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玩具丰富了宋人的游戏及体育活动,人们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游戏时,既达到了娱乐,又达到了强身健体的目的。而共同参与游戏或竞赛,更使人们增进了情感交流,深刻体会体育精神的真谛。
除此之外,宋代玩具作为宋代文化的一部分,表现的是宋人的信仰、习俗及传说等内容,造型古朴,线条流畅,反映了宋人朴实无华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宋代市民文化蓬勃发展已是不可遏制的潮流。作为文化艺术的一部分,玩具主动积极地融入这种潮流,符合民众的美心理和理想追求,获得了顽强的艺术生命力。
一、宋代玩具的交易1.玩具的关扑
关扑是两宋时期盛行的商业交易方式,是一种带有赌博性质的售卖方式,简单易行,偶然性很大,深受市民喜欢。繁华的都市气象和多彩的市民文化促进了玩具关扑的活跃。
关扑在宋代是一种普遍的经济行为,得到政府的支持,特许在正月一日的年节,开封府关扑三日。市民观看完大象演出,会扑卖土木粉捏的小象儿、纸画,回家以赠亲友。扑卖玩具已经成为一种十分繁荣的经济行为,一年四季不断,成为人们的“赏心乐事”。
扑卖玩具从大街到茶坊内,还有西湖、私人园圃与宫廷内院都很流行。西湖风景如画,吸引了众多的游人观赏,关扑也更为热闹。它不仅仅是一种商业交易行为,实际上也是包含赌博行为的小游戏,给人们带来无穷乐趣,吸引着人们竞相模仿。
蒋苑使在自己不满二亩小圃中,也戏效关扑,有大如钱珠翠冠,还有闹竿、花篮之类的精美玩具。宫廷禁苑也受民间之风的影响,效仿关扑:此孩儿戏具属于内院,应价值不菲。人们对这种扑卖游戏的如痴如醉、流连忘返,其实也说明了宋代玩具的可爱,吸引了人们竞相扑买。
2.玩具的价格
学术界早已对宋代玩具价格问题有所关注,如业师程民生先生就对宋代玩具价格有过研究。宋代玩具销售业非常繁荣,在经济市场上占有重要地位正是这种玩具的普及使得玩具销售业更为兴盛,并在南宋出现了专门的行会玩具的价格根据制作工艺和材质的不同有很大的差别。
范成大言:“桂林人以木刻人面,穷极工巧,一枚或值万钱。”桂林傩面具价值万钱,一方面反映了宋代面具工艺水平之高,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当时人们对面具艺术的喜爱和珍视。否则,无论面具制作得多么精美。人们都不会用万钱去购买它。
袁遇昌和田玘棋逢对手,做泥孩也很出色,一对价值三四十缗,还设计出了惟妙惟肖的声音,活灵活现,更为动人。只是这种技艺精妙独特,难以传承。袁遇昌本人去世后,此种艺术也绝迹了。不过玩具制作如此精巧,价格如此昂贵,并非都是好事,极易造成奢华浪费。
二、宋代玩具繁荣的原因1.玩具与婴幼儿的生育及成长密不可分
经过唐末五代战乱,人口急剧减少。宋代建国后社会经济空前跃进,全国垦田数超越汉唐盛世,其增长速度甚至连明代也难以企及。四大发明的全面开发利用有力地促进了手工业的进步和革新。城镇不断拓展,商品经济日趋活跃,各种服务性行业应运而生。
而宋代传统特别注重家庭伦理观念,在漫长的农业社会,生产力水平和科技条件比较低下,人口成为衡量社会繁荣与发达的条件与标志之一,人们对生育及人口增殖极为重视。这使得宋朝统治者不得不采取相关的人口导向政策,来促进婴儿的出生率,保护儿童健康快乐地成长。
玩具业也是为统治者服务的部门之一,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后继有人,象征太平盛世和多子多福的精美玩具,就很自然的成为社会所需要和被鼓励的产业。从一定意义上看,玩具与国家的统治策略和社会发展密切相关。
对生育的重视并逐渐产生了繁复多样的育子礼仪,从即将分娩到周岁,宋代的育子礼节繁琐隆重。在催生礼中送的很多物品都是与婴幼儿玩具相关,如眠羊卧鹿、彩画鸭蛋是面塑艺术中的食用玩具。
人丁兴旺、多子多福、传宗接代成为宋代社会普遍认可的一种观念,玩具馈赠与买卖就是这种观念的重要表达。玩具作为儿童的另一位重要的启蒙老师也不容忽视。
些生动有趣、类型不同的玩具是早期儿童教育最直观而形象的教具,承载了丰富的民俗内容,可以促进小儿感知、语言、动作的发展。不仅给孩子带来无限欢乐,而且还可以帮助他们了解生活,培养吃苦耐劳的传统美德,产生了良好的教育效果。
有些玩具最大程度地将声音图像、故事、动作等因素结合在一起,通过亲身观看和体验,锻炼孩子们学习的能力。如拨浪鼓特别适合婴幼儿的心理和生理状况,用简单的悦耳的声音来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是最初的感官训练。
类似的发声玩具还有噗噗噔,此物为玻璃制品,属音响玩具。向嘴里吹气时,就会发出“嘭嘭”的响声,连续吹吸时,响声连成一串。所以有儿童就有玩具,玩具为儿童服务,儿童的需要又为玩具的生产提供了强大的动力。
2.对家庭教育和伦理的重视促进了玩具业的发展
宋代开始人们已经开始注重快乐教学法,借助娱乐游戏的方式,让孩子感知艺术魅力,培养劳动和创作的乐趣。提线偶人是傀儡玩偶中的一种,来源于傀儡戏。
此游戏特点是可以模仿真正傀儡戏演出场景,需要孩子们互相配合,包含动作、声音、故事等,玩起来十分热闹有趣,也锻炼了儿童相互协作的能力。朱熹在阐述家庭管理和国家治理的关系时强调,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构成单位,因此家庭关系和谐非常重要。
宋代以文治国,从小就督促儿童读书仕进。除了文化教育,官府还在各地创设专门收养弃儿的慈幼局或婴儿局等机构,设有慈幼局等机构,鼓励人们收养弃婴。
由此可看出,宋代社会对儿童事业颇为重视,当时社会还出现了私人的儿科大夫和儿童药房等。显然,这种社会氛围在当时的玩具商品和玩具制造业中不能不有所反映,琳琅满目的玩具,最能唤起人们对于婴孩的情感和责任。
3.艺人水平的提高为玩具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宋代玩具的发展与涌现出的一大批杰出的艺人不能分隔,这些艺人包括制作者,也包括使用者。前面提到过的鄜州田玘和苏州袁遇昌都属于杰出的民间玩具制作艺人。包成祖、孙荣,也都是平江捏塑泥孩儿的名工。
宋代玩具中还有一种打马棋,李清照非常酷爱这种游戏,还编写了了《打马图经》,图文并茂。并创作了脍炙人口的《打马赋》。采选和打马均为闺房中女孩子喜欢的游戏,作者专注于打马,还感慨万千地希望千万世后,人们从易安居士的文辞中了解此游戏的存在。
如今看来,易安居士的愿望是完成了,《打马图经》、《打马图经序》与《打马赋》的确是我们了解这项游戏比较权威的资料。这种打马棋也因为李清照的苦心钻研,逐渐完善起来,虽然没有得到普遍推广,也终为人们所熟知。
4.宋代玩具作为民俗载体与市民生活息息相关
宋代市民文化是随着商业的繁盛和市民阶层的扩大而兴起的。宋代城市格局由封闭式到开放式的转变,城市人口的大大增加,商业的极度繁荣造就了市民独特的生活方式。城市生活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体系化,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更加地愿意整个城市分工越来越细密。
如《西湖老人繁盛录》的诸行市中,“解玉板”与“选官图”已经单独成为一个行市,而它们仅仅是玩具大军里面的小卒,可见当是玩具业的庞大。宋代玩具还承载了丰富的民风民俗,从正月、二月、……十二月,玩具无时无刻都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与人们关系密切,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许多民俗观念和信仰意识都蕴含于玩具独特的造型之中。如宋代陶模:“宋代陶模是极具市民文化特色的民俗艺术,其题材和表现对象大多直接来源于世俗生活,再现了宋代世俗生活的众相。”
宋代泥玩具也具有市民文化特色。如摩喝乐泥模玩具,在内容上不仅限于偶像崇拜,而更多地反映了世俗社会生活情景。功能上向生活化、娱乐化、商品化转变,成为记录宋代宗教、文化以及社会生活各方面的信息载体。”
三、总结一盘值数万的玩具是不属于平民百姓的,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得起,或观赏,或玩耍,或作收藏的艺术珍品。而宋代自始至终是一个提倡朴素节俭的社会,虽注重休闲享乐,但拒绝浮华奢侈的浪费,把大量金钱用于“浮靡无用之物”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腐败。不过也正是这种精神潮流,推动宋代玩具逐渐向平民化发展。
丰富的玩具文化,与市民生活融为一体,使宋代玩具呈现出民俗化和世俗化的模式。其独特的创造力、生命力相互交织,相互渗透,则进一步拓展了宋代玩具的存在空间。满足了市民生活多样化的需求,也迎合了市民精神文化的需要。
宋人做玩具蕴含了一种培育儿童勤劳美德的希冀。玩具与生产劳动之间存在着非常重要的联系。是我中华民族旺盛的创造激情和寻找娱乐解放的强烈意识,显示出中华民族的自娱心理和表达自我意志的愿望。儿童在与玩具的游戏中模仿、学习技能本领,以准备承担的未来的社会责任和家庭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