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德罗于 1713 年出生在法国东北部的朗格里城,出生在小资产阶级家庭,父亲是有名的刀剪匠。少年时在本地耶稣会学校接受教育,成绩优异,学会了希腊文和拉丁文,熟悉希腊古典作家。
狄德罗是法国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唯物主义哲学家。狄德罗强调感觉论,认为出现在理智之中的,必然首先导源于感性知觉。
后来前往巴黎就读于阿尔古公学和巴黎大学,1732 年获巴黎大学文学硕士学位。毕业后因无正式职业,父亲断绝经济供给,他在巴黎流浪了十年。在这期间,他在顶楼斗室中埋头博览群书,思考问题,并结识了卢梭、孔狄亚克、达朗贝等优秀知识分子。1741 年,狄德罗认识了布商的女儿安托瓦妮特,1743 年他们结婚,结束了狄德罗十年的流浪生活。1742 年,为解决家庭生活需要,狄德罗着手翻译斯塔尼安的三卷《希腊史》并于 1743 年出版,还与人合作翻译詹姆斯的《医学通用辞典》。
1745 年,他翻译出版了英国自然神论著,同时接受委托,与达朗贝尔一起主持编纂巨型的《百科全书》。1746 年,狄德罗发表了第一部作品《哲学思想录》,以随笔形式论证天主教关于上帝的迷信是荒谬的,虽未明确主张无神论,但巧妙地启发人们对宗教基础产生根本怀疑,这本书被巴黎法院判决销毁,却意外畅销。1747 年,狄德罗与达朗贝尔一起全力投入《百科全书》的编纂工作,前后历经 21 年。1749 年 6 月,因所著之书触犯统治阶级被投进监狱,11 月被释放后,他将全部精力继续投入到《百科全书》的编辑中。随着《百科全书》前几卷的问世,法国启蒙运动进入高潮期。
二、思想的光辉与成就(一)哲学思想
狄德罗的哲学思想呈现出多面性与深刻性。在形而上学辩证法方面,他把一切变化都归结为 “纯粹数量增长”,将自然中的因素看作是由元素组合的、一成不变的事物,认为自然通过嬗变彼此交替,只能形成循环局面。然而,这一观点也显示出一定的形而上学倾向。在认识论上,狄德罗强调感觉论,认为理智中的事物必然首先导源于感性知觉。他从认识的起源反驳先验论和纯思辨性质的形而上学,主张感性与理性相辅相成,共同推进人类认识。狄德罗在坚持唯物主义哲学观点的同时,还具备同时代唯物主义者缺乏的辩证法思想,其唯物主义可称为过渡性的唯物主义。在契约论方面,狄德罗站在法国第三等级立场,坚持国家起源于契约,君主权力来自人民协议。他指出任何政体都要改变,封建专制政体终会消逝,由适合人性的政体取而代之。
(二)美学思想
狄德罗依据唯物主义观点提出 “美在关系” 说。他认为 “美” 是存在物的共有的性质,即 “关系”,意味着美在事物的客观性质,事物的性质是美的根源。狄德罗把 “关系” 分为实在的关系、察知的关系和虚构的关系,相应地美也分为 “实在的美”“见出的美” 和 “虚构的美”。按照这一观点,狄德罗解释了现实美和艺术美。他把艺术美看作 “模仿的美”,主张艺术效法自然,反对仿古和墨守成规,认为大自然高于艺术,自然美高于艺术美。
同时,狄德罗认为艺术真实既不应违背自然真实,又不等于自然真实,艺术真实必须符合艺术家的理想。在审美创造力方面,狄德罗认为审美鉴赏不单是审美感受力,也是审美创造力,美感和一个人的想象、敏感和知识成正比例增长。从审美创造来说,审美鉴赏是指 “趣味” 和 “天才”,趣味创造作品依据法则知识,只能产生一些 “惯性的美”。狄德罗把趣味、天才同审美感受区分开,又把趣味同天才区分开,但未充分注意到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和彼此渗透的复杂关系。
三、代表作品的魅力(一)《哲学思想录》
《哲学思想录》是狄德罗作为思想家、哲学家的奠基之作。这本书以随笔形式论证天主教关于上帝的迷信是荒谬的,巧妙地启发人们对宗教的基础产生根本的怀疑。1746 年 7 月,巴黎议会严厉谴责这本书,并下令将其公开焚烧,但这却让《哲学思想录》一下子扬名法兰西。其文笔优雅老道,曾被官方怀疑是伏尔泰等名家的作品。这本书强调了感觉是一切知识的源泉,外部世界作用于感官形成观念和思维能力,从感觉回到思考,又从思考回到感觉便成了人的 “认识”,在神权至上的 18 世纪,这种质疑神创说的理论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
(二)《修女》
《修女》以书信体小说的形式,讲述女孩苏珊因家庭偏见被迫成为修女、辗转几家修道院的生活,展现了她所遭受的不公平境遇。这部小说并非简单的反教会、反教权之作,它所反对的是道德偏见、非人性以及陈旧固化的社会秩序。书中对苏珊修女的刻画细腻而深刻,前期的苏珊修女平凡、朴实、有些固执,后期则变得娇媚而不自知,纯净甚至带有一丝圣洁。狄德罗在小说中倾注了自己对苏珊修女的喜爱,将他喜爱的品质加诸于她之上,使苏珊修女具有纯洁、懵懂,毫无一丝阴翳的品格。《修女》被誉为 “一部最激烈和最勇敢的书”,也是狄德罗创作生涯中阶段性的代表作。
(三)《拉摩的侄儿》
《拉摩的侄儿》是一部对话体的哲理小说,通过主人公拉摩的侄儿和第一人称的 “我” 在咖啡馆里的谈话,揭露了法国封建社会的腐朽没落和贯穿全文的辩证法思想。拉摩的侄儿是一个复杂的形象,他是高傲和卑鄙、才智和愚蠢的混合物,有着天赋的才能却沦为流浪汉,靠给主人逗乐、卑躬屈膝为生。他对社会的阴暗面有着深刻的洞察,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卑鄙无耻。马克思称这部小说为 “无与伦比的作品”,恩格斯称之为 “辩证法的杰作”。它在戏剧理论上的重要贡献是提出了 “严肃戏剧” 的概念,是资产阶级现实主义美学的先驱者之一。
(四)《百科全书》
《百科全书》是狄德罗最重要的贡献之一。1745 年,法国出版商布雷顿准备邀请狄德罗和哲学家达朗贝将英国百科全书译成法文,他们在翻译过程中发现英国的这套百科全书内容支离破碎、观点陈旧且充满宗教思想,于是狄德罗提出编写一套更好的百科全书。在主编《百科全书》的 25 年中,狄德罗深受培根、霍布斯和洛克等人思想的影响,组织法国最优秀的 100 多位学者共同从事这项伟大的事业。《百科全书》成为启蒙运动的最高成就之一,反对君主专制、教会和经院哲学,被统称为 “百科全书派”。
四、历史地位与影响狄德罗作为法国启蒙思想家、百科全书派代表人物,在历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思想和作品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那个时代,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在哲学领域,狄德罗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思想为后来的哲学家提供了重要的启示。他对感觉论的强调以及对先验论的反驳,推动了认识论的发展。他的契约论观点,站在第三等级的立场,为后来的政治变革奠定了理论基础。他的无神论思想在西方无神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挑战了当时的宗教权威,为人们的思想解放开辟了道路。
在文学领域,狄德罗开创了现代小说的先河。他的小说作品如《宿命论者雅克和他的主人》《拉摩的侄儿》等,以独特的叙述方式和深刻的思想内涵,影响了后世的文学创作。他的对话体形式,更易于表现思想的交锋,为文学表达提供了新的方式。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人性的探索和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激发了后来作家对社会问题的关注。
在艺术领域,狄德罗的 “美在关系” 说顺应了时代的潮流和要求,促进了市民剧的产生。他主张艺术效法自然,反对仿古和墨守成规,为艺术创作提供了新的方向。他对审美创造力的理解,强调了趣味和天才的作用,丰富了艺术理论。
狄德罗的影响不仅局限于法国,还波及到整个欧洲乃至世界。他的《百科全书》成为启蒙运动的最高成就之一,传播了科学知识和理性思想,为各国的启蒙运动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广泛流传,激发了人们对自由、平等、民主的追求。
总之,狄德罗作为法国启蒙思想家和百科全书派代表人物,他的历史地位不可撼动。他的思想和作品对后世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