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河南周口一位王老先生,和停在院子里的汽车叫上了劲,他和车窗里自己的影子吵了起来,“你找谁啊?我找你”“他说我是赖货,我说一句他说一句”“帽子都给我拿走了。”
王老先生的儿子在一旁耐心地给父亲解释,这是他的影子,但老人根本听不懂,依然和影子较劲,儿子也只好顺从他。
很多看过这段视频的网友留言说:“看着看着就笑了,又哭了。”当我看到这段视频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我的姥姥姥爷已经过世17年了,他们也曾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吃早饭的时候,姥姥会突然对桌布上的花纹感兴趣,用筷子不停地夹,就好像吃着美味佳肴。把油条放在餐桌上,姥姥会用手去抹油条上面的油,然后再把它涂抹在头发上,如果我们阻止她,她会很生气。
姥爷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地话,讲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大概是他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吧,那时家里安装了座机电话,电话一响,姥爷就会大发雷霆,因为他觉得谁在嘲笑他,大喊大叫:“笑什么笑,不许笑!”
起初,家人不知道什么是阿尔兹海默症,以为人上岁数了,都会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大概二老病了两年多,然后在同一天病逝。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看到王老先生的视频,让我感慨万千。
01生命是一场轮回
王老先生和汽车车窗里的影子吵架,像不像一个七八个月的小婴儿,对着镜子拍拍打打、咿咿呀呀呢?人们常说老小孩,小小孩,意思是说人老了,有时像个孩子一样,我们要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生命如一场轮回,孩子呱呱坠地,是那么的无助,需要父母的精心照顾才能长大,等父母老了,似乎又回到了我们婴儿时期,需要我们陪伴他,照顾他,可我们是否能像当年他照顾我们那样,多一些包容和体谅呢?
前不久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视频:2019年3月,在北京西站二楼进站口,一位老人跟着儿子进站,因为儿子发现走错了站口,他手指了下正确的进站方向,随即迅速掉转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或许是因为母亲担心自己跟不上,只顾着追赶儿子,被旁边一位旅客的拉杆箱绊倒,起初这位67岁的老人只是感觉背有些疼,加上双方都急着赶火车,并没在意,只是互留了联系方式,没想到几天后老人却因为脑出血不治身亡。
一位67岁原本身体健康的老人却因为一个拉杆箱去世了,可是,我们是否想过,如果她的儿子不是那么着急,等一等母亲,或者拉着母亲的手,这个悲剧应该就能避免。想一想,当初我们蹒跚学步时,父母时如何照顾我们的呢?
的确,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不容易,太过匆忙,但我们也要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父母,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不能像我们小时候一样,追赶在我们身后了,他们需要我们呵护他周全。
02爱,永远都不会忘记
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其实不完全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心底最深的爱,我的姥姥姥爷患病后,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清醒的时候就说以后两个人要一起走,不会给女儿添麻烦。
姥姥姥爷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上了年纪后,就轮流在三个女儿家住,由女儿照顾,他们总觉得给女儿添麻烦了,心里很过意不去。姥爷糊涂的时候,也经常喊我弟弟去拉土,问他为什么要拉土,他说要盖房给我弟弟娶媳妇。
姥爷担心自己在女儿家住太久,会影响我弟弟,其实那时我弟弟才15、16岁,总怕因为自己担心弟弟将来找媳妇。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姥姥姥爷两人真的是一起走的,相差不到两个小时,就如他们生前说的“不想给女儿添麻烦”。
照顾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非常辛苦,就像照顾一个小婴儿,他们不记得你是谁,不知道吃饭,出门会找不到家,还经常会给你惹出很多令你意想不到的麻烦,比如我的姥姥,就会趁我们不注意,将家里的卫生纸全部剪成小块,或者把你放在衣柜里的裤子的裤腿全部当成口子给你缝上。
可不管怎样,在他们心底的最深处一定藏着对家人的爱,只是他们已经丧失了表达的能力,但爱永远都不会消失。
年幼时,父母为我们遮风挡雨,牵着我们的手,慢慢长大,有一天父母老了,我们也要走慢一点,多等等他,就像当年他对我们一样,好好珍惜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吧,我们有机会等待孩子慢慢长大,却没有机会等父母慢慢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