守用、呼守信连同绑着二人的木桩一同拔起,被狂风卷走。

狂风刮过,云开雾散,日光重见。庞文忙从地上爬起,说:“此风刮的甚是奇怪,刽子手快快开刀问斩!”

刽子手得令,亮出利刃,伸手抓住头发就砍,第一个被杀的是呼丕显,紧接着是马老太君、苗氏夫人,一个挨着一个,人头落地。三百余口的血染红了法场土地,刽子手的衣裳也被血水渗透。三百三十一口丧命屠刀之下。

刽子手杀的心跳手惊,将呼门斩尽,刽子手回报庞文:“监斩老爷在上,所有人犯全都杀完。”巡捕官下场验尸,按名册查数核实,核实完了禀报道:“查完计有死尸三百三十一名。”

庞文一听,喝道::“胡说!核实不准,再去查来!”巡捕官又去查了一遍,回禀说:“老爷在上,下官又复查一遍,还是三百三十一具尸首,一点不错。”

庞文一听,心中大惊,骂道:“狗奴才,名册上分明是三百三十三名,如何会少了二名!”庞文老贼放心不下,亲自与巡捕查数,确定有三百三十一具体,三百三十一个首级。

老贼庞文心里发慌,忙说:“再去核查,看看什么人的首级没有。”巡捕官换个首级辩认一遍,回禀说:“禀老爷,净山王、马太君、苗氏夫并家下人等首级俱有,就是没有呼守用、呼守信二人的首级。”

庞文一听,吓得真魂出窍,脸色顿时变成了蜡黄,心中犹如压上了千斤重担。心想若是逃走了呼守用、呼守信,这是留下了祸根,早晚必来找我报仇,到那时如何得了。

这二个人是如何逃出法场的呢?想必是方才那阵大风刮得天昏地暗,他二人乘机逃出,心中发狠,想决不能留下祸根,吩咐传官快备马,他要报与天子,捉拿逃犯。

庞文飞马来到朝门,黄门启驾,天子宣诏上殿。庞文上殿,倒身下拜。天子问:“监斩官,呼门家眷可全杀完了么?”

庞文奏道:“臣奉旨,将呼氏满门三百三十三口按册绑进法场,施刑完了,核查首级只得三百三十一个,其中少了呼守用、呼守信的首级。是在开斩前刮起一阵大风,他二人可能是在刮风之时逃脱;法场四周无二人踪迹,特来启奏圣上。”

天子一听不见了呼守用、呼守信,吓得半响无语,心想,莫不是我屈杀了呼丕显,不然法场戒备森严,二人怎么会趁风逃脱!

灵台官黄文丙见天子沉默不语,跪倒殿上奏道:“我主不必多虑,想此二人逃脱也走不远,快拨兵马追赶,想他也逃不出天子法网。”

天子翻然醒悟,说:“哪家大臣领旨,率兵追回呼氏二逃犯?”庞文叩头请旨,说:“臣愿领旨!”天子传令总兵庞龙、庞虎,说:“你父子三人代领三千御林军,四路分兵追赶,务必将二贼捉回。”父子三人叩头领目,出了午门直奔教场,点了御林军三千,分四路出了四门,去追赶呼家兄弟。

再说呼守用、呼守信被狂风卷起,刮出离城四十多里才落到地上。二人昏倒在地多时才苏醒过来,不辩东西南北,更不知此处是哪里。

呼守用见兄弟也倒在身旁,便含泪问道:“兄弟,这是何处?”呼守信说。“我也不知道,但这不像是法场。”

守信又说:“祖母、爹爹在何处?为何不见咱母亲?举家老小都哪里去了,怎么单单就我们兄弟二人?”

守用也回答不出,抬头一看,说,“兄弟,这不是一座庸么,此庙怎么会在这里,此处断非法场。”守信说:“哥哥,先别管他是何处,咱们快把身上的绳索解下来吧。”说完,兄解弟的绳,弟解兄的绳。

二人解脱了绳索站了起来,守信说:“兄长,想必你我二人已不是人,早就成了刀下之鬼了。”说完,摸摸身上衣裳都在,又伸出中指,用牙一咬,顿感疼痛鲜血也流了出来。这才知自己不是鬼,还活在世上。

守用也是疑惑不解,说:“既不是鬼,我们怎么会到这里?”守信说:“前面有座庙,我们先进去看看,或许能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守用说:“兄弟说的也是!”

二人刚欲进庙,忽见从半空中落下一个柬贴,二人急忙接住,柬贴墨迹未干,展开细看,见上面写着:太白金星本姓李,八卦仙衣总不喜。搭救呼门二条根,刮过黄河到这里。

守用看过,满心欢喜,说:“原来是太白李长庾将我兄弟二人救出死地。”说罢望空哭拜。兄弟二人叩头拜华站了起来,一齐走进庙里。这是一座关帝庙,正中有座泥塑的关帝全身。

兄弟二人拜倒在关帝像前,痛哭祷告:“关帝老爷在上,可怜我呼家老幼现在何处,我的娘还在不在人世?我的年老祖母可还活在人间?我那被诬陷的父亲今在何方。我兄弟二人舍了满门亲眷,只身来到这里,举目无亲,让我们往哪里去?萧公老爷若显神灵,指与我兄弟一条逃生之路。”二人越说越悲痛,或哭越烦心。

呼守用说:“兄弟,咱何不求一签,看看凶吉如何?”说完,兄弟二人又双膝踳倒,手捧签筒,用力摇了几下,说:“吉耀上上签,凶给下下签。”

希里哗喇把签倒在地,伸手抽出一枚,展开签簿细心观看。上写着:“大吉中平三十六签、驿易出都未得草,摸要挨迟奔山川。呼门有救不该死,理有河东四代贤。”兄弟二人看完签语,默默无言内心伤悲。

守用说:“若是今后有出头之日,定要来庙重塑关帝金身。”守信说:“兄长不要伤感了,签上写的明白,叫你我二人快些逃命!”守用闻听兄弟之言,慌忙站起身来,说,兄弟说得是,我二人快逃吧!”

兄弟二人出了庙门,往西南方向一看,只见杀气腾腾,烟尘遮天蔽目,知道是追兵来了。守用吓得魂飞天外,不知如何是好,说:“我二人手无兵刃,怎么与追兵争战?”只好往北快步跑去。

兄弟二人跑到岔路口止住了脚步,商议往哪里逃。守用说:“兄弟,如今全家只剩你我二人,本应相依为命。可是前面就是岔路口,你我二人若在一处,势必难得逃生。若叫庞贼捉往,我呼家的冤仇就无人报了。事到如今,我们只得分手各自逃生。”

守信眼中含泪,双膝跪倒,说:“哥呀,兄弟你我就此分手。你若是逃得性命,日后有了出头之日,一定要领兵去打汴梁,活捉庞文老贼,雪洗冤仇,祭咱屈死全家的亡灵。我要是逃得性命,有朝一日也提兵进汴梁报仇雪恨。”兄弟二人要分手,抱头痛哭。

兄弟俩难舍难分,越哭越痛,耽搁了好一阵子不忍分手。忽听远处人喊马嘶,抬头一看,二人吓得胆颤心惊。只见远处烟尘腾空,无数旌旗迎风晃动,是朝廷派人马追了上来。

守用说:“定是庞文老贼率兵追来,你我快快逃命,再晚想逃就逃不成了。”兄弟二人站起身,对拜一拜,就在双羊岔路分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此日一别,兄弟不知何日才能重逢。

话说庞文率兵火速追赶,迫到双羊岔路口,军士来报:“老爷在上,前面到了双羊岔口。”庞文传令:“叫众将去给我问个明白,可曾有人见到逃犯踪迹。”

众将不敢怠怕,来至岔口前,见有经商的旅客,便问道:“你等可见有两个人从此过去?此俩人前发齐眉,后发盖梗,十四五岁年纪”。

众人说:“不曾看见二个人。只见一个人往正北去了。这个人眼中含泪,走的十分慌忙,身高六尺,目秀眉清。”

众家将一听,满心欢喜,一圈马急返回来,到庞文马前跪倒奏道:“有一个人往北去了,可能就是呼家兄弟中的一个。”

庞文一听,心中大喜,传令,“快给我往北追!”催开坐骑,奔驰如风。众兵士喊声如雷,快马扬鞭就往北追了下来。

呼守用与兄弟分手后,就往北面而逃。听得后面人喊马嘶,回头一看,追兵已快到近前。急得身上直冒冷汗,慌不择路,一脚低一脚高,拼命往前跑,恨不得腋下生双翅,恨不得能腾空驾云飞。

守用真是三步并做两步走,两步并成一行。跌跌撞撞气喘吁吁。不想天公又不作美,忽又刮起狂风下起暴雨。心里既害怕又着慌,顶风冒雨而行。

一心只顾逃命,也不知跑了多久,抬头看看天色已晚,风停雨住,云散天晴,一轮红日落下山去。守用暗暗着急,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在这荒郊野甸也无客店,夜晚来临,到哪里投宿。无可奈何,继续往前走。

正走之间,看到河北府就在面前,城门紧闭。进不进城,守用心中踌躇不决。心想我就是进到城去,恐怕也是枉然。

庞文今晚不追来还好,若是他率兵追来,全城戒严,盘查户口,捉拿闲散人等,我必是性命难保。想到此,守用拿定主意不进城,一转身往城东北而去。

再说庞文率兵追赶,一看到了河北府,令军兵传令,说钦差奉旨捉拿逃犯,快开城门。守门军士急忙报与河北府太守。太守听说钦差来临,率领手下出城迎接。

来到城外,见是国丈庞文,忙滚鞍下马参见,说:“不知太师老皇亲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太师老皇亲恕罪。”说着在前引路,请庞文等进了城。

庞文用手挽住太守说:“我奉天子旨意,追拿呼丕显之子呼守用、呼守信,不知逃犯是否逃入贵府,烦太守城内城外严加访缉,按户缉查,若捉住逃贼,老夫上本保太守加官进爵。”

太守闻听庞文奉旨捉拿呼丕显之子,吓得浑身如同筛糠,不敢迟疑,下令三班衙役,连夜挨门搜查呼门后代。随后把庞文等接进府中款待。

再说呼守用没敢进城,直往城东北奔去。来到一片荒郊野地,无路可走。天色黑暗,辩不出南北东西。守用此时心中凄凉,又惦念着兄弟是不是逃了出去。

落难到此,到哪里安身,不由得泪水又流了下来。又往前走一段路,看见一座古庙就再眼前。守用想,我今夜且进此庙安身,别日天明再逃命。他走进庙堂,见仍是一座关帝庙。

守用望着关帝神像叩了一个头,说:“关老爷保佑弟子平安无事。”说着就合衣倒在殿堂上。跑了一天,又累又怕,头一着地就睡了过去。

这关帝庙附近有个村庄,名叫大王庄。这大王庄有个王员外,年过六旬,家境饶富。这晚老员外睡觉之间做了个梦,醒来觉得奇怪。

便唤醒老夫人,说:“我做了一个梦,十分奇怪。梦见了关帝老爷来咱家,说当今天子仁宗无道,宠信庞妃杀害有功之臣,净山王呼丕显被陷害,苦打成招定了死罪。”

“举家老幼已被绑缚法场杀害,只有呼守用、呼守信二人被神风救出。现在呼守用逃到河北府城附近,天子下旨派庞文率兵在后面紧紧追赶,生命垂危。”

“因此给你夫妻二人托梦,要你们搭救呼门后代。你们若稍有耽拥呼守用就活不成了。关帝说了这些话就走了。夫人,你说这梦怪不怪?”

夫人听了员外的讲说,忙说:“老员外,老妇也做个同样的梦,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正想与你说。关帝老爷叫咱们救什么呼守用,还说再晚就被庞文抓去了。”老员外与夫人又惊又怪,再也睡不着觉,翻来复去折腾到五更就起了身。

老员外心中有事,来到门外观望。若说不信梦中事,可确实知道朝中有个净山王爷,名字叫作呼丕显。若说信梦中事,自己家怎能和王爷相攀,又不曾知呼守用怎生模样,如何能救他?

看到街前来往行人,没有一个像是逃命的人。王员外只怕梦中事是真,若有耽搁误了呼守用的命,就守在门口挨个观看过往的人。

呼守用夜里在庙中睡了一觉,五更黎明出了庙门,出了门就往拿方奔下去。奔走了一阵,见前面有一个村庄。从昨天到今晨,守用是米未进一粒,水未饮一滴,腹中饥肠碌碌,身体难支,实在走不动了。

心中暗想,先到这个村庄讨些饭吃,然后再逃。到了村头,看见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王庄”几个大字。守用迈步进了庄,也无心观看庄中景致,欲寻个人家歇些脚,吃口饭。

却说王员外正在门口仔细观看行人,忽见从村头走进一个年轻人,慌里慌张。等他到了近前,只见他:齿白唇红似仙童,前发齐眉后盖梗,天庭饱满地方圆。头挽抓撵红绒絮,红绸丝条在腰间。看得出他跑的精疲力尽,知他是远路而来。两眼红肿,似有悲痛之情。

王员外上前一把拉住了呼守用,说:“小豪杰,你是从何处来的?走的这样慌张。”守用被人拉住一惊,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善的老者,便含泪问道:“太翁,这是何处?”

王员外说:“这里是大王庄。我看小豪杰有些面熟,是哪里人氏,欲往何处去?”呼守用不敢说出实情,便说道:“老翁,实不相瞒,我是一个逃难的男人,现在身上没有分文。父母早已双双亡故,只有弟兄相依为命。不幸遭天火,将一份家产全都烧尽,我弟兄两个分东西。我已走了一天一夜,至今茶饭未进一口。我看你老是个善良人,你家若是有剩饭,望能赏些让我充饥。若能舍给我几碗残茶剩饭,我祝你福寿双全儿孙满堂。”

呼守用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挽住了王员外。王员外说:“我看你不像讨饭的人。”守用说:“晚生是庶人家子弟,本不是以讨饭为生。”

员外说:“我看你相貌堂堂,不是官宦家子孙,就是王侯家公子。为何避难到了这里?你家住在何处,父母姓甚名谁?实话告诉我,我老拙自有办法帮你。”

守用见老翁刨根问底,心自暗想,我不能告诉他实情,还是编番假话骗了他。便说:“我本姓王,父母双双早已过世。”

王员外不待他说完,连连摆手,说:“你说的不是实话,我根本不相信。我说今天有忠良之后到,我大早出门来等侯。我问你,当今天子宋仁宗昏庸无道,宠信庞妃杀害忠良。净山王府举家被害,我看你正是呼家的后代。”

呼守用一听吓得手颤抖,双手紧紧拉住王员外,双膝跪倒,说:“望老员外搭救我,实不相瞒,我正是净山王公子呼守用。后面有追兵追赶我,我不敢说出实情,还望员外不要介意。”员外一听正是呼守用,赶紧挽起他就往门内走。

员外领守用来到客厅,将大门二门紧闭。让守用坐下,吩咐人看茶。员外坐下后,心中想,此人是朝廷要犯,必然穷追不舍,稍有疏乎,不但公子保不住,怕是老夫全家也得丧命。得想个万全之计才好,低头冥思苦想。

呼守用见老员外无言,不知他心中作何主意,离坐跪在老员外身旁,双眼流泪,说,“既然老员外发了慈悲心肠,望设法把晚生搭救。”

王员外踌躇了一阵,说:“公子不必伤感,老夫自有一个拙见。”吩咐丫环,“去把夫人请求。”丫环领命,到后房去请夫人。夫人来到客厅,见一个公子坐在那里,生得眉清目秀,不似小人家子弟。

夫人不知是什么人,正在发楞,老员外拉住夫人说:“我与你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今天应验了,这个人就是昨夜梦中的呼家后代呼守用。我把你请出来,与你商议如何搭救呼相公。”

呼守用一听是太太,忙过来见礼,夫人以礼相还,说“公子不必伤感,我老拙自有主张。”又转身对员外说:“你我搭救公子,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只恐家中人多口杂,若口不严实泄漏出去,那可非同小可。”

员外说,“夫人说的有理。”传令:“把全家大小人等召进客厅。”一会功夫,全家老少一百三十九口全来到客厅。员外便把前事说了一遍,说道:“你等要把口把严实,不得泄漏出去。”

家人齐声说道:“他是为国忠良的后代,决不能让奸贼残害。哪一个走露风声,天打雷劈!”员外听了大喜,家人各自散去。

见家已走,员外说道:“老夫人,家人既然同心,我等就不多虑了。但是在何处隐藏公子,不致使官兵发现?”

夫人说:“这也不难。我有一个妙计:将公子男扮女装,上绣楼与小姐金莲同做针线,外人何能识破。”员外说:“此计太妙了!请小姐前来商议。”未知后世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