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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古诗二首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晚渡帖》暮色拧开雨的瓶盖时,春潮正漫过青石板的褶皱。雨丝斜斜地串起水与天的私语,把西涧浸成一幅洇开的宣纸,墨色在芦

​​《晚渡帖》

暮色拧开雨的瓶盖时,春潮正漫过青石板的褶皱。雨丝斜斜地串起水与天的私语,把西涧浸成一幅洇开的宣纸,墨色在芦苇梢上打滑,又顺着竹篙滴成一串省略号——该是哪只无形的手,在黄昏的册页间轻轻翻动,让满川烟水都有了欲说还休的韵脚。

渡口的石阶生着苔衣,像被岁月吻旧的信笺。木舟横斜在水湄,船舷上凝着水珠,是天空遗落的碎钻。缆绳早已褪成浅灰,却仍固执地系着半江沉浮的夕照,仿佛在等待某个永远不会踏碎细浪的归人。雨脚急了些,打在乌篷上咚咚作响,惊起三两只蛰伏的蜉蝣,转瞬又被涨潮的漩涡揉进粼粼的光网。

水色漫过石埠的第三道刻痕时,山影开始融化。芦苇深处传来水鸟低哑的啼叫,像谁把潮湿的暮色含在喙间。舟底与流水私语的声响忽远忽近,船头的铜环叩击着船帮,应和着雨点敲打荷叶的节拍——这无人的渡口原是时光的逗号,让奔涌的春潮在此处暂且收住脚步,看雨丝在船舷织就透明的帘幕,任空舟载着满舱星辉,在渐浓的夜色里轻轻摇晃。

当最后一丝靛蓝沉入水底,木舟终于卸下所有隐喻。它只是它自己,被春水托举着,被雨丝缠绕着,在无人问津的港湾里,把横斜的姿态站成天地间最自在的标点。或许每一场晚来的急雨,都是为了成全这样的寂静——让渡头的荒草漫过石阶,让缆绳在风雨中慢慢朽成诗句,让所有匆匆的步履都在此时停驻,看见横舟之下,细流正驮着落花,向更辽阔的暮色深处,漂成无人认领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