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我退伍卖凉皮,遇大妈吃白食半年,得知她身份时我傻了

冷霜染枫念情伤 2025-01-03 17:00:37

1993年,那是我退伍回老家后的第一年。

那时候我刚过了26岁,转志愿兵失败,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回到家乡的土路上,瞅着村头的炊烟,心里也算安稳了些。

家里人早早替我打算,说既然不能当兵,那就学个手艺,不至于饿着。于是托了村里亲戚,拜了个师傅,学做凉皮。

后来,我用攒下的几百块钱,在镇上一个老巷子租了间门面,开了个凉皮摊。地方不大,但能挡风遮雨,挣个辛苦钱不成问题。

刚开始,我是真憋着一口气想干出点样子,可没想到,这摊子还没怎么红火,就被一个总是来“蹭吃”的大妈给搅合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阴天,她穿着灰色棉衣,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案板上的凉皮。

我喊她进来吃,她就吃,转身就走,一句话不说。

说实话,大妈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她穿得挺体面,脸也白白净净的,虽然看着有些木讷,但怎么也不像穷得吃不起饭的人。

可后来,她一次又一次来了,基本天天报到。我记得清楚,第二次来还是那个灰色棉衣,还是站在门口死盯着我的凉皮。

我问她要不要吃,她还是不说话,像上次一样,就傻站着。

我叹了口气,招呼她进来吃,她坐下开吃,吃完抹抹嘴就走,半句客套话都没有,更别说付钱了。

人家不付钱,我也不能真拉住她不让走是不是?不过心里也嘀咕:这到底是哪家的大妈,咋回事啊?

一连几天,她每天都准时到店里来,一碗凉皮,两瓣蒜,吃得干干净净。后来,不光凉皮,她偶尔还会吃碗稀饭,连个碗底儿都不剩。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蹭吃”,连吃了半个月,我一分钱没见着。

起初我还真有点来气,想着是不是该问问她到底咋回事。可看她那呆呆的样子,也不忍心开口。

再说了,我这店一天也没几个客人,生意不咋样,余下的凉皮扔了也是扔了,给她吃就给她吃吧。反正她一个人,能吃多少呢?

后来,我渐渐发现了点奇怪的地方。大妈每次来,眼神总是空空的,不怎么说话,甚至有时候站在门口发呆能站好久。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答,只是偶尔蹦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比如有一次,我问她家住哪,她就喃喃地说了句:“不想回去。”

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心里一动,觉得她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才这样的。

渐渐地,我对她的态度也变了,心里开始对她有点可怜。虽然我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人,但想想也是,当年我当兵的时候,有多少素不相识的人对我们部队好?

送水送饭不求回报。我觉得自己不能小气,既然她来了,爱吃就让她吃吧。哪天不来了,也就不来了。

不过,奇怪的事还真不少。比如有一次我剥花生,准备炒稀饭用,她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我的篮子抱过去,低头帮我剥了起来。

她剥得特别认真,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剥干净”“不能浪费”。我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小时候,我娘剥花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边干活边念叨。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想问问她的家人到底在哪,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就这样,大妈在我店里呆了一个多月,后来越发熟门熟路。每天一早就来,吃了饭不走,坐在店里剥花生、择蒜,有时候还帮我扫地。

有几次,巷子里的人见她在店里干活,还笑着问:“哎,这大妈是你雇的工人啊?干得还挺利索!”

我也懒得解释,只是笑笑:“差不多吧,反正不拿工钱。”

时间长了,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偶尔还打趣我:“二奎,生意不咋样,你倒是挺大方啊!这大妈天天吃白食,你也舍得?”

我也就哈哈一笑,说:“她不容易吧,吃点东西又没啥。”

直到有一天,大妈突然对我开了口。这还是她第一次完整说出一句话。

那天,我随口对她念叨:“大妈,再过几天就腊月二十了,我这店也该关门回家过年了。”

结果她低头剥花生,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你要走?”

我愣住了,抬头看她:“你说啥?”

可她这次又不说了,低头剥花生,像啥都没发生似的。

我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总觉得这大妈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大妈那句“你要走?”像块石头一样砸在我心里,听着简单,却让人琢磨不透。

我想着她可能习惯了每天来店里,突然听说我要关门回家,心里舍不得吧。但再想深一点,她一个吃白食的,能有啥舍不得的呢?

越琢磨越糊涂。

接下来几天,大妈还是照常来,但眼神里好像多了点说不清楚的东西。有时候盯着我发呆,有时候又像是想开口,却始终憋不出一句话。

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想着等关了门回老家,就和她这段奇怪的“缘分”一刀两断了。

可就在腊月十八那天,天刚擦黑,我正准备收摊,一个年轻姑娘突然冲进来,急吼吼地问:“这里是不是有个穿灰棉衣的老太太,个子不高,头发有点花白?”

我一愣:“有啊,你找她干啥?”

话音刚落,姑娘一下子就激动了,连声追问:“她是不是在你这干活?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她干活?”

一连串的问题把我问懵了。

我摆摆手:“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啊!啥叫我让她干活?我哪有让她干活!再说了,她是谁啊?我连她叫啥都不知道呢!”

姑娘愣了一下,看着我像是不信,又问:“那她天天在你这儿吃饭,你收她的钱了吗?”

我一听就来火了,直接怼了回去:“哟,这半年来她吃了多少顿白食你知道吗?你说她是你妈,那我还得问问了,你怎么当女儿的?半年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在外头晃荡?”

这一下,姑娘没说话了,脸憋得通红。

这时候,大妈正好从里屋出来。她看到姑娘,愣了一下,忽然眼眶就红了。姑娘喊了一声“妈!”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她。

看着她俩抱头痛哭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大妈还真有家有女儿,可瞧这情况,家里人好像一直没管过她啊!

姑娘哭了一阵,开始急着问我到底咋回事。我便将这半年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姑娘越听越不对劲,嘴里小声嘟囔:“妈这是咋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我看她神色复杂,像是刚明白了什么似的,最后只是简单跟我说了句谢谢,就带着大妈走了。

送走大妈后,我心里反而空落落的。虽然这几个月她没给我带来半毛钱收入,但习惯了每天看到她那张木讷的脸,突然没了,感觉店里冷清了不少。

但我没想到,这事还没完。

腊月二十那天,店里刚开门,那个姑娘又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跑进店里,一进门就抓住我的胳膊:“哥,快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我懵了:“咋了?派出所?我犯啥事了?”

她急得直跺脚:“不是你犯事,是我妈!快走,到了再跟你细说!”

一路上,我满脑子问号。

这大妈到底啥来头?

怎么牵扯到派出所了?

到了派出所,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大妈真不简单。她叫任淑琴,58岁,退休前是个大学教授。她丈夫去年去世,打击太大,精神受了点刺激。

后来儿媳妇来家里“照顾”她,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是受了儿子指派,完全敷衍了事。

大妈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儿媳嫌她麻烦,干脆就随她出门,自己带着孩子在家看电视。这才导致她在外头游荡,最后跑到了我这儿。

任淑琴的女儿李文玲,平时在部队工作。她说自己一直联系不上母亲,只能从嫂子口里打听母亲的情况。

嫂子说母亲没啥问题,她也没往心里去,直到过年前几天回来探亲,才发现母亲已经失踪了。幸好邻居说在我这儿见过她,这才找到凉皮店。

她到派出所的原因是报了案,要控告嫂子虐待老人。我听完这些,心里既惊讶又气愤,觉得这家人的关系可真够乱的。

警察看我们两个面红耳赤,劝了几句,把我们劝回家自己处理。

几天后,李文玲带我去医院看望任大妈。她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看着我还笑了笑,嘴里嘟囔着:“这孩子实诚。”

她女儿也改了态度,不再像最初那样对我充满敌意,反而开始对我说一些感激的话。

几天后,我正准备回老家过年,李文玲突然又找上门来了。她满脸焦急,拉着我就说:“哥,我求你个事儿,你陪我去趟我妈家吧!”

我一听就愣了:“去你妈家?我去干啥?这不是你们家的事吗?”

可她的语气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慌张:“我大哥回来了,家里闹得乱七八糟,我妈非说要见你。”

我本想拒绝,可一想到任大妈这些日子不容易,还是叹了口气,跟她去了。

一进她家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儿。客厅里站满了人,一个个瞪着眼瞅我,像是审犯人似的。

任大妈坐在沙发上,倒是满脸笑容,冲我招手:“二奎,快过来坐,别怕,他们就是吵吵,吓不着你。”

大妈看着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穿着干净的羊毛衫,头发也梳得整齐,整个人像换了个样子。但那笑容里,分明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坐下,她儿媳妇就开口了:“妈,这小伙子是谁啊?咱家好像没这么个亲戚吧?”

说话的语气满是冷嘲热讽。

任大妈笑了笑,扭头看向我:“二奎,这就是我那儿媳妇,怎么样,厉害吧?”

一句话把气氛点燃了,那儿媳妇立马炸了:“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是为了照顾您,才把孩子都带过来吗?我容易吗我?”

“容易?我看你是挺容易的,连顿热饭都不给我做,还经常让我自己去外面吃饭。哦对了,你不是还说过,最好我别回来,出去‘溜达’溜达,省得碍你眼吗?”任大妈的声音不高,但字字带刺。

她儿媳妇被噎得脸通红,嘴唇嗫嚅半天,最后一跺脚,嚷嚷道:“算了算了,我懒得说了!”

说完,拽着她孩子回了屋。

这时,她大儿子终于开了口:“妈,这事儿咱能不能别闹了?大过年的,闹得左邻右舍都笑话咱家!”

大哥语气平和,但眼里却透着疲惫,像是对这些家事已经无力应付。

任大妈冷哼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行,我不闹,但你给我说清楚,以后家里到底谁管事?你媳妇一天到晚管我叫‘老糊涂’,你信不信,我真有一天给她气得糊涂了!”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家子的矛盾,不光是儿媳的问题,大哥也没做到顶梁柱的角色。

这会儿,大哥显得有些尴尬,没敢再吭声。

气氛正僵着,李文玲突然站出来了,拍了下桌子:“我妈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以后这家到底怎么过,咱今天得有个明白话!哥,你跟嫂子要么好好照顾妈,要么直接雇人!不然,我回家一趟就告一次状,看谁受得了!”

她这一嗓子倒是有点震住全场,任大妈听完,竟然笑了:“行了,文玲,你别吼了,今天我请二奎过来,就是让大家都看明白,这世上还有愿意对我好的人。”

说着,她看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二奎啊,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比这屋里的一些人强多了。”

这话说得我直冒冷汗,我连连摆手:“大妈,您可别这么说!我就开个凉皮店,哪儿敢比您家这些高知家庭啊!”

这时候,李文玲走过来,把我往门外拉:“哥,别管他们家的烂事了,咱先出去透透气。”

说实话,我求之不得。

刚走出门,我就忍不住问她:“你妈这是啥意思啊?怎么感觉她话里有话?”

李文玲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哥,我妈她是觉得亏欠你,想帮你一把。你等着吧,过两天,她肯定有事跟你说。”

我心里犯嘀咕,但也没再问。

果然,几天后,任大妈找我,说她帮我在工学院后门找了个门面,还准备帮我筹钱。

1996年,我和李文玲结婚了。

这些年,凉皮店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全靠任大妈的帮忙和指点。她不光帮我搞定了工学院后门的黄金门面,还亲自出面帮我宣传,认识的教授、老师、学生一波接一波地来捧场。

我一直以为,她帮我不过是因为感激,但后来才明白,她是真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

婚礼那天,大妈坐在主桌,乐得合不拢嘴。她拉着我的手说:“二奎,你这孩子啊,就是实诚,知道心疼人。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我当时眼圈都红了,感慨万分。如果不是当初心存善意,给了一个陌生的大妈一碗凉皮,哪有今天的福气?

后来我常对自己说,这世上好人未必有好报,但你若始终善良,命运总会回馈你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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